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昕:
那个黑大汉天生神力,实际上,恐怕他们几个变态都是如此。我的胳膊肘疼得我直冒冷汗,估计是骨折,现在有些发肿。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人不正常,我想并非我类,应该是异种。其他的甭说,就是他们进攻的速度之快,人类是永远赶不上的。这种情况,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就是金庸武侠小说里。
可是那种武侠小说都是虚假的,它顶多算得上昙花一现的艺术。也许,这过几年之后,就会有另一种题材的作品将之取代。
昨天晚上,可儿一边给我敷药,一边泪流不止。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另一个······等等,我应该叫他什么呢?魔鬼,对就是魔鬼。要不是他飞一样的接住我,我想我骨折的地方应该不是胳膊,也许是颈椎骨,或许是脊椎。
如果是这两个地方骨折的话,我今天就不能这么利索的踱来踱去了。那么,我就只能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从早叫到晚。
不过不管怎样,我终于摸清他们的底细——我是指武力方面——看来要战胜他们,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这种创伤药真的很有效,这胳膊昨天晚上还是那么的臃肿,就像被几只大黄蜂蛰过一样,可是现在已经消退了很多。紧紧是睡一觉起来,就有这么大的变化,真是药到病除。
我讨厌这几个魔鬼,就像讨厌农田里面的那些蚂蟥一样。小时候,我学插秧的时候,那些蚂蟥总是吸附在我的腿上,每一次都吓得我心惊肉跳,我害怕那种恶心的软体动物爬进我的皮肤内,通过毛孔进入体内。
今天我起来很晚了,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我感觉腰酸背痛,也许是昨天晚上打架累了的缘故——实际上,是我被打累了。
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突然心情舒畅了许多,也许是十几年没被人揍,昨天被揍了,因此把好心情揍出来。
我换上了那种蓝格子的寸衫——我一直很喜欢穿寸衫——那些笔直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就像蜘蛛网一样。这件寸衫是可儿给我洗的,说实话,我真的很感谢她,还有,我的羽绒服已经肮脏得不能再穿啦,还好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来往,即便是有,他们都在傍晚的时候到来,对此没有什么影响。只是那种汗馊味让人越发想呕吐,可是又没衣服换着穿,因为我及其讨厌格勒杰布教授的那种中山服。我宁愿穿西装,也不愿穿中山装。
好极了,除了我和可儿之外,好像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幢楼现在空空如也!
我大步流星地走到院子里,可儿正在那颗古老的大树下洗衣服,她总是那么爱干净。在她心里,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干净。
她看见我出来,只是随我抿嘴微笑,看样子她心里的阴霾已经被这早晨的阳光给驱散了。
这很好,我保证。
我的左胳膊耷拉在胸前,透过树枝的阳光熠熠生辉,我的双眼差点睁不开来。
真该死,她又给我洗裤子,不要让我欠她太多。
不管这么多,既然格勒杰布教授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他总是对我守口如瓶——那么,我自己寻求所有的答案。
对,就从这栋楼开始。
我婆娑着走上石阶,一步一摇的走向最左边那排房屋,也就是格勒杰布教授的栖息之地。我尽量轻轻挪步,因为我不确定屋里有没有人。
我的步伐及其诡异,就连那些蚂蚁都肆无忌惮的取笑我。而我的行为是多么肮脏,我就像小偷一样贼眉鼠眼,同时又是胆战心惊。
我来到格勒杰布的“寝宫”,房门还是紧锁着的,但是,那两扇门之间有一个缝隙,我刚好把眼睛放在那儿,往他的屋子里面四处张望。
借助斜射进窗户的阳光,我能清楚地看见一些东西:两把椅子、一张老式大桌子,当面摆的是什么?
不对,我没看错吧!
让我再揉揉眼睛,看过仔细。
天啦!那不是医院血库里的血袋吗?怎么在这儿?
我的胃随着一阵抽搐,原来都是格勒杰布教授搞的鬼,他就是偷血的人。如果被警方发现,他不知道被逮捕过多少次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角落里有很多空血袋,也许还包涵我所捐过的血呢!
