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见我答应,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然后搓着手说,“那今天晚上,我就跟你走了。”
“行,没问题。”
本想坑块牛肉,结果却坑到一头牛,真是。
“诶我说,这车的车主是你吗?咱哪天去过户啊?”我现在就是不知道,七宝会不会半道后悔,万一他扛不住凌霄的虐待,后悔再把车要回去,那我不是赔了?
七宝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咋地,我送出去的东西,你还怕我往回要?你也太看清你宝爷我了。”
“我是怕万一我开车出现点什么交通事故,人家警察还得找车主,到时候不是还得找到你,麻烦吗?”
“卧槽,你说得没错,万一他娘的你开车把人撞死,你跑了,警察找得肯定是我啊……”
看了一眼手机,“完逼,这个点人家都下班了,不行咱明天就去过户吧?怎么了,你瞪我干什么?”
我左右看了看,这个点店里吃冰淇淋的人不多,猛的站起来,在七宝光亮的脑壳上扇了一巴掌,骂道,“你大爷的,就不会盼我点好?”
七宝挠了挠脑壳,嘿嘿一笑,“我就是打个比喻,万一哪天你开车上路,干了什么好事,例如扶老太太过马路,没留名,人家家属想要感谢你,结果却找不着你人,只能找到车主,岂不是要来感谢我?”
我骂了七宝一声“滚犊子”,问小葵,“冰淇淋火锅再来一份要不要?”
小葵像个孩子一样,吃得满嘴都是,一举手里的勺子,只喊了一个字,“要”,然后低头继续开吃。
七宝的心,貌似又开始流血了。
从店里出来,七宝提议,虽然说我是去女朋友的家里,但空着手去总是不太好看,张罗买点菜啥的,晚上在家里做点吃,正好凌霄也会来。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我看你不是怕我空手去不好看,而是嘴馋吧?”
七宝但笑不语。
以前我跟老骗子还有凌霄三个人在山上的时候,一般都是我负责做饭,当然,这并不是我自愿的。
开车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张淑婷和小葵爱吃的菜,最后又买了一些海鲜,凌霄就爱吃这个,很多年没跟他一起正经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七宝一直嚷嚷着买这买那,我直接让他去死,蹭饭吃还那么多事,要不看在最后是他结账的份上,就算买了我也不做。
回到张淑婷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张淑婷还没回来,小葵一进门就跑去看电视,我让七宝帮我洗菜,抽空给张淑婷发了条微信,问她下班没有,并没有跟她说我在她家,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过了一会儿她才给我回,说还有一些工作没完成,要加一会儿班。
我开玩笑的回了一句,“下班早点回家,外面坏人多,你长得那么漂亮,小心被人贩子盯上。”
然后便把手机放倒一边,开始跟七宝张罗饭菜。
看七宝洗菜、切菜干得有模有样,我调侃他,问他以前在五台山的时候,是不是在伙房干过,没想到还真让我猜中了。
七宝一边洗菜,一边回忆往昔,“其实我是个孤儿,我父母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
“你给我滚,我再给你一次重说的机会!”
本来我还准备认认真真的听他回忆往昔,没曾想他刚一开口,就跟我玩不着调的,还没出生父母就出车祸死了,他打哪儿来的?孙悟空啊,石头里蹦出来的!
七宝尴尬的轻咳两声,“好吧,其实我是被我父母给抛弃的。寒冬腊月,他们竟然把我扔在山间的小路上,幸亏我师父路过,发现了我。你说说,他们这摆明就是想我死啊,哪怕把我仍在公交车上,装作走时忘记了也好,说不定司机心肠好,能把我抱回家呢,总比现在要好,莫名其妙的当了二十年的和尚。”
“你不喜欢当和尚?”
“废话,当和尚有什么好,不能吃这,不能吃那,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偷偷溜下山去二丫玩,结果却被戒律院的人发现了,把我关了整整三天,没吃没喝,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七宝一边切肉,一边说,似乎砧板上那块牛肉,就是当年关他三天那个人。
“你师父呢,他没管你?”
七宝摇了摇头,我刚想说,这叫什么师父,这要是换成老骗子,早就急猴子了,却听七宝说,“我师父据说早年下山捉鬼的时候,被鬼物所伤,伤势很重,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闭一次关,等他出关,我早就被放出来了,偏偏我师父又是个不喜欢刷存在感的人,又认为是我有错在先,既然当和尚,就要守清规戒律,所以事后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没事别老往山下跑。”
我笑了,“就因为小时候不让你跟小女娃娃玩,你就不喜欢当和尚?”
“当然不是。”七宝严肃的回道,可在我看来,就是那么回事。
“咱们都是哥们兄弟,我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小时候很瓜,总被别人欺负,偏偏我师父还总要闭关,而且我不像你,还有个师兄,我师父平生就我这么一个弟子,被其他师叔伯的弟子欺负时,我他妈连个帮手都没有……”
七宝断断续续的讲着,我就在一旁听着,总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不喜欢当和尚,一半是不喜欢守清规戒律,另外一半就是童年阴影。
“其实你应该感谢那些曾经欺负你的师兄弟,如果没有他们的‘勤加督促’,你可能才二十出头,就达到禅师牌位吗?”压力,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力量,就看被施压的人有没有反弹的能力,有,则像是七宝这样,因为被人欺负,没有帮手,所以只能刻苦修炼,自己保护自己,没有,就只能从小被人欺负到大,永无抬头之日。
“我当然有感激那些师兄弟。”七宝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笑,“记得我第一次下山去给人开光,赚了不少,足足有三万块,回山的时候,我故意把我有三万块的事,宣扬出去。果然,他们趁我师父又闭关的时候,找到我,让我请他们吃饭。于是我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去附近镇上,找了一家最好的饭店,请他吃了一顿全斋宴。但他们却不知道,我在茶水里下了C药,饭还没等吃完,一个个就跟发情的公狗一样,原始野性毕露,我足足花了两万多块,在镇上的足疗店,找了一些……你懂得,然后拍下照片,洗出来,趁半夜没人的时候,偷偷塞到戒律院首座的房间,第二天等他们回山的时候,直接被人带进了戒律院受罚。虽然过程我是没看到,但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走路都费劲,还有几个直接被逐出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