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我们在灵武干掉了几万的匈奴人,在东线李广、程不时二位将军那里他们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应该说匈奴人的损失是巨大的,尽管在渔阳、涿州我们缴获很多。不过我猜想,匈奴大单于一定不会冒然发动新的扰边。
最有可能的是退回漠北草原休养生息,不但是今年恐怕明年也不会有大规模的扰边。现在已经不是高祖与文帝时期,朝廷下了大力气在北方修筑驰道。汉军的四轮马车可以纵横其间,这大大加强了汉军的机动能力。弩箭的大量配发使得汉军面对匈奴骑兵也有了一定的优势,这些都是扭转战局的因素。所以,我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有大规模的扰边行为。
不过诸位不要掉以轻心,大规模的没有。零星的抢掠还是存在的,毕竟匈奴骑兵的机动性还不是汉军可以比拟。不过你们分析的马邑之事还是要上书太尉府,苍虎你着人去办。”
云啸指着地图分析着汉匈现在的形势。
跑马场上,一队黑甲骑士纵横其间。他们呈一字队形,平行着疾驰。锋利的马刀抽出刀鞘,左劈右砍两侧的稻草人不断的被劈成两段。
这是乡勇们第一次着甲训练,因为甲胄生产的速度实在有限。只能找出一些让大家轮换着穿,熟悉一下着甲训练的不适。鱼鳞甲的好处就是通用性好,而张十三在征兵时也尽量选择身材差不多的乡勇。这让大铁锤轻松了不少。
云啸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全身板甲,这种防护力超强的家具基本上属于私人订制。哪怕着甲的人长得胖了些,都会有穿不进去的危险。
“侯爷现在只有不到一半的新兵有甲胄,其他的还是穿着麻衣训练。许多原本的训练计划都耽误了,您知道着甲冲锋和穿着麻衣冲锋的感觉根本就是两码事。还有马刀也没有配足,现在只能两人共用一把。您催催大铁锤,我催了好几次都那厮根本不理会。”
苍虎有些抱怨的向云啸告状。
“大铁锤也是没法子,铁匠铺也就只有那么多的人。那些学徒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打造盔甲,只能打打下手。你让乡勇们带着头盔,身上绑缚沙袋将就一下。你看,只要那水轮机安装上。铁匠铺的产量就会高处许多来,那时候新兵们很快就有自己的盔甲。”
云啸指着远处山里正在装配的水轮机。
数月的辛苦终于筑好了一座高十余丈的大坝,渔老正带着蓝翔的学员们夜以继日的安装那辆巨大的水轮机。经过一系列齿轮的运转,水轮机的动能会带动几架捶打的机械。现在大铁锤整翘首以盼的等待着水轮机的安装完成,实在没有办法生产的任务太繁重了。
云啸带着家将们在临潼巡视了三天,出乎意料栾玲没有派人来找自己哭诉。待到云啸回到云家大宅之时,发现家里风平浪静。好像比往日里还平和了许多。
小白懒懒的躺在艾利斯的房中,受到伤害的豹子现在对人类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感。也只有艾利斯与蛮牛喂它吃东西,它才会吃否则谁喂咬谁。接近二百斤的豹子咬人,那是会出人命的。医馆里面已经躺了几个因为逗弄小白而奄奄一息的家伙。都是新来的羽林,不晓得小白大爷的脾气。最惨的一位直接被咬断了手臂,送到医馆的时候,整条手臂只有一段皮连着。
家里的气氛很诡异,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私底下好像暗流汹涌的样子。艾利斯小猫一样的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女神长气的带着丫鬟铺子游览花园。栾玲化悲愤为食量,躲在屋子里干掉了一盆冰淇淋。现在正在去医馆的路上。
好像什么都对,又好像什么都不对。南宫挽着云啸胳膊,笑得好像偷吃的胡萝卜的兔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栾玲退避三舍。”
云啸捏了一把南宫的脸蛋,笑着问道。
“很简单,我是公主。我爹是皇帝,栾姐姐是什么身份。她又有什么家世跟本宫争。既然你拦着,夫人的位置本宫做不上。但这大夫人的位置她有资格跟本宫争么?
