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白药从厨房端出饭菜来到屋里,一脸勉强的浅笑。
二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林敏与母亲相处这么多年,自然是看得出她的忧虑。
“娘啊,你别太操心了,你看,今天白天不是已经安全的过去了吗?我们再守一晚,明天爹爹就可以醒来了。”
白药被看穿了心思,也不再勉强,担忧的脸色更加凝重,“可是,飞鹰不是说,今晚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吗?”
飞鹰道:“白姨,既然你相信我说的,那你就应该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们和林叔。”
“白姨!白姨!不好了不好了!”阿毛紧张的孩童叫喊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屋内三人赶紧闻声来到院子询问发生了什么,阿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刚刚我从村长家回去,经过胖哥家,听到胖哥和他娘一直在叫救命,我没敢进去看,就来通知你们了!”
白药听后也着急道:
“哎呀!难道是那鬼魂去了一明家?他们家现在就他们母子俩,一明又这么笨拙,怎么斗得过那鬼魂呢!这可如何是好。”
飞鹰皱皱眉头,吸了口气,道:
“既然那异物去了胖哥家,那林叔就很安全,我现在去胖哥家看看,保险起见,你们还在这里守着。”
林敏道:“那飞鹰,你要注意安全!”
飞鹰应了声便飞冲出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路口拐角。
白药急得坐立不安,来回踱着步子,看到阿毛还在大口喘着气,心疼道:
“阿毛,你爹他……昏倒了,应该没人来给你做饭了,还没吃饭吧,来,白姨刚做好的饭,你快去吃点。”
“哦!谢谢白姨。”道了声便往屋里跑去。
白药现在最担心的人又变成了飞鹰,虽然说相处时间不长,他的来历又不明,但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让白药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这么些天的相处,飞鹰虽然调皮,但是也听话,对他的什么教导他都认真听从,白药因为身体不好,也一直遗憾没能有个儿子,而这些天,她的这些遗憾却渐渐被弥补,对他的耐心教导,对他的厉色批评,教育儿子,也不过就这样了。
林敏见母亲站在院里一直痴痴地望着飞鹰消失的路口,走过去轻轻的把头依偎在母亲肩膀上,也静静地看着那路口,道:
“娘啊,你就放心吧,飞鹰不是一般人,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要暖好饭,等他回来就行了。”
林敏的话提醒了白药,“对啊,我得把饭菜盖一下,待会我们四个人好好吃顿饭,这两天飞鹰都没安稳的吃顿饭了,以他的胃口,估计饿坏了。”
说着便拉着林敏往屋里走。
哐啷!
二人刚一进屋,就不知惊动了什么,传来打翻了油灯的声音。
“什么被打翻了?”白药道。
“阿毛不应该在这里吗?”林敏环视了一周问道。
蓦然间,林敏觉得有所诡异,又反应到,刚刚的声音好像是从爹爹的里屋传来,不敢多想,便赶紧去查看,白药见她步子慌张,也发觉情况不对,跟了上去。
里屋,林徽依旧面色虚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阿毛则站在他旁边,表情说不出的不自然,林敏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阿毛,问道:
“阿毛!你不应该在敞屋吃饭吗?来爹爹的里屋干嘛?”
阿毛吞吞吐吐道:“我……我……哦!我刚刚听到里屋里有东西被打翻了,就近来看看。”
林敏见那地上碎了一地的碗碴,周围一滩液体,看来是油灯碎了,只是阿毛现在的表情也太过不自然,眼神飘忽,神色紧张,双手也不知该放往何处,让林敏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咦?那是什么?
林敏眼神在阿毛身上不停的打量,在他衣袖上还是醒目的有这么斑驳的一片。
是灯油!
阿毛在说谎!油灯分明就是他打破的。
林敏越想越不对,赶紧去确认了一下林徽的身体状况。
“啊!啊啊啊!”宁静的落日与夜幕交替时分,一阵尖锐的叫声从这间屋舍传出。
“怎么了敏儿?你别吓娘啊!”白药着急的问道。
只见林敏此时已经两行纵横,哭声道:
“爹他没气了!”
白药一把险些没晕倒,幸好扶住了里屋的门框。
“怎么……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过了今晚……”
突然屋里的三人都变得心知肚明,白药和林敏浸着泪水的眼睛都恶狠狠地看向了阿毛。
阿毛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在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下映出了半张脸,显得格外吓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晚了,处心积虑,还是我赢了。”此时阿毛的声音中夹着原本自己的孩童和尖锐的女人音色。
白药涕泪纵横的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林敏也含着泪水,不过眼神却充满了愤怒的杀意,朝阿毛伸出双手就直接掐去。
阿毛不避不闪,眼神一狠,整个眼珠都瞬间变成了黑色,全身肌肉也逐渐的萎缩,好像没了一丝血液,所有的肉都紧紧的吸紧了骨头,让原本只有八九岁孩子身高的阿毛显得更加侏儒。
阿毛伸出一只手一把就卡住了林敏的脖子,轻轻一甩便将她从刚刚与飞鹰并肩趴着看日落的窗口丢了出去。
“敏儿!”白药不禁失声叫道,赶紧冲进院子去找被丢出去的林敏。
咳咳咳……咳咳咳!
