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芯不由在心中道:“前辈,青儿已长大成人,而且找上了如意郎君,你泉下有知,也该心安了。”
再续看第三件憾事,光线到处。两人只看见“唯一败战”四个字。
杨铁芯心中骇然:“剑圣前辈武功超凡入圣,竟也曾败阵于人?”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余半生用剑,未逢敌手,唯一人之与世无争剑法曾一败余剑,剑圣之名实过誉矣,遗憾也。”
句子之后,刻有一列剑招。这些剑招全都稀奇古怪,一时间吸引了杨铁芯和张青松两人凝神观看。
细看了几招之后,发觉每一招之间全无结构,发功的方位也诡异莫测,姿势丑陋庸俗,步法凌乱不堪,与常见之剑招大相逞庭。
严格点来说,根本就不是剑道!
“这便是败下剑圣前辈的‘与世无争’剑招?”
“与世无争”剑招共有十二式,每一式都是离经叛道的怪异剑招。杨铁芯愈看愈是迷惑。
“怪不得昔日前辈吩咐我剑法大成之时,方可观看这些剑招。这些剑招偏离剑道,大违剑理,实在是邪门。”
张青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剑招发呆。
恰巧此时,杨铁芯手中火炬燃料用尽,四周回复漆黑一片。
杨铁芯索性盘膝而坐,心中反复沉思十二式与世无争的剑法。
一时间宁神静气,把平生所学的剑法重新归纳、组织了一遍。
张青松就这般呆呆的站着,杨铁芯也没有去管他。
约莫静思了数个时辰,此时,洞内寒风阵阵,呼呼作响。杨铁芯身上竞自激射出无数剑气,轰击在洞壁之上。
那剑气愈发愈重,四周石壁上石沙竟被无形剑气击得簌簌落下。
杨铁芯身上激发的剑气轰射了一阵子,又回复了平静。
只听杨铁芯口中喃喃自语:“破不了,破不了!”
“怪不得剑圣前辈会败在这十二招与世无争的剑招之上,此十二招剑法奇诡莫测,蕴含变化无穷……用剑者若说大违剑道,不如说是他超越了寻常的剑道,进入了用剑的另一绝领范畴。十二式与世无争剑法,实在是无招胜有招的绝世奥秘。当日前辈参不透剑理,郁郁而终。今日,我便要完成剑圣前辈的遗憾,参透与世无争剑招留下给剑法一道的启示。”
杨铁芯聚精会神参悟“与世无争”奥妙,一时间如痴如醉,尤似着魔似的。
张青松的天资更是百年难得一遇,对这些剑招的理解与参悟自然不慢。
于是。两人便这般端坐在这山洞之中开始领悟剑圣前辈所留的绝学剑招。
然而,日子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杨铁芯用心使剑,不眠不吃,已在石壁上坐了十日十夜。这十日十夜之中,他的武功却如几何级数般暴增。
若此刻的杨铁芯再战张青松,相信十招之内便可败下他!
但无敌只用了“一刀”。
这是在杨铁芯与张青松比试之前的事情。
之后的日子,差不多每隔十日,杨铁芯才会出石室一次进食,之后,他便回到石室之内,潜心练剑。
如此这般,杨铁芯第十次出石室之时,距离与无敌决战之日还剩下十天的时间。
此时,天清气朗,旭日明亮的光线照射入山谷的日月潭中,把碧绿的湖水映照得如翠绿的绿宝石颜色一样。
杨铁芯缓步走近湖边,看见自己的倒影,只看见一副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的样子。
这两个月来,他的武功已大进,“与世无争”十二招所带给他的启示,亦令他对于用剑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杨铁芯伸手拿起赤剑,缓缓拔剑出鞘,不带一点杀意,但平静如镜的碧绿湖面上却蓦地泛起了一道涟畸,直向湖中心扩散而去,久未停止。
这两个多月下来,杨铁芯首次提起赤剑,感觉一如故友重逢的感觉,面上带着笑意。
虚空的四周,传来了鬼仆的声音:“主人,你的杀意全然内敛,内力已达水乳交融之境,功力已进入了举世无双的造诣,恭喜主人。”
“鬼仆,全力向我进招吧。”杨铁芯想找鬼仆比试,目的当然是印证自己今天的武功境界。
事实上,鬼仆与杨铁芯相交多年,从来出手留三分,没有全力施为。
就算是半年前在屠灭叛逆大会一役上,鬼仆也只用了八成功力与杨铁芯交手。
一方面他是惦念主仆间的情谊,不敢冒犯。另一方面,这也是鬼仆的自卑心作祟,凡事不敢去得太尽。
直至今日,鬼仆感觉到了杨铁芯的武功已达颠峰之境,他明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杨铁芯的对手,况且杨铁芯与无敌决战在即,杨铁芯必定要清楚了解自己武功的进境作为决战无敌的指标。
当下鬼仆摒除一切心理障碍,向着主人发招!
