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华的恋情始终为大家背地里津津乐道,除了她本人的文凭比普通护士(多数的护士是中专毕业,偶尔有大专毕业,本科毕业很少,尤其在二级医院)高了两个层次之外,就是她男朋友的职业太与众不同了——刑警。
任晓华个性上独树一帜,低调、不矫情、不迎合,她知道大家都对崔滨是刑警很好奇,她不喜欢将个人的生活与所有人分享,她认为恋爱、结婚、生子都是自己的隐私,没必要拿出来晒,她自己不八卦,也讨厌别人八卦,她从不在单位与别人闲聊,在医院这种女员工总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机构,八卦之人到处都有,因此,任晓华除了业务上呱呱叫之外,人际关系并不是太融洽。
崔滨中等个头,下班时很少着装,穿便衣的他给人的印象是目光如炬、反应敏捷,无论是初夏穿T恤,还是盛夏穿衬衫,都能隐约感觉到他衣服下面健硕的胸大肌和浑圆饱满的肱二头肌,不难想象,这样的身材如果穿上警服一定帅得有女孩子流口水。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无法像其他恋人那样经常陪伴在任晓华的左右,好在晓华除了偶尔嗔怪之外,还是非常理解他的,知道崔滨辛苦,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时候都需要有所顾忌和保密,任晓华从不要求崔滨陪自己逛街或者看电影,除去任晓华值夜班和崔滨执行任务的时间,二人独处的时光变得尤其珍贵,难得二人都有空,任晓华宁愿老老实实在家里休息,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对于自己的女朋友宅心仁厚,崔滨非常满意。
任晓华的父母都是中学退休教师,二人中年得女,宝贝得不行,非常反对任晓华与崔滨交往,可怜天下父母心,无非是担心崔滨的职业危险、不看好两人的未来。
对此,任晓华置之不理,她清楚地告诉父母:“我的婚事我做主!”
看到女儿这么坚持,任晓华的父母知道拦不住,所以,每次崔滨来家里,任晓华的父母表面上的态度还是过得去的。
崔滨的爸妈也反对儿子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对于任晓华的支持,两位老人非常恼火,尽管知道任晓华不会是始作俑者,但认为任晓华在推波助澜,所以,两家长辈一直都没正式扯上关系,更别说商量婚事了。
这天,崔滨休息,赶上任晓华下夜班,就来晓华家看她,在医院这种单位有个顺口溜描述护士的脸色:刚毕业的护士是小苹果,工作五年的护士是老苹果,工作十年的护士是坏苹果,工作十五年的护士是烂苹果。就是护士工作非常辛苦,加上经常值夜班熬心血,气色不好的真是写照。因为前一晚有个住院患者抢救,晓华一夜没睡,崔滨进门看到任晓华熊猫眼、苍白脸,不用问就知道晓华需要休息,他安顿晓华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任晓华好几天没见崔滨了,强打精神硬撑着不舍得睡去,崔滨下颌微扬一下、轻轻地拍拍任晓华的脸颊、用手合拢了晓华勉强睁着的眼皮,不一会儿,任晓华就沉沉地睡去。
任晓华一觉醒来,环顾四周,崔滨不见了,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一点,她拿起手机,看到了崔滨给她的留言“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任晓华知道,一定是他又临时有任务了。伸了下懒腰,若无其事地起床吃东西,耳边是妈妈不失时机地唠叨“崔滨这种工作,将来成家可怎么办?”。
“成家?成家?”任晓华边喝着粥边在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
吃好饭,任晓华拿起绣了一大半的十字绣,蜷缩在沙发上开始她已经开工几个月、不知何时能完成的“宁静致远”,那是她准备送给爸妈挂在客厅的礼物。
刚绣了没几针,任晓华的手机响了,是崔滨:
”睡醒啦?“
任晓华立刻精神了,从沙发上跳起来:
“在,你在哪儿?”
”我回家换了身衣服,你下午想干什么?“崔滨只要有空,总是尽可能地依着任晓华的性子。
任晓华知道,每次崔滨赶回家换衣服,多半是受了伤,她不止一次看见过崔滨缺皮少肉的伤痛,因为崔滨的工作有严明的纪律,任晓华从来不问崔滨干什么去了,因为不能问,问了也不可以说,敏感的她只关心崔滨有没有事?
“伤哪儿了?”任晓华也顾不上妈妈就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确认。
看到妈妈警觉地看着自己,不想她担心,任晓华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没事,擦破点皮!“崔滨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任晓华飞奔下楼,打了一辆车向崔滨家里赶去。
知道任晓华一定担心,崔滨提前在楼下等她。如果不是晓华今天休息,他就不会打电话,这样过几天伤口长好了也不必让晓华跟着难受了。本来答应陪晓华的,临时有任务又扔下她一个人,不得不回个电话给她。
任晓华把车钱扔给驾驶员师傅,随着车门被“砰”地一声摔上,任晓华已经冲向崔滨,看到崔滨左额头上盖着一块纱布,任晓华知道肯定不是擦破点皮,崔滨顺着任晓华的手劲让身体灵活的转了一个180度的圈,任凭晓华上下排摸一遍才算过关。
两人坐在小区绿地的长椅上,草坪上几个孩子在嬉戏,远处,两只萨摩耶在追逐奔跑。
“缝了几针?”任晓华专业地问道。
本来崔滨还想遮掩一下,听到任晓华这么问,知道瞒不住,只好如实伸出两个手指。
“衣服呢?”任晓华早上注意到崔滨穿了一件海蓝色新衬衫,当时实在太困了,不过,新衬衫挺括的衣领还在她睡前的记忆中,眼前的崔滨身上是件白色的T恤。
“扔了,懒得洗。”崔滨笑笑。
任晓华明白一定是流了很多血,崔滨不想家人担心才会扔掉的,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一下缩紧了。
尽管都是小伤,但是,架不住隔三差五,庆幸还好脸没伤到,今天还是没有逃过,她端详着崔滨棱角分明的面孔、不忍心去触碰那款纱布覆盖的地方,她很少会问:“疼么?“因为,对方的答复一定是“不疼!”可是,如何答复不重要,关键是,每次她都感觉很痛!
她深情凝视着崔滨深邃的双眼,分秒也不想从崔滨的身边离开,她情不自禁地提议: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