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沉吟着点点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袁如华追问，“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
江月摇摇头，她又问道：“除了胡太医之外，可还有别的太医来诊过脉？”
这下轮到袁如华摇头了，但是她其实病的糊涂，即便是有，她也完全记不清了，当下就只能摇头。
“我记不清了。”她补充了一句。
这就问不出什么了，看来一会儿还得再问问茯苓才能知道。
“或者，换个太医来瞧瞧吧。”江月最后还是这样说。
袁如华突然心领神会：“你是说……”她眼珠子转了一下，“难道胡太医是……”
江月轻轻地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袁如华瞪大了眼睛：“她怎么……胡太医又为何要听她的摆布？”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些个入口的东西最容易下手，当然也最容易让人怀疑。”
倘若不是之前燕西派了杜星来照管自己的身子，江月自己也不会去怀疑任何一个太医的良心。
医者父母心，凭谁都不会去疑心医者的医嘱。
可是她和袁如华都疏忽了，这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里，任何有歹念的人只要他想，都可以杀人于无形。
“你这儿可有之前的药方？”江月又问。
“我不知道，这个得问蔷薇，哦不，茯苓。”袁如华也叫错了茯苓的新名字。
江月笑笑：“你为何突然想要跟我说这些？其实你大可以告诉殿下的。”
听到江月提起燕西，袁如华脸上又是一种苦涩的笑意：“殿下？殿下已经很久不曾来过了，他大概已经忘记我了吧。”说着，她的眼睛里升起了水汽，“我没有人可以相信。”
江月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听着。
“如果真是她，那么她就是想叫你我鹬蚌相争，她却可坐收渔翁之利，等到我们两败俱伤，她不就是最后的赢家了么？”袁如华的话里带着极浓的讽刺。
看来她平日里的轻浮浅薄也不全都是真的，至少现在看起来她还是有脑子的。
“与其让她得逞，我更愿意最后能赢的那个人是你。”
江月挑眉，诧异着袁如华的变得之大，几乎有些不可思议。
袁如华也看出她的疑虑，解释道：“你和她和我都不一样，至于究竟哪里不一样，我说不清楚，但是我愿意相信你，即便最后你赢了，你也不会对我做出像如今这般赶尽杀绝的事儿。”
这番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可着实的不容易，要知道一开始她对江月是如何的针锋相对，现在的变化就足够让人瞠目结舌。
江月叹了口气：“好了，你也累了，这事既然你选择了告诉我，那我必然是要给你个交代的。”
她伸手替袁如华掖好了被角站起身来，便是走了出去。
袁如华一直目送着江月离开，直到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这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她不会看错人，这个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绝对不是她和张子嫣这些人能够阻挡的，她庆幸自己认清了现实，选择和她站在一起。
然而，张子嫣呢？
袁如华想着，也许这个骄傲又无知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想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