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回居死人了!是接待处的。
雪铭辉做为满回居的现任总管,此时正把玩着之前得到的四阶灵晶,思忖着如何向上面交代。
反正死的也不过是两个快入土的御气期,不可能责罚到他头上。主要还是脸面问题,如不是死在满回居内,且让外人看见,流传了出去。不然根本连他的目光都吸引不了,更何况上面。
做为镇守在居内的唯一御空期,至少在凶手逃离时他是追了出去的。只不过没交手而己。让他一个御空前期的,跟一个御空中期的打,当他傻?没有重大利益,犯不着死斗。
“唉!就这样了……凶手被雪某大败,但无奈狡猾异常,被其乘机逃走……剩下的,就交给执事堂那群人了,本总管也算尽职尽责。”雪铭辉收起灵晶,做下断绝。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圆球水晶珠子,神识探进去,逐渐勾勒出凶手模样,静待来人。
竖日上午时分,三名执事堂长老,与青木城的副城主常涛临同行而来。效率真不低,可放任一位御空期离去已是一天时间,能否擒住就未知了。不过满回居最擅长的就是收集消息。
做为在青木城内生出的事端,再加上三位御空期去登门拜访邀请,常涛临尽管不愿,但还是来了。满回居的总部扎落在真武侯境内,作为常氏一脉,需卖些面子。
“雪管事别来恙?上次相见还是四十三年前呢。”来的四人中某位略有虚胖,留有小胡子的长老开言道,面带微笑,又有些意味深藏。
四十三年前,就是他擒去了犯过的前任,才有了雪铭辉的现在。
“哈哈,原来是言禾长长老啊,失敬失敬,诸位请坐,请坐,容我慢慢道来。”雪铭辉哈哈笑道,掩去心中不悦,“管事”与“总管”可是有差距的,地方的总管在总部就成了管事,但也不看看现在谁的地盘上。
“有劳雪管事的热情了,但现凶犯正逍遥法外,就不妨碍了,肯请雪管事提供贼人相貌,我等速速擒来。”说话的却是三位长老中的领头者易匆苛,老者已将近暮年,头发全白,也是执事堂中论资历最老的人群之一。
“既然如此,雪某也不强人所难。”雪铭辉从袖中拿出映影珠交予易匆苛:“这便是那凶手的相貌,在下早已准备多时,祝各位能早日完成任务。”
“承蒙吉言,那便多谢雪管事了,告辞。”易匆苛几人相继神识探入,记住相貌后便拱手道别离去,倒也符合执事堂的一贯风格。
至于常涛临,他只是外人,只需到时做个见证,帮帮手就可以了。
执事堂不怕得罪人,因为他们不能与部内其他势力有交集。
临走时,言禾不忘调侃道:“雪管事可真好手段,竟能将御空中期打得落荒而逃,哈哈,后生可畏……”
“呵呵……呵呵。”雪铭辉干笑,看着他们离去,冷哼一声,转身进入内堂。
而在满回居门口边,停立着一顶黑色桥子,显得独特。两个木纳的仆人静待桥旁,仿佛木头做的一动不动。
在易匆苛他们出来时,桥内传出了声音:“你不该……好久不见。”
那声音……而且神识无阻地探明了对方相貌,易匆苛一怔:“是你……是啊,好久不见,一百一十几年了吧……都快死了。”
“自从……一百一十三年不见了。”黑桥内的人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或许是一个失败者不愿提起过去往事。”
“唉……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做的事……不关我事!”易匆苛轻叹,遥想当年轻狂,欲名满天下,济救苍生……岁月,改变是无情的,人总会变的。
“可别死了,这应是你我最后一面了!”也不见桥内人吩咐,仆人便动身将桥子抬走,消失在人海中。
“会死么?人总会死的,可真的不想啊!在我看来,人最可怕的死亡反而是老死!”
