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巫子的车在雾气茫茫里艰难前行。
一股巨大的黑色旋风扑了过来,横扫到了前面的车窗玻璃上……唐巫子一阵头晕目眩。
狂风过后,一切都沉寂了下来,世界显得特别安宁。
趴在方向盘上的唐巫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前方的候机楼了,他明明记得,机场就在不远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眩晕中。他忽然想起后座的女人说:“往左转。”难道他刚刚稀里糊涂为了避开那忽然而来的旋风,真的将车了往左转了?
“你能肯定自己说的方向是去筠宁园吗?”唐巫子从后视镜中看着女人那双并没有望向他的眼睛问。
“是的。”后座忽然传来婴儿般稚嫩的声音。
唐巫子吃惊地转身往后看,那孩子怎么会开口说话。然而,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他却看到那孩子的脸整个埋在女人的胸前,似乎是睡着了。唐巫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声音难道是从那睡着的孩子嘴里发出来的?
女人并没有理会他的疑惑,眼睛直楞楞地看着前方。那孩子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深褐色的光泽,微微卷曲,唐巫子盯着它看的时候,它似乎在女人丰满高耸的胸前轻轻晃了晃。唐巫子没敢仔细看,专注地盯着一个女人的胸,简直是件邪恶的事情。
隐约看到两旁飞驰而过的高楼,唐巫子略微松了口气,虽然仍然觉得有点目眩,内心也游荡着一种奇怪的不安,但他不愿意表现出来。
今天是一个让他特别烦闷的日子,他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也不想有任何闪失打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
到新机场只有这条惟一的公路,只要没有神经错乱,唐巫子认为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迷失方向的。可是现在,他已经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还是没有到达那个地方,唐巫子开始感到厌倦,有些昏昏欲睡,他顺手打开了音响。
还是那只曲子,唐巫子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不过那支曲子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不再那么打瞌睡了。
“我们到了。”后座的女人忽然说,示意唐巫子停车。
唐巫子应了一声。
坐在女人怀里的孩子仍然保持将头埋在女人胸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女人脸上漠然的表情,孩子一动不动的情形让唐巫子身体一阵阵发冷,他感到不寒而栗,但他还是将车停下来,这世上怪人多了去了,这与他此行并无关联,他也希望赶紧结束这可怕的沉默。
“你,前面一百米,左转,筠宁园。”直视前着方,女人对唐巫子说,仍然面无表情。
“我也到了?”唐巫了一脸疑惑。
“那么,你们去的地方应该不远了吧?”唐巫子故作关切地问。
“诺!”女人怀里的孩子忽然抬起头来,用肉呼呼的手指向前方。可是,除了一团灰色的雾气,唐巫子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有些丧气。
“我们都是到筠宁园,我们要进的屋子,只能步行,往右。你要到的地方,只能开车,往左。”女人的语气平静,一面抚摩着怀里孩子的卷发。那孩子扭了几下,又不动了。
“我们到了那里后,说不定还能见上面,我姓安,名小瑛。”女人用冷冷的声音介绍着自己。
“好的,一会儿见!”唐巫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