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
寂静的月夜中,几声惊呼打破了。
只可惜赵昊这里颇为偏远,赵昊父母建筑的时候只想图个清净,现在他们也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月光下,映照出一张张惶恐的脸。刚才看到二管家欺负赵昊这一行人也在调笑讥讽,却没有想到亲眼见到二管家人头飞起。
至于二管家是怎么死的,三个人倒是不知道了,心中恐惧之下只能归咎于赵昊有了什么妖法,暗害了二管家。
只是,几个人管不得这些了,包住自家小命要紧,二管家那么强大都死的不明不白,自己这几个人岂不是几条杂鱼?
几个人手忙脚乱,失神之下不知道几次摔倒几次撞在树上,灰头土脸。
而赵昊僵在那里,地上人头正在提示他危险就在身边,此刻慌不择路的逃跑反倒是把破绽露出来,无疑是愚蠢行径。
放低呼吸,凝神在耳边,眼神扫视左右,可耳中除了虫鸟再无它物,眼中除了花草树木就别无一物。
不过却不敢丝毫大意,毕竟就在自己和二管家战斗的时候,他突然就被人斩飞头颅。而自己浑然未觉,这份实力简直强的恐怖,也不知道赵家有没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时间久了,竟然没有察觉出丝毫动静。突然,心思一动,此刻拜托恐惧才能分析事情的缘由。
“……轻鸿……”
一声似梦吟的轻唤把他的精神唤了回来。
刚才战斗的时候,二管家就在自己避无可避的时候,右边肩膀突然微微一沉,同时二管家就人头飞起。先前要防备外界袭击,不能多做思索,现在想来,二者必有关联。
侧目看去,自己的右边……只有一把剑。
薄如蝉翼,刃如秋霜。
是了,就是如此。刚才二管家突然动手就是为了这把剑,而最有可能反击二管家的也只有他了。
踢出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如何难以接受都得接受,虽然剑上没有血迹,但是那就是真相。
就是背上这个男人杀死的二管家。
冷汗涔涔,庆幸自己背负他回来的时候看到那把宝剑没有贪心,不然早已经是剑下亡魂。
分析出来龙去脉,神秘的面纱被揭开,恐惧便也没有原来那样大。遥望几个仆役逃跑的方向,只是可惜没有乘机杀了他们,平日里他们可没有少欺负自己。
摇摇头,时机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先前心里恐惧之下,自己倒是能乘机杀人,现在等他们恐惧消去不少。一动手必定暴露自己的底细,以自己一个无法修行的废物,死的必然是是自己了。
现在处理身后这个人才是,现在可不敢怠慢,全身是伤也能一剑斩杀强大的二掌柜,简直恐怖。
背着身后的人穿过破烂的大门,苦笑一声,这下倒是方便了,进出连也门也不用推动。
进入院落,一股清香萦绕鼻间,花草丛生,牵藤引蔓,穿石绕檐,累垂可爱,倒是个清幽之所。
把背上的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这才舒了一口气。
只是也无法给他换洗,那把剑还握在手中呢。可不敢惊动他,现在这样不过是脏了被子,如果冒然惊动他一剑就飞过来,人首分离。
再伸手探去,果然气息尚存,而且……心里奇怪异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气息好像是更加强大了?
他这是要活过来?
他刚刚出现的时候,气若游丝,几乎下一刻就要殒命,但是一路颠簸,气息反而更加强大。
只是想了一想便自嘲一笑,自己这是坐井观天了,海水岂可斗量?而且,心里燃起了一股火热希望,不论他是何来历,现在状况如何差,但是他的强大无可置疑,如果等他恢复过来,自己不能修行的问题岂不迎刃而解?
经脉尽断,对于很多来说是棘手问题,但是对于他来说是难事吗?无论能否解开身上的无法修行的枷锁,都要拼一下才甘心。
一晚上烛火不息,只有他亲自确认气息越来越强才能安心,这要是一个没注意让他死了岂不亏大了?
只是那一声声的轻鸿简直让自己神经衰弱,一个将死之人还不消停。任何一声响动都不敢大意,要停下来好好确定,几次三番,心神劳累。只觉得这当真是个苦活,就是负伤练武也没有这么辛苦。
实在是快要疯掉,就去院子里打两套拳法发泄,再回来看守,然后又被逼的出去打拳……
玉兔西坠,金乌东升。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星辰的虚影。阳光再次撒向大地,照亮黑暗。蝴蝶飞舞,花瓣间挂着晶莹的露珠。
赵昊坐在门槛上,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可把他折磨够了,这一晚上就是在看护→打拳发泄→看护的循环中度过的,一声声“轻鸿”消磨了他的心神。
只是还不能弃他不管,自己的全部希望可就在他身上了。
而今天恐怕还有事情需要应付,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休息了一会。
突然,目光一凝,心中暗道:来了。
其中一扇大门被二管家毁去,此刻视线毫不受阻看到了外面的情景,几十人气势汹汹的照着自己这里走来。
领头的是一个沉稳大汉,身着华贵的灰色衣衫,龙行虎步间颇有威严。身旁跟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虽是几十岁的人却也风韵犹存。
身边跟着的下人也都是衣着齐整,精神饱满。
众人鱼贯而入,首先是那沉稳大汉率先开口:“赵昊不尊号令,管家亲自前来劝说却反着暗算,实在可恶,今日便带你前去执法堂。”
赵昊不慌不忙的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才道:“世叔……”
“不要想着你我有亲戚关系便能逃脱家族规矩的制裁,虽然我是你二叔,却不会包庇于你,我劝你你死了这份心吧。”
“族长,凡事讲个证据,你说我杀了二管家,可有证据?”被沉稳汉子打断他也不生气,语气不急不缓、不卑不亢,指出他的破绽。
“你还想抵赖?”脸色不变,还想耍这点小聪明?