“不管如何改变、躲避,都逃不过时间的屠刀。看着自己一天天变老,一天天衰弱,多么无力,会将人逼疯的。这不怪你!”
……
燃烧的火有些炫丽,又有些油腻,那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人,不知道自己肉是什么味道,妖兽异族却是知道的,放在火架上烤起来真香,所以魔族中的上层贵族们,才喜欢以人族为美食,就如人族喜欢以妖族为美食一样。
一头黑兽,直接将正在火架上烤得焦黄的男子整个头颅咬下,也不怕烫着,“嘎吱,嘎吱”地有味嚼了起来,真是美味好吃!
没有什么不对的,人以妖为食,妖以人为食,现在只不过是人势弱罢了。人,从来不觉得烤架上的妖肉有什么不对的,妖也一样。
“肉怎样?不错吧。”一浑身无时无刻冒着幽焰的,形状似是男子,或者他喜欢男子的形状的焰人说道。手中的蓝焰正烤着支手臂。他喜欢烤人,比之以前更为喜欢。他的本体是一团火,点燃焚烧是它的最大兴趣与爱号,当然炼丹除外。
那焰人是他们的头儿,黑兽不舍的将东西快速咽下,答道:“嘿嘿,不管吃什么,总比那地方舒服万倍。”
“既然这样……那便尽情吃吧……本王先去抓几个药剂师来再说……本王喜欢他们在火中挣扎求生的模样!”说完后便化为一团火散开不见。
出来后,他的修为就狂涨不止,已快触摸到前期巅峰。那人晚年疯狂用它炼丹,受过太多罪,但福份亦是不少。只是因那地方特殊,一直被无形压制着。
“恭送大王!”这是一个恶鬼,毒瘤一地,绝非善类,而且是御空中期的老鬼,狡猾奸诈阴险。但遇上他后如同碰上克星,轻易被收拾的服服贴贴,甚至能用乖巧来形容。
他乃天生异火,凝灵期便凝出了灵智出来乱窜为祸,是炼丹师中梦寐以求的灵火,对于阴物更是有极大克制作用。
至于从前那几个手下,早被它当零食甜点了。就算之前御空期,它就只有几个凝气期手下么?只是那里要啥没啥,手下失去可以再找,于是在冲关之前,把那几个御空期吞了!
想要让一群恶人听从麾下,只有比他们更恶!只能被逼得从更恶之事,才能保住自己。他们一直在学习着,盯着。
根本不可能讲仁义,自然,这些事得背着去做,让他们去猜。
……
遥远的另一界,有那么两位天才正向某族送完情报与协意后赶回,在路途中神识交谈。
“听说这一界有‘王’存在啊!”两人御剑飞行,一身着白衣的男子扯开话题。
“‘王’,不是‘凡’中的‘王’,而是至尊中的‘王’,这里至尊多为圣,称‘王’为圣王也不为过。”另一位青衣男子回道。他们是核心亲传弟子,有权进入宗内藏书阁阅读,再加上长辈不凡,百年来积攒的阅历自然深厚,知道不少秘闻趣事。如不是有意争夺下任掌教,完全已能担任长老一职。
“里师弟说的却是有偏差的,这里的‘王’可不像上界那样万年一轮,而是必须死后才有新‘王’出现,这可压苦了那些至尊。”生儒对里海量说道,有些幸灾乐祸,也不可能无端谈起。
“这么说……后辈至尊想要证道成王……必须得弑掉现任的‘王’么……”一但成‘王’,寿元便是至少三十万年,哪个至尊敢跟他熬?这也是那些至尊们难得为之苦恼的事之一。
“呵呵,问题需是点到即可……听说现任的‘王’已活过二十万呢,手段可很多……”生儒却及时止住言论,就算神识之间的交谈,也可能会被截听。不过“王”常年驻守天路,而他们已临近外围出口地。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单算大陆。
陆外虚空,域似无界,传承无数,是不少独行大能晚年的葬尸地。
能初步不借外物遨游虚空的,需得肓有洞天自济自足,这也是一种实力的认证,气运的认可,绝对比外界的天外危险!
