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唐文龙问道。
“我说什么了？”李小四不解。
“你知道我有危险？”
“你有危险？什么危险？谁敢动你？”李小四更加迷惑了。
“唉。”唐文龙叹了一口气，“上次沈万田死的时候你好像在场对吧？她女儿留下的东西你应该也看过了。”
李小四点头：“是的，我留了备份，但是研究了很久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跟他们做生意的那些人，身份很神秘，做事相当小心，就算知道了他们交易的内容，也完全没办法知道对方的身份。”
“但是现在我有点头绪了。”唐文龙说道，“正如上次我所说的，可能想颠覆天澜市的势力，一个月前直接对唐氏的股价动手，发现这边有杜明宇帮手，知难而退了；现在正卷土重来，对金龙堂来硬的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说来说去都只是你坐在办公室想出来的。”
唐文龙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首脑是谁，但是我已经查到了其中一个关键人物。”
“哦？是谁？”李小四说道，“咳，你就干脆利落地讲下去好吧，又不是说相声的，还非要我给你捧一下才能接着往下说。”
“你不打岔我会快很多。”唐文龙顿了一顿说道，“我也是费尽千辛万苦，还牺牲了几个手足才弄回来的情报。你知道吗，我十三叔回来了。”
“你是说唐啸？”李小四惊道。
“不是他还有谁？”
一向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的李小四，此刻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呆住了。
苏眉接过肖剑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由得脱口赞道：“好香啊！”
肖剑微笑了一下，说道：“这是三少平时喝的咖啡，据说是先天晚上八点烘焙好咖啡豆，每天早上八点送来办公室，保证第一杯咖啡正好是烘焙好十二个小时的豆子萃取的。”
“难怪了。”苏眉说道，“但是一般情况下没人会直接端Espresso出来招呼客人吧，你不要告诉我说这只是巧合，你并不知道我喜欢喝Espresso？”
肖剑又笑了笑，说道：“其实比这还要巧。我粗人一个，平时从来不喝咖啡，也不懂咖啡，只是刚才你说要喝咖啡，我没有叫小妹进来弄，机子上随便按了一下，然后就端给你了，没想到真碰巧对了你的胃口，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了。”
苏眉打心眼里没相信过肖剑说的任何一句话，所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而是端起杯子，继续品咖啡。
然而肖剑今天却一反常态，主动搭起话来：“苏小姐心里是不是觉得鄙人说话不尽不实，所以不屑于继续跟鄙人交谈了？”
“我觉得吧，你没上台唱戏的时候，跟人说话先把‘鄙人’两个字去掉比较好。”苏眉这直性子，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苏小姐就会不自觉地改变平时说话的习惯，是不是潜意识里想尽量给你留下好印象呢？”肖剑说道。
苏眉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马上转换话题，用嘴呶了呶唐文龙和李小四进去的那个暗门，说道：“我倒是知道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没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好，这个李小四，一直都没跟我说过，否则上次哪还用得上我过来自取其辱呢？”
“上次您过来我们也一直是以礼相待，而且就三少说，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来自取其辱一说呢？难道是肖某人在不经意间又得罪了苏小姐？”肖剑见苏眉并没有回答，接着说道，“三少一直跟我说，如果在世界上他只有一个朋友，那这个人就是四少爷，但是据我个人猜测，这与他们是总角之交并没多大关系，而是在某些事情上，他们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标，所以才会互相理解。不知道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苏眉还是没回答，心里在认真琢磨肖剑话里的意思。自己与李小四也是从小相识，虽然那时只是因为他是李美的弟弟，但是自认为对他还是很了解的。李小四一向也是嫉恶如仇，是非分明，就连对杜明宇都是敬而远之，为什么偏偏会跟唐文龙关系这么好？肖剑所说的理想和目标，这一点应该不是信口开河，那到底是指的什么，很值得深思。
苏眉正思考着，肖剑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苏小姐这次过来，应该是了解金龙堂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吧？”
苏眉没想到肖剑今天如此好相与，根本就不能用配合二字来形容他，自己都没开口发问，他就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一大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及时把握，忙说：“是的，上次唐总就说了，金龙堂与唐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想来请教一下唐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知不知道谁要对付金龙堂。”
“嗯，要怎么说呢？”肖剑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或者说是在掂量着什么，以至于苏眉怀疑他又要开始打太极了。哪知肖剑顿了顿，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说道：“其实唐家的情况相当复杂。理论上来说，三少是现在唐氏集团的掌门人，理所当然就是唐家的当家，实际在很多具体事务上，有各方势力盘踞，并不是完全在三少的掌控之中。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地下世界这档子事，而说具体点就是金龙堂的事情，虽然说是唐家控制着金龙堂，但是实际上管事的并不是三少，而是三少的五叔父，唐天雁先生。而江湖上所说的‘唐先生’，从来都不是指老太爷或者是三少，而一直是指唐天雁唐五叔。”
苏眉听完这一番话，心里掀起了涛天巨浪，才发现在公安机关扫黑除恶这么多年，自己所掌握的情报是多么有限，不是今天肖剑说出来，还一直不知道金龙堂这个本市最大的毒瘤背后的真正黑手。当然前提是肖剑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转念一想，以李小四跟唐文龙的关系，肖剑在这里编这种马上会被拆穿的谎话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所以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但是想到这里，突然又想到，李小四这个人一定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一切的，但是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更加没跟组织上汇报过，这种行为到底恰不恰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