“抬过来。”
几个仆役手忙脚乱的把二管家的尸首拿出来。
心里暗骂一声大意,想死的心都有了。杀人埋尸都忘了做,岂不授人以柄。
那沉稳汉子也看到了赵昊脸色微变,庆幸赵昊经验不足,而自己得到消息便命人去查找他的尸首,果然不费劲的就找到二管家的尸首。
微不可查的得意一笑,一指地上头颅与身体分开的尸体。“义愤填膺”的道:“虽然因为失血,脖颈之处有扭曲,但是索性尸体还未腐烂,分辨的出这就是二管家。而他的尸首就是从你这间院落的前面找到的,你可还有诡辩之辞?”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二管家实力强大,自身功力足以来碑裂石,就是三尺的青石也可以轻易劈开,如今竟然丧命赵昊之手。
“只有你一人住在韶山山脚,前前后后都没有人居住,不是你是谁?”
哪知赵昊轻轻一笑,“这附近确实只住我一人,但是这并不代表这里没有别人来啊。”
“胡说八道,哪里还有人来?”
“二管家不就来了吗?哦~对了,我记得他还带了几个仆役,莫不是他们欠了赌坊钱财,便谋财害命?”
一句话呛得那个大汉说不出话来,前面还说这里没有人来,下一刻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面。
都是你干的好事。瞥了身边的妇人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三个仆役急忙冲出队伍,跪在大汉面前,不断磕头求饶:“我等所言句句属实,求家主明鉴啊……”
大汉止了他们的继续磕头,转身道:“这几人,祖上三代都是赵家的仆役,从未有出格之事,忠心可鉴,分明是你说谎。”
“忠心可鉴?是我说谎?”心里苦涩,你宁愿帮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也要对我赶尽杀绝?
“若我父母尚在,尔等跳梁小丑安敢欺我!”胸中压抑的火气终于抑制不出的喷出胸外,不只是这次,多年来的受到侮辱的憋屈也掺杂其中。
自己对父母的记忆的只存在遥远的脑海深处,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幼稚儿童。虽然天生经脉尽断,却有父母庇护,无人敢欺。
只记得那一日,风雪交加。
“昊儿,我和你娘去你三叔做客几日,你乖乖在家。”
“嗯,昊儿一定乖乖的。”
半年以后,却还不见父母回来,而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再没有家中少爷的地位。这也罢了,他对锦衣玉食也没什么渴望,可恶的连一个下人都可以对他随意打骂。
那一年,他五岁,已经学会辨别韶山上野果有没有毒性,在大雪厚盖的雪地里找出冬眠的田鼠。
现在,他十四岁。
更加可恶的是,这些年有意无意之中,他发现这些年无数的欺辱都是有人授意,至于授意的么……不就是他们么。
沉稳汉子不屑一笑,“罪证确认无误,拿下赵昊,教给执法堂给二管家赔命。”
“是。”
话音刚落,二十个壮汉走出来,身着蓝色劲装,手掌粗糙,落脚稳重,瞬间就把团团围住。
脚步下沉,一手握拳在腰间,一拳长伸,一个金刚拳的拳架子摆出。
想要自己束手就擒,白日做梦。续一口气,身形暴起,被包围的赵昊竟然抢先动手。
众人先是一惊,接着便哄笑一片,一个废人也敢抢先动手?
人在半空,力量更盛。
“咔吧!”一声脆响,张昊的手臂错位,在那大力之下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正欲讥讽两句却见他只是眉头皱起,并未疼的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反而咬住牙关,强忍钻心刺骨的疼痛,右脚抬起,照着下体狠狠一脚踢在上面。
“啊!”
壮汉捂住下体,疼的满地打滚。
“嘶~”在场男人抽冷气声不绝于耳,仿佛听到蛋碎的声音,双腿同时一缩,感同身受一般。
看着那个壮汉捂着下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顿时都是心中一紧。
“你们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抓住赵昊!”
一众人狂翻白眼,你当这种疼痛好受?地上的那个人的凄惨模样可没有想去体验。只是命令不可违背,只能不甘心的应声“是”,然后继续冲向赵昊。
突然,赵昊再一抬腿,那个壮汉条件反射的双腿闭紧,攻击之势荡然无存。
然而这一刻,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领,反倒是挠痒一般。
“哈哈哈……不能修行的废物也敢猖狂。”
心里阴影消去许多,出手毫不顾忌,顿时赵昊险象环生。身上的伤口也在争斗中变得多了起来,一处,两处……
衣服凌乱,嘴角乌紫。
虽然不时抬腿威胁,但是一旦有了防备,这一招也失了效果。
不出意料,不久之后,赵昊就被两个大汉抓住,分筋错骨,顿时手脚上的骨骼错位,疼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面对这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赵昊只是闷哼两声便算发泄,一声惨叫也没有。
“好小子,够硬气,可以啊,终究落在了我手上……”
一边说,一边挥下手掌,照着赵昊鼻青脸肿的脸上落下。
“是哪条疯狗在乱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