我转个身,突然感到全身无力,然后瘫软地靠着门廊滑坐在门槛处。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弄不明白格勒杰布教授是做什么的?他透这些血来不是为了转卖,难道他也需要输血,难道他没钱输血?白血病吗?
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从来没有看见他吃过食物。这里的食物都是为我和可儿准备的,他好像没吃过一次饭,他是金刚不坏之身。
该不会······冷汗瞬间沿着我的两颊淌下来,我感觉一阵冰冷。
不可能,他不可能一血为食。
他不可是吸血鬼,嗜血的狂魔。
有可能······
不可能······
我心中突然有两个我,一个与另一个激烈交锋。不论怎样,这个时间充满可能,驳倒对方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到准确的答案。
我右手拿着门把手,吃力地让自己站起来。
我从小沿着门缝仔细探查,地上,椅子上,桌子上我都认真的看一遍,绝不错过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丝。
我伸手查看窗户的插销,看看是否有漏洞,不过结果很让人失望。我有认真的研究那把锁,如果我是开锁之王,或许是跟他们学个几招,在这儿肯定帮上我的大忙。
我气愤地把锁摔在门上,然后踹了们一脚,但是那是十分牢固的铁门,出来我的脚尖一阵疼痛之外,我几乎在做无用功。
这次就到这儿,我该一定抓住机会光顾这间屋子,奇怪的讨人厌。
我又偷偷地摸得下一间小屋。真是幸运寄了,这屋子没有锁门,里面传出来的臭味实在让人难受,我几乎想把伸进去的推挪出来,然后转身拍屁股走人。
可是既然来了,就算里面是猫尿老鼠尿,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照常吸气,照常呼气。
这里真的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还是出去的好,免得自个儿瞎自己。
我转过身,正准备逃离这可怕的现场,却听见角落里传出一个愤怒而又熟悉的声音:“谁,给我滚出来。”
我三魂七魄顿时不翼而飞,我的心脏像敲鼓一样扑通扑通的跳动。如果有可能,我想我会大小便失禁的。
随后我听见铁链锁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好像在向我这边移动,可是走到一半又停下来,应该是受到束缚。
这时候,其他的角落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显然也是被铁链给锁住了。
“谁?再不说话,我吃了你?”又一个声音凶神恶煞地说。
这声音我更熟悉,绝对错不了。是西门博教授,我的眼泪簌簌地流淌下来。
“您是······是······西······西门博······教授吗?”我语无伦次地说。
“晨昕?啊,我的好孩子,”西门博教授兴高采烈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变了,我想是受尽煎熬的缘故吧。“你怎么也来啦?”
随后是一阵呜咽,其他的几个人也哭了起来。
“这里面有蜡烛吗?我看不见你们。”我欢欣鼓舞地说道。
“别,别过来,”一个声音拒绝道,甚至是反抗,不准我靠近他们,“你不能靠近我们。”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唉,别问了,”那是陈海平教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你快走吧!离开这个邪恶的地方,别管我们啦。”
“不,我来给你们打开锁,然后一起走。”我向前跨出两步。
“别过来,”是蔡海英女士,她好像不高兴,“晨昕,你要听我们的。这铁链是我们自己加上的。快离开这里吧!”
我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啦,竟然自己把自己锁起来,真才真的叫作茧自缚。但是从他们的语气中,我知道在他们身上已经发生过某种改变,是他们为了保护我,才不让我靠近。
我愣怔地呆在哪儿,心中却盘算其他什么事儿。
“不如,我们就告诉他吧!”西门博教授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我想这样对他也有好处。”
我慢慢地抬起头,愣愣地注视着那个乌漆墨黑的角落。随后,徐海平教授把蜡烛给点起来。随着蜡烛熊熊燃烧的火焰,我终于看见他们了。
其实,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是不应该看见他们模样的。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那四个黑头发红皮肤的专家教授,而是像白化病人一样,甚至比雪花还要洁白。
变异,环境的选择。
我呸,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们就像得了传染病,太可怕了。
“看见了吧,别害怕,孩子”西门博教授说道,“我们还未完全成形的时候,我们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我们会越来越糊涂,甚至是疯狂。”
“完全成形?我不明白。”
“就像那位格勒杰布教授一样,”陈海平教授接着说,他的嘴角一阵抽搐,看起来很不情愿,“看起来是一个正常的人,其实······其实已经不是人,而是嗜血的动物。”
“也就是说······”我停留在那里,我说不下去。
所有的都已经得到了答案,偷血的就是格勒杰布教授,嗜血的狂魔。
“也就是说,”马明专家接着说,他心直口快,从来不遮遮掩掩,“我们成形以后,也就成为那个魔鬼的帮凶。因此,我有个请求,我求你杀了我吧!”
