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兰给留根处理好伤口,便回到了药铺,又开始准备给宋学礼治伤的药。宋学礼已经在药铺阁楼上躲了两个多月,嘴边的伤口几近痊愈,宋家灭门惨案真相仍然遥不可知。她叹口气,端着药品上了阁楼。
宋学礼正盘腿坐在药草堆中间,手里拿了本药理书,闲来无事,他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他的眼神热烈起来,是李美兰上来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使眼下处境艰难,却依然觉得这每一天并不是那么难受,原来只是因为可以见到她。这个狭小闭塞的阁楼简直是他的天堂,比家里还好。如果让他一辈子都待在这儿,他想他也愿意。
李美兰正凑近他的脸,细细地察看他的嘴角,她离他那样近,他的呼吸将她额前的碎发拂起又落下,她的眉眼那么清晰,皮肤吹弹可破,双唇红润光泽,他心里一颤,闭了眼睛不敢再看。
李美兰哪里知道宋学礼的心思,对她来说,他不过是个需要照顾的病人。她见伤口愈合的不错,心情好了许多,便把留根和宋东子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宋东子为何能拿捏住花婶这事是万万不能讲的。宋学礼听了,对留根的举动也觉得奇怪,更印证了他心中对留根的怀疑,但他听出李美兰话里都是对留根的维护,也知道留根对这宋家的重要性。他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将自己对留根的怀疑告诉李美兰。
他看了看正低头收拾药盘的李美兰,轻声说道:“这都是因为我才惹的事,拖累你了,要不,我不躲了,我去找族长把这事儿说清,明明嫌疑人不只我一个,为何偏偏要这样对待我呢?”
李美兰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你不能出去。本来林镇长也有嫌疑,可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现在出去,更说不清了。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南京来调查这事的镇长我看很有能耐,族长也忌他三分,他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你再出来就没事儿了。”
宋学礼见李美兰字字句句皆是为他着想,心里已经湿乎乎泛着热气,忍不住抓住她的双手,说:“美兰,要不是遇到你,我现在要么被抓回宋家,生生被按上罪名,要么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在这个时候,除了我爹妈,只有你相信我,待我洗清冤屈出去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李美兰脸红了,想缩回手,又被他抓得紧紧的,感受到男人粗糙有力的手掌灼热的温度,心里像有头小鹿一下蹦跶着,她意识到这是一种不太妙的情绪,便快速地调整一下,小声说:“我没想着要什么感谢什么报答,我只是觉得你不是做那种事的人,我也见不得人受伤,即便不是你,我也会救助的,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宋学礼有些发愣,原来在她眼里,自己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心里一阵难过,脸色便灰了下来。李美兰慌慌地挣脱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快步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