“大人物们的真名真是难以让人知晓!总是这个什么什么尊者,那个什么什么王的。”里海量无趣的说。路还有一段时间,只有扯些大家算熟悉的打发时间。
“那你就算真知晓佛祖、圣尊的真名,你敢叫么?”生儒打趣道。
“你这是没事找事,叫叫尊者真名倒无妨,但说啥禁忌之名,这是作死么?”里海量有些恼怒。闷言不再搭理生儒。
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念”,一但到了仙尊的地步,便有了真正逆天改命的通天大能耐,甚至跳出命运。
一但有生灵指定性特意地念出还活着的仙尊姓名,便会被命运摸去。
命运不允许命运内的生灵,跟命运外的有牵联!因为……
就算仙尊已经逝去,命运之中再无其痕迹,他们残留在天地中的“念”,亦会寻之而至。想要承受住那股“念”,必须得证道,由天地代其承受。证道者是无法被夺舍的。
同为仙尊,自然有方法让那“念”消散,但那等同于摸去一位不在命运中的超然存在最后一点足迹,会承担“罪”。一但有“罪”加身,便再难逃过天的注视。而且,“念”是每个仙尊的“无敌不灭念”,是每个仙尊的道心凝出死后显化。
如有仙尊想摸去六祖的“念”,绝对会被其反杀。
说来,天才同门之间也是有竟争的,生儒与里海量相处看似和气,几十年来却是不知已在暗地里较量多少回了。两人之间的习性总是相互了解的。比如里海量从不叫生儒师兄,比如此前话题是由生儒扯开的……
就算是仙,就算察觉到什么不对,也不可能演算到另一界吧,特别还是触到禁忌……
几日行走,太虚已来到另一座城池,青临城。
停留两日后,再次启程,这里并没有寻到他想要的结果,继而前往与之相近的勾仑城,一座少见的没有跟青字沾边的战。
那所谓的嗜血魔人或许就在那也不一定。
别人除魔是为扬名,是为才气榜做准备。而他,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勾仑城与青临城之间隔着一片土丘,传说当年是片战场,由黄沙构成,不适生长草植,就算耐旱的树木,也常年枯黄。虽不知是否有恶魂作祟,但有几群匪贼作乱却是真的,穿过时需得防着点。
好在已是年末,出来走动的也少了,不过还是费了几日,主要中途路过一片尸地,碰上几只残余的活尸。
僵尸乃死后而成,活尸则是活着时倒霉地被灌入大量尸气,异变而成。如能一路修行下去,成就尸身,抑制体内尸气,恢复灵智也不是难事。前提是不被消灭。
真正来到勾仑城时,已是大年三十除夕暮落,这是一个家人团聚的日子,不过也不差他一个。
那些千年老怪物相信也没兴趣和自己的子子不知多少代的聚在一起。闭关前孙子还没出生,出关时玄孙都老死了,这也是常事。
勾仑城,不沾青,自然有其独特的地方。如同一座小镇,没有城主,伍、武、尽三家共治。
不少客店都打烊回去,但总有那么几家依旧在为钱财奔波。虽价钱比平日番上两番,也算有了个落角处。思亲好像没什么用,睡一觉后发现什么都过了。
年初一,鞭炮声惊醒了花花草草,包括小鸟。这座城镇经历一夜修整,缓缓苏醒,又是一年。
年会也在此日召开。附近最隆重的当数三大家族之一的伍家,因为勾仑城的第一天才,名叫伍空成。
这位天才自从夺了第一,已经两年没参加年会了。而这次从伍家奴才口中却听闻会参加。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位天才两年后已修行到哪一步。
只会更强,不然白跟在伍家老祖身旁修练了。多亏伍家某位庶子呢。
