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当空,血红占了月亮的一半。一半如同往日,一半诡异。
月色下,睡眠中的人的梦里都出现了一幅画。
一幅画显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画中并不是什么热闹的景象。
而是一副人体的完整骨骼,脖子上挂着一串的骷髅。上半身留于河面之上,下半身只有脚踝处被沙子埋住。
沙子是血红色的,颗颗粒粒都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
于是这个宁静的古老村庄,所有的村民沸腾了。在收成年年不如一年,饿死了大半人后,连河里的水都干的变成了沙砾,眼看就要把人逼到没有活路。
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在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出现了这样一个征兆,使得所有的村民都感觉是上天给的一条出路。
所有睡梦中的村民不外都是兴奋,睡梦中的表现在脸上浮现了浓重的表情。
这些村民如同受了蛊惑一般,个个都从床上爬起,整齐的穿好衣服,出现在村里的大空地上。
他们并未醒来,都闭着眼睛。头却微微的扬起,伴随而来的便是从月光上一半的血色,变成雨水滴滴落下。
天空中的月亮仿若是被洗尽了血色,恢复很好,如同往日般柔和。
受到了血色雨水冲刷的村民,各个都无声无息的变成了画中的场景。
全身上下皮肉消失不见,仅仅只剩下了骷髅。大同小异的是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满了骷髅头,差别只是那些骷髅头没有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早已干涸的河水,里面躺了数也数不清的死人。他们是被活活饿死,或者病死。早早的就没了性命,和那些站立而死去的村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层层叠叠之下一个死去多时的孕妇,唯有她并不是饿死或者是病死,她是唯一一个想在河里找些水喝,不小心跌入河床没了性命。
本该是怨气极重的河床,却不知为何诡异的安静。
孕妇早就没有了活着时候的活气,肚子却还是微微的鼓起。还通过肚皮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了一下,在这诡异的天气下,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成了正常孕妇该生小孩子时候的大小。
年幼的婴儿活着从孕妇的肚子里出来,这诡异的场景无人可见。
只有孕妇手掌之下,一颗砂粒沾染在了孕妇的纹掌之中。
并不起眼的一幕,发生了细小的变化。
古怪的画中,颗颗红色的沙砾中出现了一颗正常的沙砾,暗淡的属于着她自己的光芒。
天大亮,这一座小小的古老村庄。发生了这么奇怪的诡异事件,被遗忘的村庄正式拉开了被瞩目的目光。
于是不大的村庄里,处处沾满了慕名而来的人。
这座不大的村庄被传得神乎其神,更甚有人说,有人曾看到这座古老的村庄,曾有许久的时间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原本属于凄惨的事件,不知为何演变成了一个充满神奇的仙地。
属管整个城的城主张角,更是在这一天迎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目测不过六岁大小身高的老脸嫩手,怀里抱着一个还未睁开眼睛的婴儿。
城主张角的下人按照张角的吩咐打开了正门,身边还站着自身的妻子李氏,挺着大肚子。
李氏显得肥胖许多,眉目之间倒是满是慈和神色。因着自身有孕的关系,目光首先便落在了那孩子身上。
:“见过城主,见过城主夫人。”
生人开口之间,便有木鱼敲打过后留下的声音。并未说什么便有了佛的余味。
张角神色错愕,不自觉的神态便有了恭敬之意:“请问您这是?”
身子已经不自觉地错开,手势便是相请之意。
生人便是在城主张角的邀请之下堂而皇之的从正门进入,大门之上贴着的凶神恶煞之相皆有阻拦之意,并未有用。
紧接着,李氏的肚子就感觉到了疼痛。
先前一步的城主张角不禁停下,回头便看到了李氏。他的身后并未跟着刚才看到的什么高人,只有他面色痛苦的李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李氏身上缺了一股东西,显得整个人粗俗不堪。
李氏不久后生下了一个女孩,长相颇为瘦弱。身上伴随着隐隐一团黑气,借助李氏身上的贵气,形成纠缠。
母女平安,张角心里多少有些怨气。期待了许久的儿子,变成了如今一个闺女。生闷气的同时,想到了开门便遇到的人。
:“来人,去把刚才开门的人叫来。”
有人应了,便退了下去。
很快小厮便过来了,恭恭敬敬的垂着头不敢看张角。
:“今天你开门后是否有人进来?”
小厮脸色不由得苍白,心下害怕起来。哆哆嗦嗦的赶紧跪了下去道:“回主子,没有。”
这般姿态落入张角的眼中,张角不由得有些怀疑。目光犹疑的看着小厮:“我又没说什么,你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隐瞒?”
:“不,不是。”小厮连忙磕头认错,眼泪就流了下来:“今早开门,主子出去的时候不知在和谁说话。门外并未有人,我只是随意好奇说了几句,并未有任何对主子隐瞒的事实。”
张角闻言不由得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今天早时门外根本没人,也就是我眼中看到的都是幻觉。”
张角能当上城主有些便是信的,他知道迎进来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退下吧。”
小厮如何没想到能逃过这一劫,麻溜的起身就走。
到了书房的张角坐在椅子上,桌子上还放着他收集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和那个村庄有关系。
唯一的一幅画,他曾经打开过看。并未看出个理所然来,此刻不过随意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同。
画上出现字迹,隐隐的显出了两行字。道破了说不出的秘密,张角看过一眼便字迹消失了,一切仿若错觉。
一半血水,一半常月。千年难遇,有此骨者,得长生。
张角不知,以为空无的书房,他的身边正站立着,消失的生人。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而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