我的两腿一软,我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我及时扶助墙壁。杀了他,我尊敬的马明专家,我没杀过人,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别说是人,就是一条鱼我也不忍心杀害,因此,同学们还送给我一个外号——素食和尚!
“马明同志,先不要为难晨昕。”陈海平教授淡淡地说,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
“吸······吸血······鬼?”我呆若木鸡,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却是那么不堪入耳。
“对,实际上我们和吸血鬼没有什么两样,虽然有很大的差异,但都是以血为食。”西门博教授喃喃地说,“我们违背了格勒杰布教授的意愿,不服从他的命令,因此他强行把我们变成他们的簇类,以解他心里隐藏已久的不快。实际上,那个人又很大的野心,我们不帮助他,是因为他的计划是实在是太疯狂,甚至对我们国家的安全有很大的威胁。”
天啦,原来,一切都是格勒杰布教授在捣鬼,他就是大魔头。
西方德古拉、东方德古拉、吸血鬼、寄生虫、嗜血狂魔、吸血僵尸······呸,到底什么与什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伪名词,我该相信谁?
“不,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吧!”我哀求道,眼泪几乎要从我的眼眶里滑落,“我相信,今天的医术条件能治好你们,让你们成为人类。”
“哼哼······”马明悻悻地咧嘴哼道,他的衣服破烂的让人无法想象,可以用捉襟见肘的本意,“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没有用。那种毒液就像艾滋病一样,目前是无法根除的。也可以把它比着癌细胞,冥顽不化的。”
“实际上,我们已经死过一次,死而复生,即便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变态。”西门博教授说道,他还是那么幽默,“所以,如果我们跟你出去,或是回到上海,那座繁华的大都市,不知道会给那儿的治安带来多大的麻烦。兴许还会杀人。”
杀人这两个字让我听了心惊肉跳。
“怎么可能?”我不同意道。
“好啦,走吧,好孩子,”西门博教授的眼眶里闪着泪花,同时手在他的衣袋子掏出一封写好了的信笺,“把这封信带给我的家人,我非常想念他们······”
所有的人都热泪盈眶。
“快去吧,”蔡海英说,然后又拿出一张纸,“把这几句话带给我儿子。”
蔡海英仍不住,突然捂住嘴大哭,然后是抽泣,最后慢慢地停下来。
“快走,趁那个变态的教授还没有回来之前,赶紧找机会溜出这个可怕的鬼屋。”马明接着嚷嚷说,“记住,在困难的时候,你血液是最强的武器,白色的吸血鬼会畏而远之。”
“对啦,那个女娃娃呢?”西门博教授好奇的问。
“在院子里洗衣服。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们,她也在这儿。”
“天啦!我们全都被那个魔鬼掳到这儿来。”西门博教授瞪大眼睛,“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狂魔。她还好吧?”
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疑问句,不是陈述句。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叫她进来,她也很想念你们。”
“不,这个时候不行啦,我想那个魔鬼就快回来。”西门博教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这样吧,明天你再带她过来,一切要小心谨慎。”
我点点头,然后不舍地退出房间,里面又恢复一片漆黑,好像什么事儿都就没发生一样。
一阵撕心裂肺的犬吠声从山间传来,让人毛骨悚然,听起来比那讨厌的乌鸦和狼嚎的声音更可怕。
沿着回去的走廊,我小心翼翼,努力让自己像空气一样流动。我的脚踩在地面上的小石板上,尽量不要发出嘎吱声,因为那些石块砌成的走廊跟山间小道一样,一不小心就会从石缝中飚出恶心的稀泥,然后裤脚和鞋就只能躺着中枪。
关键是我害怕其他屋里还有别人,也是恰好是那几个魔鬼。不管怎么说,让他们知道我和西门博教授他们见面绝对不是一件漂亮的事儿。
半喜半忧。喜是因为我和故人相见,而且他们还活着。忧,则是因为他们已经变异——实际上,他们已经死过一次——成白色的东西,暂且就称之为白色的吸血鬼吧!
