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密布。
虞乐抬头,仰望着星空问道“父亲,你说,这么多的星星,到底哪一颗是娘呢?”
父亲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望向繁星密布的天空“是啊,到底哪一颗才是呢?”
虞乐见父亲望着满天的繁星发呆,于是走到父亲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喊了一声“爹”
虞老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虞老爷激动的抓着虞乐的肩膀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虞乐看着父亲,父亲过激的反应让她以为父亲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于是回答道“父亲,我只是……”
“不是,不是这个?”虞乐还没有说完,虞老爷就打断她的话说道。
“爹”
虞老爷再次听到虞乐喊“爹”,突然间老泪纵横。
多少年了,他等这一天多少年了。
虞乐小的时候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就变得孤言寡语了,长大后的虞乐也是不喜言语,就算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亲,都难得说上几句话。
这十几年来,他听的最多的就是虞乐喊的“父亲”这两个字了。
曾经,他也试着让虞乐叫自己“爹”,可是虞乐却死活不肯叫。
如今,虞乐却亲口叫出了这一句,虽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可它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父亲这个称呼,虽然代表着尊敬,但在南诏国,父亲却只是一种尊称,子女们若是害怕自己的父母,或者是应父母的要求,才会称自己的父母亲为“父亲”和“母亲”,而这样的家庭,往往是不幸的,或者是不和睦的。
而爹这个称呼就不一样了,它是那样的亲切,听着也是那样的舒心,它是发自子女们内心的称呼,也是子女们对父母的一种认可,当然,也只有经过父母许可的子女,才能对父母这样称呼。
虞乐自然是不会明白虞老爷心中的感受的,她纯粹是因为爹这个称呼显得亲切,所以才误打误撞解开了虞老爷心中的那个心结。
虞乐小的时候其实是很活泼的,虞老爷和虞夫人都很疼爱她,只是虞乐生那场大病的时候,虞老爷还在外地做生意,所以也就没来得及赶回来,后来当虞老爷赶回家的时候,虞乐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当时,虞老爷也请过许多的大夫为虞乐医治,但都说虞乐没事,只需要休养就会好的,没想到这一休养就是十多年,虞老爷也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女儿,若是当时他能在虞乐身边的话,或许虞乐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如今,他那个活泼又开朗的女儿回来了,他怎能不高兴,他这是开心的泪水,高兴的泪水,喜极而泣这四个字,现在用在他身上,最适合不活了。
“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虞乐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竟惊慌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说起话来也有些结结巴巴了。
“没有没有,爹这是高兴,”虞老爷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解释道。
虞乐也忙着帮虞老爷擦眼泪“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惹您生气了呢”
虞老爷略带撒娇的说道“我的傻丫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生气呢,咱可说好了,从今往后,你可都得一直这样叫我”
虞老爷居然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这一面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见到过的。
很多年以后,当虞乐终于明白“父亲”和“爹”的含义之后,她再回首当日的场景,仍觉得历历在目,每每都会觉得很窝心,因为那是一份期盼,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