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上看,安安的确是个很开朗乐观的孩子,整天笑嘻嘻的,对谁都笑。许多人以为她的生活全都是充满笑声的,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直到真正接触了解后才发现,原来,她也有她的苦恼,她的心伤。
很多人很多事,人们总是容易只看到外表的一面。
很多人很多事,眼睛是无法看到真实的。
很多人很多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顾着安慰安安,都忘记通知余丛。
我赶紧掏出手机,告诉了余丛,我正跟安安赶去市人民医院。太晚了,反正有我在,我就让余丛回去休息,可是他坚持说要过来看看才放心。
“余老师也要来吗?”安安问我。
我点点头,“我来的时候告诉他的,他已经到火车站了,现在赶去医院。”
“都是我!让你们这么担心。”安安低下头,有些自责。
“要是我的话,就是半夜两三点也会把你叫起来的!”
听完我的话,安安忽然笑了。
“到了。”
路翼熄了火,走下车,把安安的车门打开。
我以为他会去搀扶安安呢,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我可不能让我最好的朋友落入他这个花心大萝卜的“魔掌”。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姓路的居然老老实实的站在车门旁,等着我走过去。
我扶着安安进了急诊室,安安被护士带到里面处理伤口,我和路翼坐在走廊的位子上等着。
“谢谢你啊,路教练。”
凭良心说,今晚要不是有他,我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就算之前我再讨厌他,至少在这个时候都该跟他说一句道谢的话。
“客气啦。”路翼微微一笑,“你很关心你的朋友。”
“朋友本来不就是你关心我,我关心你的嘛,对了,我留个电话和地址给你吧。”我从包里翻出纸和笔,写了一串数字和学校的地址递给他,“你今天闯红灯的罚单,寄到我们学校,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路翼接过那张纸,略扫了一眼,然后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大概过了几秒,我有点被他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他忽然有笑了,说:“从来都只有女孩子伸手跟我要钱,你是第一个要主动给我钱的。常笑,我要跟你交朋友,终于找到了一个比我还冤的冤大头!”
“你想什么呢!”他该不会把我也当成跟他一样的金主了吧,我可只是穷学生一个!“我可没你出手那么阔绰,该给的钱,我是不会赖掉的,我只凭罚单给钱哦。”
多一分,没门!他那么有钱!
路翼嘿嘿地笑着,“这纸我就收下了,至于钱,不用了。反正也不是我出的。”
“不是你?那是谁啊?”他该不会是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吧!看他的长相,好像还有点当小白脸的资本。可是他要是当小白脸的话,怎么敢去交那么多的女朋友呢?
“喂,你在想什么?”路翼把脸靠近我,两双炯炯发光的眼睛正对着我的双眼。
我木然地眨着眼睛,感觉到他吐出的气息温热的喷洒在我的脸上。
他的脸离我的脸又近了半寸,恶意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子,眉眼笑得像弯月一样,锁住了我的眼睛,“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想入非非。”
什么!想入非非?!
我慌地推开他,鼓着嘴道:“谁想入非非啊?是你吧。”
他呵呵地笑了,“车是我老爸的,所以罚单会直接寄到他的公司。”
果然,是现代“啃老”一族!
“你现在都是在靠家里吗?”看样子也知道,他还没有正式的工作。
“是啊。”他点头,答得很爽快。
“为什么要靠家里呢?父母能养你一辈子啊!”经常看新闻听到社会上近年来,出现了不少这样的“啃老”群体。不知道是孩子的问题,还是父母的问题,或者是社会的问题。
“你说对了,反正家里又不用我出来赚钱,所以啊,我就尽可能的享受这大好的人生。”他说话的表情似乎真的很“享受”。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总靠家里吧。为什么不找个工作,自食其力,这样不是活得更充实吗?”
看起来他好像都没有人生目标,这样的人生,他都不会觉得无聊,没有价值吗?
方宇,他的梦想是考上北大,再考硕士,然后是博士、博士后,他说学无止境,他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学习。
余丛,他是学金融的,他说他的梦想是研究生毕业以后,去上海的打拼,凭着自己的能力在金融界打出自己的江山。
林安安也是,她的梦想是不看价钱的为她最爱的妈妈买喜欢的东西。
而我,曾经的梦想是跟方宇一起读北大,后来没有实现。
我一直认为,有目标和梦想的人生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他,路翼,真的没有吗?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也看不清楚这个人。
“找什么工作啊?我什么也不会啊!”
我想他因为家里条件好,从小也没怎么读书,大概只完成义务教育吧。
“没关系啊,现在有很多成人高考,自考,培训班之类的,你可以去报一个,好歹有一技之长,以后就可以靠自己了。”
路翼盯着我,半响,说了一句特噎人的话,“你可以跟我老妈拜把子了,真啰嗦!”
“喂!我是为你好才说的。”狗咬吕洞宾!
“你好像真的把我当朋友了。”路翼盯着我说,他的样子很认真。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他当朋友。有时,我觉得他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花心不说,而且作风也不好,但他却能在需要的时候帮助别人,宁愿自己挨打也坚决不对女人动手,好像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他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哈哈,你这样的表情我就放心了。”他一副庆幸的模样,拍了拍胸口。
余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走廊上,望着我和路翼。
“余老师。”我站起来。
“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林安安怎么样了?”
“哦,在里面呢。”
我指了指急诊室,安安已被护士扶出来。
“护士小姐,她没事了吧。”我走过去,从护士手里接过安安。
“没事,伤口别沾上水就行了。”护士说了一句,便转身去忙。
“林安安,还好吧?”余丛问。
“谢谢余老师,我没事,是笑笑太紧张了。”安安笑道。
“我送你们回去吧。”余丛道。
安安忙摆手,说:“不用麻烦了,余老师,反正走几步就到学校了,真的没事了。”
“我还是送你们到宿舍门口吧。”
“那麻烦余老师了。”我说。
不让他送,恐怕他回去了也不会安心。好在他的单身公寓离学校很近。
我回头望了一眼路翼,向他点点头,再次表示感谢。然后和余丛一起陪着安安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