“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轻声道。那是我不该问的问题,但又很想问。
“问呗。”路翼朝我笑了一下。
但愿当我问出来的时候,他还能笑得这么坦荡。
“你喜欢常笑吗?”
路翼猛地驻足,眼睛盯着地面,像是在思考。
我转身站在他的面前,认认真真的抬头看着他,清楚的向他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爱。”
他还在思考。
“你爱她吗?”
如果他说爱,那么我会远远的离开,并祝他们幸福。
路翼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疑惑不解的问我:“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身子一震,如我所想的一样,他很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对他产生爱情。我隐藏的十分好,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安安……”
“不要说了,我知道。”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争取,他也不会叫我留下来。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留念的了……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听到身后路翼的叫声。
我相信,这一刻他说这句话是真诚的,但是请为我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吧。
所以——哪怕是流泪,哪怕是悲伤,哪怕是心碎,就让我一个人来面对吧。何况注定了有人要心痛到天明。
再见,华京!
再见,常笑!
再见,路翼!
第二天一早,我就离开了学校。常笑之前说要送我到车站。但是恐怕要请她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了。我给她留了一张字条,插在我宿舍的门上,等她过来找我的时候就会发现。
那张字条是我想要对她说的话,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我的朋友常笑能幸福。
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我以为是常笑埋怨我一个人走了,我没想到会是路翼。他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他终究不是那么了解我,如果换作是常笑,“对不起”三个字或许很有价值,可是对我来讲,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我没有说接受或者不接受他那三个字。我只给他回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常笑。
他回了两个字——“谢谢”。
我看过之后,收起了手机,塞进了包里。到底最后他介意的在乎的看重的只有她而已。
常笑,你是多么幸福。有这样一个人倾其身心的在呵护着你。
我深刻的记得路翼说过一句话,如果换作是常笑,也会这么做。
常笑,是否在你心里对路翼也是一样的呢?
我不知道,也没有问过常笑,可能是害怕知道答案吧。
我只知道,如果常笑没有跟路翼相伴一生的话,那么会是她一生的不幸。
我在深圳打拼了几年后,已经略有所成。后来我放弃了在深圳拥有的一切成果,转而去了北京。那里会是一片广阔的天空。我在北京很快的站稳了脚跟,事业也发展到了巅峰。
然而这几年,在感情上我仍是一片空白。不过,有妈妈的陪伴,我很知足。我终于实现了曾经的心愿,让妈妈跟我一起过上了好的生活。
偶尔也会听到关于常笑的消息。她一直呆在路翼身边帮路翼发展事业。我开玩笑的说她也算是女强人了。但是常笑马上就否定了说,她不要做女强人。她说只有我这样的才能做女强人。
我觉得常笑一点也没有变,她还是那么单纯得让人心疼。
有一次,我去上海出差,意外的遇见了余丛老师。他请我吃了一顿饭,但是他竟然没有问我一句关于常笑的话。难道他就不想知道常笑过得好不好吗?
我没有跟常笑提起余丛老师在上海的事情。因为我不想常笑再因为他受到伤害。据我所知,常笑也一直不知道余丛老师的下落。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常笑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余丛老师。而这几年,她过得很平静,很少跟我提及他。我们经常在网上聊天,我感觉得到她生活得很开心。
晟雲集团在北京又添了不少分店。我经常带客户过去光顾。在饭店楼梯间的长廊上,挂着几副荣誉照片。每一张都标记有时间,记录着晟雲集团几年来所创下的佳绩。
每一张相片几乎都有路翼和常笑,他们的笑容灿烂明媚,如沐春风。每一次过来,我都会站在其中一副相片前停留,那是一张晟雲集团举办的周年庆典时拍的。常笑穿着紫色的晚礼服,显得高贵典雅,她好像还是没有穿惯高跟鞋,我判断那时候她一定是不小心扭到了脚,路翼弯下腰看着她的脚,手碰到了她的鞋子。常笑扶着路翼的肩膀,露出娇羞的表情。
虽然他们只是在照片的一个小角落里,但我能感受到他们心里浮动的幸福。
我知道,他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可能常笑还是没有放下余丛老师吧。我有些担心,常笑会错失自己的幸福。
直到有一天,常笑在网上告诉我,她要跟路翼结婚了。说实话,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她说希望我能参加她的婚礼,做她的伴娘。但是我借口工作忙拒绝了。不过我有精心为她挑选了一份礼物,寄予了我对她和他最美的祝福。
我想,如果我回去了,对她未必是件好事,因为我不能保证见到路翼,自己会不会失措。我决定永远不会让常笑知道我喜欢过路翼,常笑就像一张白纸,如果有了痕迹,就不再是白纸了。我希望她跟路翼之间的感情也能永远像白纸一样干净完美。
虽然常笑很遗憾我没能参加她的婚礼,但我想路翼会尽力弥补她,给她一个最温馨的婚礼。
后来,因为工作,我又去了上海。见到余丛老师,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才知道他已经结了婚。
我告诉他,常笑和路翼也已经结婚了。他握着茶杯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她……终于到达彼岸了。”
余丛老师告诉我一件令我震惊的事情,原来他跟常笑已经在上海见过面了。
我才知道那几年路翼跟余丛一直有联系。余丛也知道常笑心里一直惦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