实际上,我很讨厌给他们这个称呼,因为我讨厌吸血鬼,那种变态的异类。即便他们就像《暮光之城》中卡伦家族一样以动物的血——而非人类——为食,我依然对他们很反感。因为动物也有生命,猎杀动物的行为是可耻的。请保护动物,保护自然。
而且,格勒杰布教授这种动物专门偷医院的血。其一,他犯了偷盗罪;其二,他犯有变相杀人罪。
我得赶紧准备,在他未发现之前,我应该伪装自己,装着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这样对我们很有利。我死了倒不打紧,关键还有可儿,我怎么忍心······
唉,找机会······逃离······背叛······
实际上,我从来就没顺从他的意愿,看看西门博教授他们,就是不愿屈服,才被那个嗜血的狂魔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类。
屏住呼吸!
轻轻走动,就像春天里的白杨絮一样。如果我有遁身术,我恨不得一头钻进地里。
可儿早就把衣服洗完了,院子里就剩下那个装衣服的空盆。
我想现在最好不好告诉她有关西门博教授他们的事儿,以防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女人神经质惯了。
我在院子里踱步,贼眉鼠眼地到处查看,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先是墙院的高度,然后是那两扇讨厌的大门的结实度,还有那把可恶的大锁,就像戴在囚犯脖子上的枷锁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越看越绝望,如果没有人帮助,我想我们还是做一辈子的囚徒得了。城墙这么高,就算勉强的能从这边怕上去,在那边也定然会摔得粉身碎骨,因为这幢楼修建在半山腰上,三面悬崖峭壁,只有一条通道。真是易守难攻,跟水泊梁山颇有相同之处。
铁门在大风下嘎吱作响,宛如一个痛经的女人在大哭大闹。
对这里的一切,有的只是我的主观臆断,并没有看清事物的本质。
我得做一个全盘计划——逃跑计划。我甚至还应该有预防被追杀的准备。
无论如何,我都要拼一拼,成败在此一举。
黄昏临近的时候,我把西门博教授等四人的遭遇对可儿和盘托出。她惊讶注视着黑黢黢的墙壁,呆若木鸡,随后,眼泪就像山洪一样蹦出她的眼眶。
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见她把腿就往外跑去。
她要去那儿,我想这无可厚非。可是,格勒杰布教授就快回来,这是疯狂的冒险。
“可儿······可儿······回来······”
唉!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告诉她,我真是大嘴巴!
我跟着她跑过去,她的速速似乎比风还要快,我追不上她。
天空变得昏暗,黄昏已经慢慢地临近。
那群讨厌的乌鸦又在怕打着翅膀。
我到了那间小屋,可儿已经进去了。可是那儿正发生的一切让我大跌所望,甚至是不寒而栗。
“滚出去,”是陈海平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愤怒,“走啊,我喝干你的血······呜嗷······”
铁链稀里哗啦的声音让人害怕。这种场景,好像任我行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更像几头公牛为了某种利益在搏斗。
我纵身一跃,跳到可儿的面前,双手向后环抱她,做出一副保护她的样子。而可儿已经麻木不醒,她的全身瑟瑟的发抖,意识已经恍惚,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已经倒下了。
我抬头怒视着眼前的这几个野兽,他们张牙舞爪,好像要把我活活的撕碎一样。身上的铁链在他们身上摇晃,看样子,他们更像大猩猩。
突然,我抬头看见那四张凶神恶煞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这跟恐怖电影没什么区别——他们白色的脸上慢慢开裂,就像瘦弱的人胳膊上暴露无遗的青筋,更像盘踞在低下古老的老树根。接着他们的嘴巴往后拉扯,歪曲得很是难看,露出锋利无比的獠牙。同时,他们的眼睛不断变化,有时像熊熊的烈火,有时又像枝叶繁茂的绿叶,然后又变成血红色。
“西门博教授,”我突然喊叫道,我知道他听见我的声音,也许会理智一些,“是我,我是晨昕。”
呜嗷······他们看起来很痛苦。
几声叫喊之后,他们慢慢平静下来,我扑通扑通跳动是心也跟着平静了许多。我知道他们的意志在和他们的魔性激烈交锋。
