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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到原点

2016年3月21日,春分。虽然已经到了春天的第四个节气,路边的桃树也三三两两的开着花,但是“乍暖还寒时候”的春风还是有那入骨的寒意!坐在出租车里的甄嫒迷惘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刚才踏出T2机场时她竟然因不知道要去哪里而莫名的惊慌就像一个独自出门来到陌生城市的小姑娘。尽管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也不是小姑娘了!

多年的阅历还是让她很快镇定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绪,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这司机师傅是个典型的天津人:幽默健谈。只是这次他拉的这位乘客很是古怪!问她去哪儿?她也不说,只是说许久没有回家乡了让他带着她四处转转。这不都带着她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了,可这小姑娘总共就说了不到十句话,一直是他在东拉西扯,感觉像是再演独角戏很是无趣。以至于到了后半期他也没什么可说了就只是专注的开着车,只是每到了一个景点儿跟这女孩儿介绍两句而已,而这个奇怪的女孩儿也只是“恩、阿、哦”的回应着,偶尔冒出一句“还真是沧海桑田,时事竞迁呀!”的感叹。明明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起话来却是那么的老气横秋。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呀!

“你看哈!这里是南京路,这里是滨江道,现在不是周末也不是早晚高峰,所以呀你看这人还不算太多,要是赶上节假日或者早晚高峰我跟你说,这行人想过去都难呀!远的不说就拿今年情人节那天来说吧,你知道从晚上六点到半夜三点这里都戒严了,所有出租车司机但凡听见滨江道或者南京路这类的词那绝对百分之两千不接单!为嘛那?就是因为那天这里你看到那过街天桥没?对!就这俩!据说那天连这俩过街天桥上都满了!就连南京路上的老西开那天也挤满了人呐。。。。。。”司机大叔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而甄嫒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这“老西开”三个字与她而言真是太过刻骨铭心了,这三个字勾起了太多尘封的记忆,往事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她似乎有些应付不来了,所以大叔讲的再精彩也无法把她从记忆的漩涡中拉出来!

“好了!大叔!麻烦您帮我在这附近找一家性价比高的酒店,我累了想休息休息。”甄嫒出声打断了大叔的滔滔不绝。声音不大却不容人抗拒!

“额额。。。。。。好。。。。。。好。。。。。。”大叔不再多言,打了两下方向盘带着甄嫒驶向了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

“我知道一直住在旅馆里也不是一回事儿,只是我真的想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就一小阵子。。。。。。”甄嫒喃喃自语道。她想要再多看看这里,不是为了悲天悯人,只是为了悼念一下他,悼念一下她失去的爱人。。。。。。她决定了无论如何她要记住他永远地记住他,因为只有把他永远的铭记在心里,他才会和她一样永生,永远的活在她的心里和记忆里。。。。。。时间会抹去一切包括记忆、憎恨以及对一个人的爱,为了不忘记毕生挚爱她只有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故地重游,一遍一遍的回忆过往回忆他,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忘记他!

把自己扔进床里,甄嫒闭上了眼睛,她累了,太累了。。。。。。不仅仅是因为那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那十几个小时对她而言实在不算什么!毕竟她带着对他的思念、不舍过了这漫长的好几十年呀!真正让她觉得累的是那如潮水般涌向她的过往。。。。。。她的身、心一时之间似乎都承受不住了!她需要休息一下!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上一觉!

翌日,甄嫒很早就起床洗漱,走出旅馆。春分已过白天眼看一天比一天长了。虽然才六点半,可是天却已经大亮了,只是风还是有些冷。风夹杂着清晨特有的气息通过鼻子涌进了肺。深吸一口气,“好在今天有风,吹走了雾霾,终于可以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呼!嗯?煎饼果子?啊!我都有多久没有吃过这好物儿了?”旅馆旁边有一早点摊,一位带着白帽、白口罩、白套袖的大姐正在忙活儿着,一看早点车玻璃上的字果然有“煎饼果子”四个字。甄嫒眼前一亮,往事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他甩掉高官公子的风度,而她也撇开女子的矜持互相抢着对方手中这原本属于贫民的美食!他的笑容是那么温暖、温柔。。。。。。

不知不觉甄嫒走到了早点车前。“小姑娘,来点儿什么?煎饼果子、热豆浆、热牛奶这儿都有!”大姐热情的招呼着甄嫒。

“额。。。。。。一套煎饼果子,不要葱花和辣子。。。。。。”她从来不吃葱的这个习惯还真是历史悠久呀!

“要豆浆吗?姑娘?热的有甜的和淡的,要牛奶也有也是热的。”

“豆浆呀。。。。。。好,再来杯豆浆要淡的。”

“好!你自己拿吧,靠里边儿的是淡的。”大姐手上娴熟的摊这煎饼果子:一勺绿豆磨得浆倒在鏊子上,用刮子摊成圆形,打一颗鸡蛋均匀的打散摊在绿豆饼上,鸡蛋液填平了绿豆饼的空隙使之更加完整,撒上一层芝麻,用铲子把绿豆饼翻个个儿,把果蓖儿放在饼的中间用铲子叠成两半,刷上面酱,腐乳最后叠成长方块儿。再配上豆浆,虽然平淡无奇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姑娘,你的煎饼果子好了,拿好慢点儿啊!”

“谢谢您!”甄嫒回道。

“嗯好!喜欢吃的话下次再来!”

“好!”

一边走着看着天上的太阳不断升高,衬得天空更加的蓝了。。一边吃着刚摊好的煎饼果子,就一口豆浆。虽然没有人再和她抢煎饼果子但幸福的滋味还是从舌尖蔓延到了心尖。这就是所谓的“才下舌尖,又上心头”吧!

顺着滨江道一直向南,看着左右繁华的街道,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当初的小街道如今变得如此热闹!她要去看看曾经的“老西开”。这座老西开教堂是民国五年(公元1916年)由法国传教士杜保禄主持修建。对!民国五年!1916年!是甄悯慧和宗振华相识、相爱、生离死别的那一年!

“100年了。。。。。。我。。。。。。又回到了事情开始的起点。是呀!一切都是在这里开始的!遇见他,爱上他,失去他。。。。。。我走遍千山万水,走过一百年的时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站在“老西开”前甄嫒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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