白药出来就见到林敏脸色通红。脖子上一道明显的掐痕,额头也不知撞到了什么,磕破出了血,整个人坐在地上狂咳不止。
嘭!
那阿毛也从刚刚的窗子,破窗而出,伸出了刚刚那张强劲的手,与其说是手,其实更像是爪,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向林敏走来,似索命无常。
“不要啊!不要伤害我女儿!要杀就杀我吧!”白药不知从哪里扑了过来,挡在阿毛和林敏之间哀求道。
啊!
那阿毛心如铁石,一脚便把白药踢得飞撞在墙上,又向林敏走去。
“娘啊!”林敏失声叫道。
白药口吐鲜血,想再阻止阿毛,却无奈刚刚那一脚被踢中腹部,疼痛难耐,根本站立不起。
“住手!别伤害我女儿!我求求你了!你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白药无奈地跪在地上,连连在墙边向阿毛磕头。
阿毛停下步子朝那里看了一眼。
“娘!你起来!别向这种人低头!他可是杀了爹啊!”林敏含着泪声嘶力竭地喊着。
那阿毛便又伸出爪子,向林敏走来。
夜晚悄然而至,今天的夜,月亮出的很晚,星星很少,亮的也很敷衍。
一颗微弱的星星从夜空划过,拖着白色的尾巴,愈行愈近,割裂空气的尖锐声触动耳膜,不偏不倚地向那阿毛砸去。
嘭!
阿毛应声打着滚被抛出几米开外,
烟尘飘散,终于能看清那坠落凡尘的星星,一身白衣,纯净如水,正是凌空飞鹰。
“不可能,从他家回来,你不可能这么快!”阿毛阴阳怪气的声音慌张道。
飞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道:“这么点路,我一蹦就回来了。”
“飞鹰!你林叔他没气了。”白药眼泪还在流,悲痛的叫道。
飞鹰见白药躺在墙边,嘴角还带着血迹,赶紧跑过去搀扶,一边用衣袖擦着白姨嘴边的血,一边说:
“白姨你别慌,林叔魂不会这么快就散的,只要我逼出那附体的命魂,撕破它,就能救回林叔了。”
白药得知林徽还有救,稍稍松了口气,拉着飞鹰拜托道:“鹰儿,救你林叔!白姨求你了。”
飞鹰拍了拍白姨的手背,站起了身,回头对阿毛道:
“我爹教我的那些,我一直都以为是代表杀戮,所以反感厌学,我不喜欢打架,为此没少挨我爹的骂,但是今天我才明白,爹爹所说的,武力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为了林叔,我必须要撕破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毛脸色难看的狂笑几声,说道:
“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虽然你本事确实比我高,但是今天,我就要赖在这躯壳里不出去,你要杀就连这可怜的孩子一起杀掉吧,而且,我就这么死了,你也救不了你的林叔!”
飞鹰摇头叹了口气,道了句“你还是不懂。”
说完便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顿时懵懂纯净的眼神里杀意并起,不仅是阿毛,连正对着他的林敏都毛骨一悚,朝着阿毛就身形鬼魅的冲了过去。
阿毛也手一撑地,整个人便弹了起来,仰天一阵长啸,伸出利爪便也向飞鹰冲了去。
飞鹰面不改色,左手如龙游般在半空中虚描了一轮八卦,掌心一触那八卦就灵光大盛,飞鹰操着那虚空中的八卦就朝阿毛按去。
阿毛冲过来看似凶悍,谁知一碰到那八卦竟整个人顿时被灵光罩住,动弹不得,任自己如何挣扎,也不得脱缚。
飞鹰见他不能动弹了,微微一笑,将原本咬破的食指往他额头眉心处一点,留下一块血色印痕。
“啊啊啊啊啊!好烫!好烫!啊啊啊啊!”阿毛痛苦煎熬的叫着。
飞鹰左手一挥,便收了那八卦,阿毛便顿时在地上抱着脑袋打着滚,哀声不断。
“啊啊啊……这血!不可能……你……你是龑族人!啊啊啊!”
飞鹰冷冷道:“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飘忽的黑影从地上的阿毛身上跳了出来,随风变幻,形状不定。
飞鹰故技重施,左手又打出那轮八卦,只是这次,他不在操纵在手中,而是用力一拋,八卦带着灵光便向那黑影砸去,瞬间被砸的四分五裂。
那黑影分裂后化作众多黑色条纹,朝四面八方散去。
飞鹰微微一笑,回头看到了林敏脖子上的抓痕,赶紧跑过去蹲下,用手抬了抬林敏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下抓痕,关心道:
“疼吗?”
“飞鹰!你干嘛呢?男女授受不亲!敢动我女儿!”屋里传来了林徽的吼声。
林敏盯睛一看,林徽正趴在窗子上一脸愤怒的骂着,不禁热泪喷出,惊喜叫道: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