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没办法,只好把自己小时候听来的故事讲给陈晓燕听。讲了三个故事以后,他倒巴巴望着陈晓燕的妈妈快点出现了。心里着急,可他嘴上还不能说,还得装着笑脸给陈晓燕讲故事,着实让他狠狠的郁闷了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有天使听到了周毅的祈祷,就在他感到有点儿应付不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燕子!妈妈来看你了!”
陈晓燕一听见这声音松开周毅的手就跑了过去。周毅回过头来看,见她一头扑进一个穿着讲究的女人的怀里,朝他这儿指了指,然后拉着那个女人向他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好!”陈晓燕的母亲老远就跟周毅打着招呼。
“你好!”周毅连忙转过身来。
“谢谢你照顾我们家燕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周毅,叫我毅子就行。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陈晓燕的母亲跟周毅寒暄了几句,就牵着陈晓燕的手回了病房。陈晓燕回过头来对周毅摇摇手,一蹦一跳的和她母亲回去了。
周毅看着她们走进了病房,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下!总算解脱了!”他前后甩了几下手,吹着口哨走到走廊西头的窗户前倚着窗户站住了。他漫不经心的向外看去,发现都市里的阳光很不灿烂,天空中飘着一层雾霭。那雾霭不浓也不淡,不高也不低,正好遮住了阳光的灿烂,罩住了林立的高楼。透过那层雾霭的阳光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微弱了,再经高楼那么一阻,甚至有些昏暗了。地面上也有阳光,不过那些阳光大都是一段一段稀疏的铺在地上。周毅又看到了那几幢正在施工的高楼,也看到了绿色的网罩里高高的脚手架上站着的正在施工的工人。在白天,它们倒还有些生气,没有夜晚时看上去那么孤单了。
那几幢楼的前面是两道南北向的铁轨,其中一条铁轨上正有一列向南开去的列车,比周毅见到过的任何一列都要长的多。在一个静谧而又无事可做的环境中,人总是要不停地想一些事情的。看到那列火车,周毅猛然想到一句话:一个人就是一节车厢,每到一站,总有人上来,有人下去。刚看到这句话时他总觉得很不错,很美,就记了下来。可是究竟不错在哪儿,美在哪儿,他也说不清。他又想到了自己一直都在思索的那个问题:人活着,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人来人往,变化的是人,不变化的是车厢,那不是说变化的是别人,不变的是自己吗?可是,车厢本来不就是要给人上下,给别人提供方便的吗?
周毅越想越不明白,后来干脆就不想了。他转过身又去溜达,发现有人在楼梯间里下象棋,就走过去观战,看了一会儿又感觉到没意思,就又踱到一边去了。
他边走边想着刚才的棋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红方明明比黑方多了一个炮一个马,却因为要顾及主帅的安危而被黑方逼得手忙脚乱,显得异常窘迫,而且看来已经是无力回天了。由此,他又想到了象棋的取胜规则:只要抢在对方之前把对方的主帅吃掉,就算是取胜,哪怕是对方还有车、马、炮、相、士、兵,而你只剩下一个老将外加一个过河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