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被搅动着,泛起几片鱼鳞般的细碎波纹。在月光的折射下,一个个光点在颜夕梨的房间内不安分的蹦来蹦去,构成了一幅意味深长的流动山水画,生机勃勃。
此时的颜夕梨静坐在桌前品着茶,盯着地上的光斑,思绪万千。
“如果我说,让你跟我走,你会走吗?”淡淡的男声从门口来,那声音如同溪水滴落一般治愈人心,格外的好听。
只见得一个绝美的黑衣男子依靠在门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黑夜遮住了他一半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月光沐浴着他另一边的面庞,轻微摆动的棕色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撒洒脱,墨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纤长的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织成了一张网,暧昧不清。
是他,那天在战场上战败的男子。那战败的阴霾始终挥之不去,连他的阴影,都带着丝丝忧伤。颜夕梨缄默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到颜夕梨不说话,黑衣男子抬头望向皎洁的月亮,淡淡叙述道:“敛幕夜,我的名字。”他微微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又继续说道:“在这个修罗大陆,每个国家只有一种季节,比如南帛国,四季都是春天,而我的国家——北硕国,四季都是秋天。可想而知,那些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和冬天的国家该有多么的生灵涂炭,所以一些国家,必须附属在那些可以保障他们百姓生活的国家下,一辈子为奴为隶。其实我们的国家围成了一个圈,在这个圈中,有着我们不可逾越的禁岛,传说中,哪里曾经是天神的土地,那儿四季分明,地域广阔,了无人烟。这样的世外桃源,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得到了那片土地,无疑就成为了这片大陆的主宰者。”
“所以你们为此兵戎相见?”颜夕梨似乎明白了她初来时所遇到的那场战争的意义。
“不仅仅是为了争夺土地,更多的是决出强国,能获得圣女的强国!”他望向她的目光闪烁着点点光辉,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不甘。
“圣女?”颜夕梨很明白自己就是所谓的圣女,但是他不明白圣女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圣女是开启禁忌之岛的钥匙…”他的声音淡淡的,继而又补充道:“钥匙,用之即废,对于南景国来说,你只是这样一个作用而已…但是我北硕国不同。”他看了一眼颜夕梨,努力想要从她的眸子之中探索到一丝摇动之意。
但遗憾的是,女人并没有动摇之意,继而他又像是谈判一般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帮助我北硕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甚至…和你平分我的半壁江山…”
他就像是个即死的囚犯一般,空洞的眼中带着深到极致的乞求,乞求着正在磨刀的屠夫能给他一丝生的希望,也是给他的子民们一丝希望。
江山?颜夕梨有些懵了,她要这江山来做什么。况且她很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圣女。
“我还在疑惑,北硕国的国君去了哪里?原来是到我南景国圣女的寝宫来了,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硕王就不怕明天闹得满城风雨有损我南景国的威严吗?”
正在颜夕梨正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悠悠的传来冰冷的男声,不带丝毫温度。
硕王微楞,等他见到来人时,刹那就收回了眼里的所有温度,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立刻恭敬的说道:“不知景王如此介意,小王只是来探问一下圣女安好,别无他意,那日一战,我北硕国心服口服。”
他心里是知道的,圣女住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侍卫把守,他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一个侍卫,那必定就有暗卫,他也知道景王肯定很快就会来到,但是他还是想要和她对话,他想告诉他的真切,他的热烈,他是真的很想...得到她。
“那探问好了,硕王是否就该迅速离开?我后宫之地,岂容你随意出入?”他慢慢地踱步到屋内,与颜夕梨并列坐在桌子的一左一右,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不徐不慢地倒了一杯清茶抿了起来,深邃的黑眸让人捉摸不到他的情绪,怪调的语气又无不是在宣示这是自己的地盘。
硕王的脸色明显的显得有些难看,但又不得不假装波澜不禁,淡然的转身告退而去。
少了一个人,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帛王在那慢悠悠的品着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样的安静,使得颜夕梨觉得分外不自在,便起身假装脱衣,淡淡地打着哈欠道:“我要睡觉了,您自便吧。”
不速之客,请之无过...
“如此早睡,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月色?”
他起身一个转身,抓住颜夕梨的纤手,将她硬生生摁在了窗边,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两人脸上,两人的身体紧靠着,暧昧不清。颜夕梨被这突如其来的拖拽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样的姿势…
他的任何一丝呼吸,胸口的起伏,她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男性的阳刚之气不断通过肉体的接触传递过来,每一个细胞又传来被侵略的感觉。
他美的惊心动魄,不似凡间的男子,他不似女子,却胜绝天下女子。一寸寸月光映在他的脸上,那婆娑的月光反倒没有他来的耀眼。
“本王今天心情愉悦,想要送你件礼物,思来想去,东西都太俗了,还是这个比较好。”他自说自话得抬起长袖朝月亮举起,月光半透过袖子,照的整个衣袖堂堂的,仿佛是装了满满一袖子的月光。
一阵微风吹过,长袖随风摆动,就像是月光不甘困在袖子之中,在不断挣扎,相当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