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无受表情惊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
武封赶紧把他扶起,带他远远的离开,直到看不到兔子之后,禽无受的情绪才稍微好转。
“你想到了什么?”武封问道。
“我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女人。记住啊,千万不要碰兔子。不然她会找上你的。”禽无受还沉浸在可拍的回忆当中。
可惜,禽无受也只能想起一个片段,甚至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是谁,他都想不起来。
禽无受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混乱了,武封有些担心。
兔子吃不成了,武封只能另外想法子。
武封正想要偷偷的下山,去找吃的,被禽无受拦住了。
只见禽无受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堆干粮来,原来他早有准备。
只是这些干粮不太适合武封的胃口,而且既然回到宗门,怎么也要让禽无受这悲惨的道士吃吃人间美味。
于是武封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在脸上粘些胡子,朝山下的尚食局走去。
尚食局位于灵虚峰北边与天降峰之间,后面是荒无人烟的天降峰,前面是环绕灵虚峰流淌的天呐河。
灵虚峰与其他九峰离得较远,再加上天呐河的关系,弟子门人在灵虚峰与九峰之间来往不太方便,灵虚宗就在九峰与灵虚峰之间建造了九座桥。
这桥宽大无比,可容纳几百人同时通行,桥面为玉石铺就,每次走在这样的桥上,武封就有一种犯罪感。
桥上行人很多,大家匆匆而过,并没过多留意武封。
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武封就从尚食局中打包了一桌酒席,往回赶,没想到刚走上桥,就被迎面走来的几个面色不善的弟子拦住了。
灵虚宗作为天狼州四大修仙门派之一,弟子众多,当然也是良莠不齐。
既有品行端正的天才般的弟子,当然也有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纨绔二世祖。
李幽作为神影堂李铁飞李长老的曾孙,在灵虚宗地位超然,横行无忌,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他不害怕任何人。
最近灵虚宗出了一些事情,神影堂作为灵虚宗的尖刀,事务繁忙,长辈们没有空理会他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所以就解除了他的禁足。
李幽偷偷离开了九霄峰,找到了之前一起闯祸的几个狐朋狗友,准备先去尚食局为自己恢复自由庆祝一番。
在途中接到秘密消息,说有奸细潜入宗里,就在尚食局附近。
对于不受长辈们喜爱的曾孙,李幽也希望可以为宗门立下大功,好盖过其他曾孙的风头,获得曾祖父的宠溺,从而在李家树立权威,最后在灵虚宗树立权威。
迎面看到一个面色不善的汉子走过来,仔细观察,发现他虽然有胡子,但是皮肤似乎太白了一些。
想起路上接到的秘密消息,李幽几乎能够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奸细,于是一声令下,身边的几个同门就把武封围了起来。
武封本来心情就不好,回到宗门还得像一只乌龟一样,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吃顿饭都得小心翼翼,心中早就窝着火气。
李幽一行人很不巧就撞到了武封的枪口上。
“你这奸细,还不束手就擒。”李幽一声暴喝,底气十足。
“什么奸细?”武封问道。
“你还装傻,我已经接到消息,你就是潜入灵虚宗的奸细。周围的师兄弟们,赶快帮忙拿下面前的奸细,我重重有赏。”李幽叫道。
“哎,李幽,你是不是又要变着法子害人?”一个声音问道。
“叶词,你不回家看着你家娘们,管本少爷的事情做甚?”李幽说道。
“什么娘们,说得多难听啊,你不要乱说......”叶词正要解释。
武封早已经不耐烦了,往前一步,吼道:“要闲谈回家闲谈,现在,你们给老子滚!”
“呦呵,很嚣张啊,上!”李幽一挥手,四五人往武封扑来。
几个炼气四层的纨绔,武封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全身气势外放,浑然一震,就把几人震开了,露出了前行的路。
李幽几人互相看了看,一咬牙,又重新冲了上去。
同是灵虚宗的门人,虽然他们不务正业,但是武封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想不到这几人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武封心中恼怒,一挥手,灵力激发,下手重了很多,“扑通”几声,刚冲到武封身边的几人就瞬间倒飞回去,口角溢血,摊在地上,站不起来。
周围之人刚刚还在看好戏,现在发现平时自命不凡的纨绔都受了重伤,纷纷逼近武封,眼中疑惑渐渐加重。
武封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其实知道李幽的人都明白,李幽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平时欺压同门也只是嘴上说说,或者利用自己的身份让巴结他的弟子帮忙出手,自己却从不亲自动手。
此次李幽自己出手,加上刚才李幽的表现不似作假,围观的弟子们都信了几分。
最关键的是现在灵虚宗处境危险,外面诸多言论都对灵虚宗不利,虽然灵虚宗高层并没有当做一回事,但是底下的弟子们却不知情,或者不明白当前局势,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平时因为师尊长辈们的交待,表现得仿佛没有什么事情一样。
但是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有人发难,猜测有奸细,就算没有奸细也难免胡思乱想。于是就造成了众人一齐逼压武封的一幕。
眼前的这些弟子修为低微,最高的也就炼气五层,武封并不在意,但是,总不能都把他们打倒吧。
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武封想了想,觉得还是表明身份好些,免得真的被人当做奸细,造成误会。
“误会,我不是奸细。”武封说道,把下巴处的胡子撕了下来。
“还说不是奸细,我看你就是奸细。”有人看到武封的动作,自以为猜到了结果。
“诶,不对,你是那个叛徒武......”有人显然认出了武封,正要说出口,却突然闭口不言。
在灵虚宗,“武封”是一个禁忌,因为武封不仅仅是一个屠杀同门的叛徒,还是宗主的朋友。
对武封来说,叛徒虽然不好听,但是总归要好过奸细。他正要把嘴上面的胡子也撕掉,彻底说明自己的身份,突然意外发生了。
“奸细,受死!”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好像凭空出现一样,武封刚回过头来,就发现莫见灵临空而来,一掌闪电般的印向自己的胸口。
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就算有防御对于金丹期的全力一击也是形同虚设。
武封瞳孔一缩,妖瞳一闪,也只能看到一个掌影印在自己的胸口,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武封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其中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武封身体僵直,倒飞而起,越过桥上众人的头顶,摔进了天呐河中,消失不见。
桥上一阵哗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任何人都没有想到,除了制造者。
“武封!”
灵虚峰上一声惊恐的叫声传出,一只大手,仿佛五座灵虚峰降临,遮盖天空,往莫见灵压下。
桥上的所有人,包括金丹修士莫见灵都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术。
眼看那遮天蔽日的大手就要压到莫见灵的身上,整个灵虚宗却无人阻止,那些长老们似乎都已经睡着了似的。
但是那手掌却顿了一顿,最终慢慢的消失了。
过了好久,众人才感觉如逢大赦,一语不发默默的走了,甚至躺在地上的李幽几人也都挣扎着站起身来,离开了。
最后桥上就只剩下莫见灵一人,浑身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的站着。
整个灵虚宗都寂静下来,人人心中沉重,压抑的气氛渐渐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