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成为了状元,整个天元王朝最年轻的状元!
——年仅十七岁!
刚刚走出大殿,褚逸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没有那些浓厚的龙涎香的味道了。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六品官员的官服,和一所不大不小的雅园,谢绝了圣上赐给她下人的旨意。
开玩笑!要是被人发现她是女的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还没有踏出宫门,就被人拖住了。
“孙清胤?!”褚逸有些纳闷,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正好奇着,就看见孙清胤鞠了一躬。
“下官见过大人。”
孙清胤是七品。
褚逸的脸上溜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几乎微不可查。
摸了摸他的头,正色道:“孺子可教也!”
两人都是同时微笑起来。
“对了,明日我家父将要为我操劳一番宴会,不知可否给在下个薄面,准时赴约呢?”
“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在何处?”
“北漠将军府。”语毕,孙清胤轻松一笑,转身离开。
北漠将军府?
那不是北漠将军孙玮靖的府上吗?
孙玮靖?!孙清胤?!
褚逸一个踉跄,他果然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堂堂北漠将军府的大公子,刚刚居然对我自称“下官”?
褚逸觉得自己真是份儿够大!
褚逸刚想离开,却又看到孙清胤正在前面,一时尴尬,便换了一处路出宫。
这条小路幽静极了,连一个太监都没有,这可太不对劲了。
她眯着眼睛偷偷摸摸的往前走——
“嘭”
她撞到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褚逸连忙致歉,但却又不敢抬头,只是眯着眼睛像狐狸似的瞄着四周。
拓拔君炎是整个天元王朝最位高权重、尊贵无双的王爷,只是王爷。
他——没有封号!
他从不喜欢有人跟着自己,所以,他是一个人来的。
而此时,拓拔君炎看着犹如狐狸般狡黠的褚逸,脑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便沉浸在了深如古井的眸子里,无声无息。
龙涎香?!
一股香味自从拓拔君炎的身上传到了褚逸的鼻中。
一时间,褚逸眼中有着厌恶、回忆、不忍多种复杂的情绪,险些哭了出来。
她终是抬起了头,红着眼眶,有一丝倔强的忍耐,平白的招人怜惜,不过拓拔君炎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忽的,褚逸眼中的怒气愈来愈盛,也不管不顾的,当即大喊:“你身上的味儿真难闻!”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跑了。
只见到,拓拔君炎那原本寒冷的眸子又是冷了几分,脸几乎黑成了锅底。
还从未有过人,说他身上的味道难闻的。
新晋状元?很好!你很好!
褚逸跑出去之后被冷风一吹,心顿时就静了下来。
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得罪了谁。拓拔君炎啊!那个公认为比她前男友百里泫还要阴冷的拓拔君炎啊!
褚逸叹了一口气,只能祈祷他没有看清自己的脸了。
可显然,拓拔君炎还是看到了。
这日早朝,正谈论着渝州水患的解决问题。
以文官为首的一伙人张罗着说要先安抚灾民;而以武将为首的一伙人却是要先治理水患。
各说各的理,说的十分欢愉。
但是皇上却有些烦躁了,渝州水患一日不解决,他的心一日难安。
不知谁说了一句:“昨日新晋的状元有何想法?”
这是准备把她拎出去刁难了。
她严格来是文官一伙的人,可是她不似那些在朝堂上已经数年的老人,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任谁都不敢轻易威胁,谁知道拉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上面会不会是哪个大人物。
而看那些武官她若是说的不尽他们的意,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她可没有丝毫的势力,她现在的处境就像是沸水上的油,随时都能轻易的除去。
感受到孙清胤担忧的眼神,褚逸淡然一笑。
她攻读的文学史书和政治文学可不是白学的!
真当政治和历史会背就会考满分啊!
“禀皇上。”褚逸上前一步,脸上挂着适当得宜的笑容。
“微臣倒正好有些见解。”
“哦?爱卿请说。”皇上的声音中有些欣喜。
而正在喝茶的拓拔君炎也把目光微微投向了褚逸。
“张大人说要治理水患,李大人说要先安抚灾民。可依臣看来,倒是可以同时进行。”
皇上自然也知道,但是……
“可,我朝人力不能足够啊!”皇上长叹一口气,又皱起了眉,语气中不免有些失望。
褚逸又道:“皇上,可以让流离失所的灾民由朝廷的教导治理水患啊,由此来获得足够的粮食。这样说来的话,朝廷只要指导灾民和派发粮食就可以了,也可以省下大量的人力和财力。”
皇上一震,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陛下。若是以后渝州再发生水患,人民就可以自己治理了,朝廷便也不用担心了。”
终于将自己的全部说法说了出来,褚逸长吁。
眼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些许丹凤眼的轮廓。
拓拔君炎将这细节尽收眼底,原本有些许赞叹的眸子,又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