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回想经历的细节,包括神龙说过的话:
“神,象天而命;魂,象地而生。”
“九一,曰:潜龙勿用;九二,曰:见龙在田;九三,曰终日乾乾;九四,曰或跃在渊;九五,曰飞龙在天;九六,曰亢龙有悔……”
“龙魂意志,吾赠之。”
“沧桑之变外,天地灵根之成长,吾不应过多涉及。吾虽不及亦不输神树,便将这龙魂意志置于沧桑之变外!”
其中许多,林天是知道的,那与《易》一致:
乾,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这些内容,林天以前就已经记得很熟。
“你试试还是不是具有树妖的能力,我想确认一下。”树魂打算了林天的思考,突然发问。
树魂教给林天自然之道,崇尚自然的伟力,从自然中汲取力量。
林天面对新的知识,展现了卓越的学习天赋和资质。将元气中充满自然气息的部分,集中到右手,然后,右手变成了木头!不仅如此,木头还可以长出树枝和树叶,拥有生命……
“孩子,这只是暂时的。”树魂安抚林天,看着林天一副吃惊的表情。
“只要你多加练习,就可以很顺利地掌握这项天赋。”树魂并没有夸大,林天学会自然之道并没有花费额外的时间,几乎一说就明白。
“这样啊,还好!嗯,很有趣,手可以变得硬邦邦的,这里,还有脚也可以,还有脑袋……”确定变成木头也不会有副作用,林天放心地做了许多尝试。
“另外的危机已经来临,或者,我是说,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树魂提醒道。
林天收敛心神,认识到树魂将要说的事情的重要性。
树魂继续道:“兽人此番行动,不可能仅仅为这枚水晶而来,很可能是针对精灵乃至这片大陆的阴谋,最坏的情况就是兽人与深渊有所联系,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兽人还不至于玩火。”
“那你为什么还把水晶给他们?”林天疑惑。
“我也留不住这东西,索性让他们带走,并不会影响大陆的命运。”树魂黯然道,自己已经是朽木。
林天也明白树魂的无奈,不再多问。
“那个方向,瑟琳娜前往的地方,你跟上去,我不希望瑟琳娜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你已有足够的力量。”树魂指向西南方向,示意林天。
……
南部森林,深邃而辽阔。
这里的气温并不炎热,气息也很清新,林天在林间快步行走,身影与树荫融为一体。一路上,林天并没有遭遇什么惊险。林天凭借出色的感知能力,能够感应到许多危险生物的存在,有意识地避开了。
“吱吱”声一阵响起,来自前面的灌木丛。
火光鼠,火属性一级魔兽,全身火红,如同行走的火焰。曾有一名猎人这样记录:这是种脆弱的生物,我不知道火光鼠为什么也被称为魔兽,直到我见识了它们生存的艺术。
林天停了下来,被前面这只火红色的老鼠给吸引了注意力。这很反常,生物的保护色不应该是具有伪装性吗?这只老鼠长得如此耀眼,不怕被天敌给吃掉么……
事实上,并没有专门针对火光鼠的天敌,一是因为火光鼠不好捉,二是因为火光鼠不好吃。多数的魔兽,行动目的很简单,自保或者自饱,这与寻常的兽类并没有多大区别。
火光鼠此时距离林天不足十米,当林天进一步靠近时,火光鼠竟然如同光芒闪耀,吱溜一声不见了,随后又出现在距离林天十米的位置!