“把她带出去,”西门博教授不耐烦地命令道,“把他手上的东西清理掉。”
我微微斜过身子,发现可儿的手臂上有一道裂口,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汩汩地冒出来,我瞬间明白了一切。我把可儿的手放在为的胸前——避免他们再次看见这只血淋淋的手——然后抱着她走出去。
可儿依然神情恍惚,好像一个植物人。我找来双氧水,然后给她清理干净她的伤口,我想这样应该不会感染。我给她包扎好,然后安慰她,她只是伏在我胸膛上嚎啕大哭,像个可爱的小女孩。
很快,可儿又重新恢复了理智,她紧跟我的后面,然后又走进那个“监狱”。
“对不起,”陈海平教授温柔地说,他的声音很沙哑。我知道,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不该以那种方式贸然进来,我想我们是吓着她啦。”
可儿依然在我的身后发抖,我转身和她交换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
“俏皮的姑娘,你还好吧?”西门博教授打趣地发问道,“实际上,你有一种超能力,就是你的梦魇。你知道吗?你在梦里看见的几乎都真真切切的。”
“我······我······很······好······”可儿有些语无伦次。
“过来,晨昕”马明坚决的说道,“我求你帮我一个忙,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很惊讶,然后往他的方向慢步走去:“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请说吧!”
蔡海英撅撅嘴说:“这件事对你只是举手之劳,而起这儿目前只有你能胜任。”
“来,孩子,借用你一点血,”马明一本正经地说。
这让我很吃惊,难道他们要和我的血,何必大费周章,直接结果了我,不是来得跟快吗?
“找个武器来,粘上你的血,”陈海平教授淡淡地说,“然后恨恨地扎进我们的心脏,这样我们就可以解脱,重新获得新生。”
“不,”我摇摇头,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然后钻进脖子里,感觉皮肤痒痒的。
“晨昕,看着我,”西门博教授慢慢地抬起头,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孩子,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可是,你是亲眼所见的,我们发起狂来就是那副模样。如果我们完全成形,那么就不会受自己的意志所控制,或许会伤害我们的国家。最主要的是,我们会屈服于格勒杰布教授,为他所用。你知道,要达到那个狂魔的野心,不知道我们会犯下多大的错。来吧,孩子,坚强一点,杀了我们,你就是为民除害,你就是祖国的勇士。来吧,对于我们来说,你的血液比王水和砒霜还要强大。帮我们解脱吧!”
“不,”真是痛切心扉,我大叫起来,“你叫我杀害朝夕相处的伙伴,而且,我敬你们就像尊重我的父亲一样。你们要做‘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孝吗?”
“求你了,孩子”陈海平泪眼汪汪的恳求道,“我们不是在拍古装剧。难道你真的忍心看见我们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吗?”
马明:“求你了······”
蔡海英:“求你啦······”
我转身看了西门博教授一眼,他对我自信的点点头,甚至对我微笑。
我摇摇晃晃的转个身,拾起地上一根削得尖尖的木棒,好像是拍电影时专门准备好的道具一样。我颤抖着双手,然后在左手的食指上划开一个小小的裂口,血慢慢地渗透出来,滴答滴答地掉在木棍上。
我慢慢地向他们靠近,他们早已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我全身湿透,我重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儿,哪怕是一只老鼠,我也不会痛下杀手,今儿怎么要当一个杀人的罪犯?
“不······”
我丢下手中的木棍,拉着可儿往外跑去,头也不回,任眼泪湮没一切吧!
我听见屋里传来几声惆怅的叹息声,比心情烦躁的时候鸟儿的啁啾声更凄凉。
“去吧,甭回来啦,找机会逃出去。记住,你的血液是最强大的武器。”
西门博教授的声音,只是音调已经不是那么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