一个女人不能取悦于自己的丈夫,失去了丈夫的宠信。那只能怪她自己。人失我得不在争,这是父皇教我的。有些时候让对手自己犯错,比你打击她更重要。”
南宫笑颜如花,嘴里却讲着最冷酷的权术。
云啸一时语窒,将家交给这样的一个精通权谋的女人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云啸相信,这些公主在宫里不简简单单的学了持家这么简单。皇家的教育一定交给了她其他的东西,得好好问个清楚明白。
“你在宫里究竟学了什么东西?云家可不是你耍权术心机的场所,栾玲没有失去我的宠爱。你也不要瞎猜,做好女人的本份。”
“宫里学的东西很多,皇家的公主自然有许多姑姑教。耍心机是每个女人都会,若是一个女人为了你耍心机那是因为她爱你。不过这耍的手腕各有高明,像小猫一样的艾利斯不会耍心机。还是那个表面淡漠的夫人不会耍心机。
栾玲只不过耍的手腕太低劣罢了,她低劣就低劣在于,争风吃醋是女人的本性,不过不能在男人的面前显露。”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啸对于南宫的蜕变感觉到难以适应,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那个善良的不愿意踩死一只蚂蚁的南宫哪里去了。
“啸哥哥以为本宫在承明殿呆了几个月是做什么?那是父皇吩咐了教习姑姑教会南宫许多的东西,本宫本来不想用。可是见到啸哥哥昨日的愁苦,也不由得本宫不用。
三个女人一台戏,也许你以后还会有女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这些女人如何的争风吃醋都不能伤害我的啸哥哥。只要哪个女人让我的啸哥哥伤心,那么本宫就不会放过她。”
云啸混乱了,他不知道应该夸奖南宫还是应该训斥南宫。有一点可以肯定,南宫是爱自己的。但是好像她又不介意自己有其他的女人,皇家的教育究竟是怎么培养出这样拧巴的女人。如果让云啸形容一下此时的感受,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秋天是一个金色的季节,漫山遍野的草逐渐枯黄。天空中已经有了南飞的大雁,水泊里拿成双配对的天鹅也一对对的消失不见。
经过渔老带着学员们紧张的安装调试,巨大的水轮车耸立在半山腰上。尽管山中溪水的流量有限,不过巨大的落差还是给水轮机带来了巨大的动能。
大铁锤欢喜的手舞足蹈,自然界的庞大力量让这个打铁的汉子崇拜得无以复加。三台机械一字排开,学徒只要将烧红的钢放在下面便会被自动的锻打。效率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反正二十几个学徒轮班干。只用了三天便打制了九把马刀,而且好像比手工打制的要好很多。
粹了火之后,一连斩上十几摞铜钱都没有崩刃的事情发生。
“矩子,这机械实在是太好了。有了这些机械,入冬之前我保证可以交付剩下的一千三百把马刀。铠甲虽然会慢些,不过第一场雪下来之前,肯定让乡勇们都有盔甲穿。”
大铁锤看着转动的水轮机兴奋的说道。
“你这小子光想着你的事情,这东西可是个宝。在渭河上装上这东西,便可以磨麦子。工厂里有了这样的动力,产量也可以大幅的提升。现在咱家的工厂每天都要倒班工作,可还是不能满足长安城的供应。
有了水轮车,别的不敢说豆腐坊的产量就能多出几倍来。长安城豆腐的价格恐怕就要大降喽。”
渔老缕着胡子,拍这大铁锤一巴掌。老脸上的皱纹都快笑得开了,鼓捣了一辈子的机械,终于有一种不借助人力便可以发挥巨大威力的东西。在这东西面前,以前的水车还有风车一类的东西全都爆弱,成为了淘汰过时的产品。
“渔老还落了一样,有了这座水库。旱季里云家庄子也能有水灌溉,别人家不管。至少咱临潼的人还能有一口饱饭吃。”
云啸指着底下的一片汪洋,十几层楼高的水库,蓄水量浇灌一个庄子还是有富裕的。到了大汉之年,怎么说也不至于让临潼的百姓饿殍遍地流离失所。
一群人正在说笑,却见苍鹰急急的赶了过来。看来发生了紧急的事情,否则这货不会跑得好像被狼撵。
“侯……侯爷,我大哥来传旨。说是着您明天长安面圣。”
苍鹰上气不接下气的向云啸报告。
“苍老没说是什么事情?”
云啸最头疼见那个越来越难以琢磨的刘启,这家伙的脾气越来越坏。已经有好几位大臣倒霉,云啸现在是能躲就躲。朝会根本见不着他的影子。
“我大哥说,东胡的使节到了。要……要将南宫公主接走完婚。”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