“奇了怪了,这老鼠发什么疯,我还有正事在身。”虽然林天很想知道这老鼠到底发了什么疯,但自己现在还需要找瑟琳娜,不能负树魂所托。瑟琳娜是自己的大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瑟琳娜对自己有再造之恩。
正当林天将加速脚步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漆黑的身影闪过,与火红色的身影碰撞。“嘣”的一生脆响,一切都结束了。这只莫名出现的火光鼠,竟然还未展现自己生存的艺术,就这样一瞬间被了结了性命。
“呃,不作死就不会死,还是很可怜。”林天目睹了整个结果,不免生出同情心。那是一只漆黑的乌鸦,完美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双爪轻易地抓住火光鼠,喙子轻啄,直接洞穿了火光鼠小小的头颅。
乌鸦并不享用老鼠肉,它对肉食可一点都不感兴趣。乌鸦用喙子挖出火光鼠的晶核,仰头将其吞入腹中。晶核,每一只魔兽都拥有晶核,它是魔力的源泉,是魔兽之所以被称作魔兽的标志。
“铮!”箭羽的破空声袭来,直接命中了乌鸦。但是!乌鸦并没有毙命,而是消失了。乌鸦所在的位置弥漫了一阵黑色烟雾,还有数根漆黑绒羽飘落,以及火光鼠的尸体。
“瑟琳娜?”林天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属于精灵,是瑟琳娜。所听非虚,精灵的箭术全大陆闻名,林天听树魂谈及精灵的光辉故事,尤其记得精灵的箭术实在厉害。
“是你?和之前很不一样。”瑟琳娜很快出现在林天身前,精灵的敏捷同样全大陆闻名。瑟琳娜充满疑惑,明明就能感受到对方就是之前的树苗,也知道树苗变成了树妖,怎么现在成了一副人类的模样。
“是我!我叫林天,那株,嗯,这么高的树苗就是我。”林天用双手比划着自己曾经的模样,遇见了瑟琳娜,并且瑟琳娜没有落在兽人手里,让自己放心下来。
“你一定经历了很奇妙的过程。”瑟琳娜美眸闪烁灵动的光,柔声道。
“是的,的确很奇妙。刚才,你射中了那只乌鸦,怎么不见了?”林天询问,刚才神秘消失的乌鸦,很是诡异。
瑟琳娜也不确定刚才的乌鸦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存在,不肯定地道:“那很可能是只鬼灵乌鸦,以其他魔兽的晶核为食。”
“很特别吗?”林天听出瑟琳娜语气的不同。
“是的,非常特别。鬼灵乌鸦以其他魔兽的晶核为食,被称为死亡鸟。”瑟琳娜道出鬼灵乌鸦的另外一个名字。
死亡鸟,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字,充满了厄运与不详,代表了恐惧与不安。传闻中,遇见死亡鸟,必有灾厄降临。精灵崇尚生命,鬼灵乌鸦却象征死亡。
按理说,瑟琳娜不应该被林天追上的,但瑟琳娜离开诅咒之地后,却放心不下,中途又返回。
“铮!”瑟琳娜再次射出一箭,箭矢从林天身前半米处穿过,把后者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林天本能地惊问道。
“它,又出现了。”瑟琳娜皱眉道。它,指的是鬼灵乌鸦。
林天往箭矢的目标位置看去,果然只有数根漆黑绒羽飘落。林天猜测道:“那乌鸦是不怕物理攻击的吧!”
“不仅仅是,我的箭矢附带魔法,但依然没有效果。”瑟琳娜回应道。瑟琳娜是精灵,精灵擅长的不仅仅是弓箭,更重要的是,精灵赋予箭矢魔法属性,使其附带魔法攻击,更具有杀伤力的同时还附带额外的魔法效果。
魔法?林天并没有察觉到箭矢有什么异样,应该是自己的对魔法了解的太少了。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就比如这只火光鼠,长得那么扎眼却四处游荡?还有那只乌鸦,明明被射中,怎么就消失了?
“你在想什么?似乎充满了疑惑。”瑟琳娜打量着林天,此时的林天与正常人类并没有两样,穿着一身藤甲,显得很另类了。
瑟琳娜并不能像起初那样,能够感知林天的情绪了。那时的林天还是一株树苗,现在的林天已经变成人形,灵魂的波动已经不能被瑟琳娜所察觉了,瑟琳娜只是通过林天表情,看得出林天充满疑惑。
“头脑有点混乱,过一会儿就好了。”林天解释道。
“有狼!”林天突然道,来不及过一会儿。细碎的声音引起了林天的注意,那是两头灰棕色的狼,体长超过一米,距离林天和瑟琳娜大约五十米。
“丛林狼,普通野兽。”瑟琳娜道出来者的信息,并没有放箭。野兽,与魔兽不同。魔兽拥有晶核与魔法天赋,野兽则没有晶核,也不能使用魔法,较魔兽低级了许多,但依然不能无视它们的攻击。
“和兽人骑的狼相比,它们矮了很多。”林天想起格兰姆和努尔所骑的恐狼,那种狼看起来实在凶残,还大得可怕,而现在所见到的丛林狼就比自己所知的普通狼大不了多少。看来,这个世界的生物并不全是些怪物,林天由此想到。
“呜…呜…”其中一头狼沉声低吟,头颅绷紧,发出威胁的信号。
林天有点奇怪,问向瑟琳娜:“为什么你没放箭?”
“它并不想攻击我们,只是受到了惊吓。”瑟琳娜回答道。精灵厌恶杀戮,但面对战斗也绝不怯弱。
“嗷呜……”远方,狼嚎绵延,声色凄厉,回荡在幽暗的森林间,经久不息。两头丛林狼闻声而逃,奔向声音来源另一方向。
“出现了什么怪物?”林天猜测道。看样子,这两头丛林狼应该是遭遇什么可怕事物后的幸存者,而刚才凄厉的狼嚎则来自倒霉的丛林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