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鲂将李言两人带到大厅,宾主入座,李言两人将自己与小巷中听到的那些,都一五一十的和上官鲂说了。可是上官鲂脸上的不信却是连羊毛都能看出来,羊毛忍不住对上官鲂说道:“上官家主,我们兄弟两人与你素不相识,总不可能害你吧。”“两位少侠不是在下质疑你们,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了,我上官家在清河县也算是颇有年头了,和县太爷也有几分交情。单凭二位的消息,实在让我难以相信啊。”
李言站起来对上官鲂拱了拱手:“上官家主,且不论我们的消息是否令你相信,但是防范一些总是没错的,既然家主不相信我二人,我二人就此告辞。”说完拉着一脸怒容的羊毛离开。
等李言两人走了以后,从后堂走出一个略有些驼背的人,上官鲂问道:“张管家,你看这两人说的可是真的?”
张管家回答道:“老奴觉得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家主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家主实在不放心,这几日便加紧防备就好。”
上官鲂想了想,觉得可行,拿过手边的茶杯小饮了一口说:“那便依你,你吩咐下去,这几日就辛苦下吧。”说完便继续品茶,却不曾注意到那张管家眼中的一抹深深的怨毒。张管家应了声,便躬着身子下去吩咐家丁们了。
不多时,从上官府的后门两人两骑朝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从方向来看一个是城外一个却是县衙。
这边李言和羊毛两人回到客栈,羊毛更是气不过,坐在一旁生着闷气,李言见他这个样子也只能摇摇头,片刻之后,李言开口:“阿毛,今晚我们好好休息,明日夜里咱们便去城门口,若是有人要放山贼进来,我们就先下手为强,将放人的人拿下,那些山贼不可能强行攻打县城的,这样他们的计划就破产了。”
羊毛以一种看神经的眼神看着李言:“阿言,你脑子没坏吧,那个什么上官鲂完全是没把我们说的话当作一回事,你还这样去帮他,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啊。”李言正色说道:“阿毛,咱们不能因为别人怀疑我们而见死不救,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几十条人命啊,我爹当初就经常和我说人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这件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可能不插手,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是一定会去的,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羊毛一听这话,明白李言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了,往床上一躺“随你啦,反正我这百十来斤早就被我爹交给你了。”李言笑了笑,也坐到床上开始冥想。
半夜时分,大街上突然喧闹了起来,李言和羊毛被吵醒,两人推开窗户,只见上官府那边火光冲天,二人对望一眼,心知出事了,立马朝上官府赶去。半路上李言突然停下脚步。羊毛纳闷问:“怎么了?”“这个时候去正门必定会有一大波敌人,咱们去后门,虽然更可能有埋伏,但是埋伏的方向应该是朝着上官府的,他们应该不会料到有人会从后面过去,凭我们的武艺对付他们应该没多大问题,而且上官家的人要套出来也肯定是走后门。我们走后门去接应他们”两人确定好方向便快步赶去。
“别放他们走”还没到后门就听到后那边传来阵阵喊杀声,李言二人知道不妙心中虽然焦急,但却没什么办法,只能默默的祈祷。
终于靠近战圈了,趁着土匪们注意力放在上官家幸存的人身上,二人如下山猛虎一般,手中长棍不停的舞动,这些匪徒本来就敌不过李言两人,加之被人从后面偷袭,一下子便乱了分寸,李言二人也得之与上官家的人汇合。
上官家的幸存者中,几乎人人带伤,而白天那个颇有气势的上官家主上官鲂,如今却一脸颓然,到是他怀中的那个小丫头先注意到二人哭喊着:“大哥哥,救救我娘吧。”上官鲂听到女儿的哭声仿佛也清醒过来了。见到李言二人只着单衣,明显是连长衫都来不及穿便赶过来了,想到这里,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他放下手中抱着的上官仪琳对着李言跪下“两位少侠,我上官鲂求你们把我家仪琳带走不要让她出事,我上官鲂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大恩。”