道院那边是参与不了了,倒也可观赏下伍家年会。人聚多了,可能性才大嘛。
伍家的年会并不在伍家,而在离伍家两里外的祖庙处。这座庙宇是全城共祭的,自然全城人都可来观赏。
庙宇是由石头镶砌而成,里面只有一口大鼎,什么也没供。门前广场青砖铺成,搭有擂台,有阵法相辅,防止外人干扰。长老家主们则坐在一个个因阵法之力浮起的宝椅上,于庙前上空主持评论赛事,看上去高人等。
伍家的子弟年会比武前是需先祭祖一番的。伍家也算昌盛,支脉主脉的年青一辈子弟,单参赛的就近百人之多。是个千人盛族,算得上大奇国的一方豪门了。
伍家的祭祖很奇离,每人拿着一枚大奇币,轮流在庙宇内的大鼎前一拜,念叨两句吉言,将大奇币投入鼎内就可从了。就这么简单,花费不过半柱香时间便已完成。
“真是妄想,不可能成功的。”由于人群太过拥挤,太虚于干脆坐在墙头遥看,这样视线也好,亦有几个想学样的,不过被他打了下去。只是没想在这种地方,竟有人布下手段,妄徒靠愿力逆天重生。
一个修为不到家的小虫罢了,或许连洞天都没生成,不然也不会如此愚昧。
“年会比武正式开始!四个擂台,每人有三次机会,总击败十人进入下一轮。”共计九十六人参加,都是三十岁以下,每人分得三块相同的特别数字令牌,比武赢的将获得一面令牌。
年会开始后,太虚也不能闲着,运用灵眼秘术悄悄探查起来。在他眼中,一股股颜色深浅不一的气从人身上现出。从中也揪出几位魔修,但都不是想要的。那嗜血魔人,气息理应是血红状的,而且还需有些淡,不是修练得极深的那种。如果是某位老怪的话,就不单挑练气、御气期的下手了。他也不会自找晦气。
“会躲么?那就真有趣了。”里里外外都仔探查了个遍,能避开他的视线,很正常,一位不错的人选,说不定能出优良品种呢。
突然,太虚又似想到什:“伍家年会么……得好好看……”听到议论某位庶子废物变天才,这可是个好召头。一但动手,气息就不是那么好隐藏了。
“蛮牛化石!”一位伍家弟子向前狠狠一踏,使出自己迹遇所得,是一种炼体功法,给人蛮牛般的狂暴,又如顽石似沉静,让对手感到压抑。
“千斤屠手!”对手是位瘦弱青年,面色发黄,头发枯燥,却有一双比常人长一截的双手,宛如猿猴般,有些驼背。双手在空中晃动,留下道道残影、声响,手中的巨力也不断增加。
“蛮牛蹄啸!”之前之前那位伍家弟子,身子一弯,脚一发力,飞冲腾空而起,仿佛蛮牛的大蹄从天上重重落下。
“砰!”双手与双脚相击,瘦弱青年倒飞,一口闷血喷出,双臂隐隐颤抖。上方少年却是直接被打飞,落下擂台,看上去就像一只瘦猴子一拳砸飞一头壮蛮牛,惹得下方一阵惊叹,议论纷纷。不过以伤换胜,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尤未可知。
内部可以随意出去,外部却不可随意进来,伍家的阵纹师也算道行不浅,恐怕就差修为就可成为阵法师了。当然,这才是最大天堑,不能靠时间积累。
为何通灵期能封为王侯,或开山创宗?因为那一阶段还有机缘悟出自己的体质。资质、体质,修行中两个并存不可缺少的因素。通灵悟法,那一阶段才算真正的阵法师。
“小子,你自己悠着点,老夫可不便出手。”场外围观的人中,一音声在少年心中响起。
“知道了老头,我自己的事自由我自己解决。”伍轻风嘴角一撇,接下来就僵了。因为伍空成出场了。
他的对手,却由兄弟先抗上。可结局为何如此残忍,早已预见。
一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