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巫师预言了我二十年之后的缘分以后,我的爱情,就坎坷了起来。那该是一个多么残酷的预言!
据说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满嘴跑火车的道人,不巧的是母亲恰好抱着我出现在那样一个场合里。道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憋慌,就瞅着我看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自然什么都不懂了,因为我当时还是一个婴儿,就算道人胡说八道,我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只是懵懂一眺望。
“我看了一下这娃娃的麻衣相,这娃以后要娶一个很丑很丑的老婆!”道人用尽此生所学,就说了这样一句富有预见性的话。
母亲居然一点儿也没有生气,而是跟在场的乡亲们一样,会心的笑了。而我在大家的愉快笑容里,却哭了。我嫌他们笑的太阴险、太没有节操。但我想,母亲肯定是在强颜欢笑,儿媳妇丑就丑点,母亲向来容易知足。
然而人生的路有时候就是非常无厘头,像一部喜剧一般演化。我的寻爱之路,在前二十五年充满艰难险阻,一路下来,遍体鳞伤。
其实我就是想找个她,一个能从容的把我接受,然后能把我当成生命的她。她一定不是倾国倾城,但她笑容可掬,仪态大方。她一定不会婀娜多姿,但至少不会臃肿。她一定没有才高八斗,但偶尔也能吟诗作赋。她如果上不了厅堂,至少能下得了厨房。就这样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她,却让我举步维艰。
在爱情的路上,我一路多情,很多时候自我感觉良好,甚至用滥情邂逅着出现的每一个女孩。她仿佛就在路上,我于是走走停停,时而观望,时而微笑,时而流泪。她似乎触手可及,又那般遥远。
为了与当初的道人一决高低,我倾尽全力,冲破世俗,去千里之外追寻。她美丽动人,用一身芳香将我吸引,所以我放下魂魄,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
她,也曾为了我奋不顾身,悄悄的在我耳边说过爱我。可是我唯一的辜负了你,只留下一行行无奈的言语。
你是我的冤家,所以在你经历了苦痛之后,准备找个停靠的港湾,我张开双臂迎接着你的到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就这样我们说了再见,向着东西两个方向走去,没有了后来。
那样美好的年纪里,那样浪漫的平安夜,我一腔热情,买了苹果,约了你在昏暗的宿舍楼前见面。我很有心机的把那个包裹的很好的苹果藏在帽子里,就在我们信步前行的途中,我笨拙的从帽子里取出苹果送给你,你笑了。那一刻,我幸福的忘了说一句“平安夜快乐”。但我们只度过了那一个平安夜,第二年,我们成了要好的朋友。
在没有认识她之前,我纯洁、干净,就像一张没有写过的白纸。在阴差阳错之间,我忍不住亲了你,你就成了我的初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相拥在校园的那个昏暗的旮旯里,用体温消解着忍了十几年的真火。哪怕大雪纷飞,我们的爱火一直没有停歇。不过一时的冲动总有点不太理智的地方,我们对彼此还是了解太少,暖风洋溢的夜晚,我们和平分手,那个夜晚不相信眼泪。
姥爷健在的时候,我就这条坎坷路请教过他老人家。他对我慈祥的笑了,并且告诉我要耐心等待。姥爷的话也就成了我二十二岁以后的爱情宣言。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试图着争取,可一无所获。眼看着幸福在人群中游走,我很费解,为什么我就这么难?
亲人的期待,往往就成了一种精神负担,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顶着紧绷的神经,出现在这里,神色慌张,精神恍惚,嘴里念念有词,我要爱情!我要爱情!给我爱情!
爱情,最初是我的信仰,我膜拜,我仰视。
爱情,现在仍然是我的信仰,我悲伤,我流泪。
我期望着,有一天,一个天使,先是出现在我梦里,然后惊醒,仔细一看,她就是我的爱情,也是我的天使,一切是梦,却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