“上官家主,快快请起,不用这么早就灰心丧气,我兄弟二人必定会护着你们上官家杀出一条生路的。”李言连忙上前想要扶起上官鲂,不料上官鲂却一跪不起李言这一下没能扶起来。
“李少侠,没有那么简单,这次是我上官家出了内鬼,我的管家早就把我们上官家重要的人物的样貌一个个的画好给独龙寨寨主了,那寨主已经下令一个人头一百两银子,李少侠若是带上我们这些人,那么就一个都逃不了了,两位少侠虽说武艺高强,但终究是以寡敌众,总有气力不支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死倒没什么的,但如果把两位少侠也搭进来,那我们是死也不能瞑目的,本来也不应该麻烦少侠,可是仪琳她还小,不能就这样和我们这些人一起去死啊。”说完这些上官鲂的眼中已经尽是泪水了,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没了,自己的爱妻也去了,就在这一夜之间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么没了。这份打击已经让上官鲂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对他来说,女儿是他唯一的牵挂,只要女儿能活下去就好。
李言盯着上官鲂的眼睛,却发现他的眼中全是死意,也明白他这么选择是正确的,上官鲂等人绝对是土匪们的目标而上官仪琳却不一定有多少人会去在意,点了点头说:“你的女儿你自己负责,我们会把仪琳保护好,但是你别想去死,那样你的女儿以后也绝对不会开心的,我们会在城外的那片小树林里等你,你多保重。”
李言伸手去拉在一旁的上官仪琳,刚碰到小丫头的手,这小丫头却猛地一抽手,尖声叫着:“你们都是坏人,仪琳的娘没了,你们还不让仪琳和爹爹在一起,我哪都不去,我要和爹爹一起。”
“仪琳,听爹话,跟李少侠走,李少侠是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爹爹如果没有死会去找你的,爹爹也舍不得我的小仪琳啊。这次是我们上官家的大难,你要记住李少侠是好人,李少侠是你的大恩人,你要听他的话,不准胡闹。不然爹爹死了也不会瞑目的。”上官仪琳似乎被上官鲂从未有过的严厉吓到了,呆呆的点了点头。
李言将上官仪琳绑在自己的身上,对着上官鲂拱了拱手:“保重,一定要活着,小仪琳不能没有你啊。”说完提起长棍,招呼一直在后面阻拦敌人的羊毛,像是发泄什么一般,一声长啸冲进敌群,而他身上的上官仪琳似乎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凄厉的喊道:“爹爹。”
李言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手上的招式却更加的凌厉了,脑海里五年的场景一幕幕的浮现。突然,眼前一空,原来终于杀出了敌群,羊毛也一边逃一边阻拦那些追兵,两人边打边撤朝客栈退去。
上官鲂见李言三人杀出包围后,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坚定了“就算你能吞下我上官家,我也要你们崩掉几颗牙。”上官鲂握紧手中的长剑,朝众匪徒杀去。
且说这边李言和羊毛带着上官仪琳摆脱追兵以后,赶紧回到客栈,不理其他人诧异的眼光收拾好随身携带的东西,去马厩骑了马便一路向城外飞驰而去。而上官仪琳这时已经哭晕过去了正好省去李言照顾她的精力。
往日这时应该紧闭的城门,此时正打开着,而守在这的却不是平日的衙役而是几个匪徒,“哒…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匹马飞驰而来,守城门的匪徒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击毙了。
李言和羊毛带着上官仪琳藏身在城外的小树林中,从小树林这边可以看到城门那里有什么动静,到了寅时左右城门处,开始喧闹了起来,李言二人细细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上官家的幸存者,两人心中明白,或许上官家除了自己怀中的这个小丫头已经没有别的幸存者了。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微亮,两人商量了下,李言留下来照顾那个小丫头,羊毛再次进城去打探一下消息。一两个时辰后,羊毛回来了,脸上全是悲伤之色,李言明白了上官家众人的结果,心中虽是悲愤,但又无能为力,内心深处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弱了,充斥着对力量的渴望。
羊李两人在树林中为上官家众人立了一块无字碑,方便日后上官仪琳来拜祭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