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还是不肯见我吗?”朱红色的大门深深锁住了男子眼前的视野,更是将他与门后之人的距离生生的隔断,成为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沟壑。
死气沉沉的房内没有任何的回答,这让门外的男子有些丧气。他极力的扯出一张牵强的笑脸,轻柔的说道。
“也好,明日我再来见你即可。”
男子明明告诉自己理应离开,可始终难以挪动脚步,极力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抬出了前脚。
他一走,朱红大门便敞开了,从里面悄悄走出一位面容姣好的丫鬟探了探头便鬼祟着离开了。
苏沐的脸笼罩着深深地惆怅,每一个低头行走的下人都知道这位皇子定是吃了丹枫院那位的闭门羹,因此走路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招惹了这位煞星。
年龄稍大的下人们时常会感叹以往的苏沐那般的洒脱不羁,而如今却是这番的喜怒无常,大约都是那位害的吧。因为他们对丹枫院的那位向来表面恭谨,心里确是极为不满。
苏沐自然是不会明白这些下人们的想法,他现在整个人都很乱,满脑子里都是那人的身影。他们明明靠得愈来愈近了,却是感觉愈来愈远了。
原本俊朗冠玉的脸颊如今却是有些消瘦,一向张扬狂放的眉眼早已被长久的压抑折磨得疲倦不堪,锦袍之下的身影是那么的落寞寂寥。唯有手中的折扇一如当年,却是少了根扇骨,那是她亲手折断的。
她为何总是不能明白自己的这番真心,亦或者不愿意承认?
苏沐的心很痛,致命的痛,侵蚀着他的每一滴心血,压榨他的每一寸精力,屠宰着最后一点理智。他曾想过无数个办法强制打开那扇紧锁的大门,可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他不愿伤了她,不愿就此埋葬两人仅剩的一点情分。
他曾不顾一切的靠近着她,为她痴,为她狂,甚至为她抛弃了所有,而她心里却早已住了别人。他可以不在意她的心里有了别人,甚至她与别人在一起,唯独不能是那个人。
苏沐紧紧地攥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假山之上,心里的疼痛依旧不减,从手指关节传来的疼痛感既清晰又欣慰。除了那颗心以外,至少他还剩余着来自其他部位的疼痛。
如果有一天,除了心,我再也没有任何感触了,你是否还会在意我曾不顾一切的冲动与最后的衷诉。
至始至终,我想要的单单只是一个位置而已,为何你是那般的吝啬?
他给你的快乐,我百倍给你。他给你的忧伤,我千倍还他。他若是惹你一滴眼泪,我定让他血流成河!
这是当年他给她的誓言,原本也应是最后的祝愿。可叹这世事难料,那人竟会是他,一个她应该称为父亲甚至师傅的男人。
他可以允她一世繁华安稳,容她所有的任性不羁,唯独不能亲眼目睹她陷入不伦的是非漩涡之中,绝不能让她在这场混乱的感情之中迷失了最初的本心,背受那不堪的声明,忍受那噬骨的唾骂。
苏沐是在下人们的搀扶之中进的书房。凌乱的房间里满地都是那人的画像与名字,每一笔一画都是他极其认真的勾勒上去的,浸透着无数个呕心沥血的日夜想念。
原本他是住在丹枫院的,她来之后苏沐便一直住在离丹枫院最近的书房里。临时布置的简易床榻是她亲手整理的,他一直舍不得的换掉。那书架的第一排永远都放着她最爱的那几本民间传记。
花慕容,那年,明明是你在涔山溪水旁说着喜欢,可如今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