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没有一个眼线是像你这样口无遮拦,而且你眼里的清澈,伪装不来。”凤琦魅已经确定李嬷嬷是没有威胁的身份,小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谢郡主,不过...郡主现下如此受宠,身边必定会有眼线潜伏。今天那一番训话,很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幸好您在前朝还有右相撑腰。”李嬷嬷站起身来,又扶琦魅坐在椅子上。
“有多受宠?”
“现在咱们紫云国只有两位郡主,芷溪郡主和您两位,但芷溪郡主并没有府邸,一直住在她父王的安王府。咱们柔佳郡主府内的物件都比安王府的高级。就连家具都是紫檀和香樟的,听皇后身边的云嬷嬷说,柔佳郡主府的规模不输给太子府。”李嬷嬷说完,凤琦魅便心里一沉。
皇上肯定知道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他这么做,要么是想给自己立敌;要么...就是真正的宠爱。但如若是真的宠爱,又怎会让自己冒险做暗夜阁的细作。
“李嬷嬷,现在最想把我除之后快的人,是谁?”凤琦魅问。
“不敢确定,但老奴可以跟您说说这些年,老奴在宫中的所见所闻。”
“是皇后吧!”凤琦魅还没听完,便打断了嬷嬷的话。
嬷嬷点头,自顾自的说起来:“嗯,老奴十六岁便入宫为奴,第一个侍候的主子是茹嫔,不过在二十岁那一年,茹嫔小产,服药自尽;二十三岁时,老奴又去侍候专房专宠的玉妃,后来玉妃被打入冷宫到最后,我又去伺候冰美人,冰美人一向不谙世事,只被宠幸过一次,紧接着就疯了,与玉妃关在同一个冷宫。”
“都是皇后害的吧...她还真是有趣,受宠的要灭,不受宠的还要灭。”凤琦魅感到有趣,低头轻笑出声。
李嬷嬷也随即笑了起来,接着又说:“这些宫女和护院都是皇后亲自挑的,怕是里头有她的眼线。”
“皇后行事高调,就没人能治得了她?”
“太后早就看不过眼了,私底下养了冰美人和丽嫔,谁知道冰美人就被宠幸一次就疯了,现在只剩丽嫔了。太后占据着大多数大臣的心,包括左右丞相。而皇后背后...是护国大将军和国师,即使是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李嬷嬷说。
“对了,李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你认不认识曾经服侍我娘的人?”凤琦魅的脑子中忽然划过了紫冰晗的面容,想起了他说的账本。
“服侍过长公主的人...”李嬷嬷微微扶额,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当初长公主死之后,被葬在皇墓里,入葬那天晚上,所有侍候过长公主的人全部殉葬。要说有的话,只剩下苏嬷嬷一个人,不过她是个哑巴。”
“哑巴?她现在在哪儿?”凤琦魅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回郡主,苏嬷嬷在丽嫔的绮雨轩里。”李嬷嬷说罢,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经快是亥时,便又说:“明天是皇宫中秋宴会,皇上有令,您也要参加。洗澡水已经备好,郡主早点休息。”
李嬷嬷刚走,房顶瓦片微微颤抖起来,很显然是有人到访,但不确定是谁,便冷冷说道:“出来吧!”
透过纸窗可以清楚看见,一袭黑影从天而降,推开门,则是一身蓝衣,暗夜阁七羽使者之一,蓝羽。
“我都听到了,皇后要害你,诸葛正雄要杀你,你伤了宇文冰彤,想必护国大将军宇文昱也饶不了你。”蓝羽不在一如既往的暴躁,而是嘴角含笑。
凤琦魅也勾起了唇角,嘲讽道:“偷听到我和朝廷关系不好,就相信我了?”
“我的意思是,暗夜阁可以做你的靠山。”
琦魅一眯眼,一步一步走到蓝羽身边,谨慎的问道:“这么大的事情,凭你一个人就能决定?”
“当然不行,我怕你危害到青羽,就偷偷报告了千羽殿下。千羽殿下说,你若是心在朝廷,就杀无赦;若心在暗夜阁,便全力支持你。”蓝羽摸了摸胸口的骷髅头,若有所思的笑着。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的心会向着暗夜阁?毕竟我的娘亲姓紫...”凤琦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