碧绿如镜的湖面之上,悠然浮出一个身影,身影瞬间一化为五,快速绝伦地向杨铁芯迸袭而来。
杨铁芯骤见鬼仆如此狂悍的攻势,失声叫道:“好!”
心想:“鬼仆一直也在隐藏实力。这些年来,是否因为他不敢超越我的心理作祟、所以武功不敢练得太尽呢?我杨铁芯半生得此知已,实在今生无憾。”
心中友情洋溢,情随剑动,赤剑平刺而出,竟带着平和之气,没有半点杀意内含。
而且剑锋歪斜,大违剑理。但是鬼仆却预料不到这剑所刺的的方位是什么地方、既可刺在胸上,也可刺在腹上。
“这是什么剑招?”鬼仆不由心道。
忙变招攻向杨铁芯,杨铁芯回剑一刺,又是一招看似不带半丝气力的剑招,剑招后发先至,指向鬼仆咽喉。
无可奈何之下,鬼仆跳跃相避,腰力一扭,“风神腿”已急扫向杨铁芯下盘。
杨铁芯右手一分,竟然在这重要关口弃剑:赤剑垂直插在地面上,剑锋向外,鬼仆本来扫向杨铁芯下盘的重腿,此刻正扫向剑锋之上。
这一下攻击守御,全是十二式与世无争精微奥妙之处。
杨铁芯仍未用上真功夫,已挡了鬼仆三招重击。
鬼仆向后一跃,落在潭上,足上在水面一点,身形急向高出窜去。
“主人,你的剑招竟达如此天人之境,小仆诚心佩服,现在请主人接我毕生功力所聚的一式:离魂劫!”
鬼仆身子在半空一阵急旋,人已化成一股旋风。
就见一个巨大的漩涡已在杨铁芯头顶上完成。插在地上的赤剑也被巨大吸力所吸扯而起。
杨铁芯伸出右掌,重握剑柄,神色也变得凝重,聚精会神地迎接鬼仆最强大的杀招。
但见那漩涡愈转愈急,愈转愈大。
湖上的水也被吸扯而起,仿如一条一条绿色巨龙,向苍天的尽处攀爬而去,煞是好看。
“鬼仆功力之强,竟达这个境界,世上可以败他的人,除了我与无敌,张青松,万极帝君之外。恐怕再难找出第五人来。”杨铁芯心中赞道。
便在此时,只听一声沉响,漩涡核心之中疾轰出七道旋风,直向杨铁芯攻去。
这七道旋风之中,便只有其中一道是鬼仆真身所在,亦是杀伤力最重的一道旋风。其余六道只是扰乱对手视线,分散敌人心神。
平凡高手一见此招,已吓至魂飞魄散,哪能再辨真伪。
杨铁芯绝对不是平凡高手,此际他运劲全身,剑气激荡,赤剑雷霆刺出,七剑齐发,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点上。
只听‘轰!轰!轰!轰!轰!轰!轰!’的七记巨响,“离魂劫”的七道旋风便在半空被赤红色的剑气所轰破。
这两个月来,杨铁芯博览剑圣遗下的剑招奥秘,加上费煞思量钻研十二式“与世无争”剑式的破解之法,武功已达剑人合一的强绝境界。
此等造诣,比之当年的剑圣,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鬼仆旋风被赤剑剑气所撕破,身体如箭般向后飞退,杨铁芯使出强横剑招之后,随即飞身上前,掺扶鬼仆落地。
只听杨铁芯道:“我估计不及新招有如斯威力,出手重了,请原谅”
杨铁芯在半空扶着鬼仆,双脚聚气,抬级而下,飘逸潇洒,宛如神仙下凡。
只听鬼仆喜道:“主人,你的新招厉害无比,而且剑意收放自如,功力已再上一层楼,恭喜主人。”
此际,只听杨铁芯说道:“我这招是只攻不守,利用进攻作为防守。除了这招之外,我还构思了几式新招应付十日后的决战。不过这几招整体上仍欠缺攻守呼应的严紧结构。我希望利用这剩下的十日时间,把所有新招归纳起来,取长补短,创出更完美的绝招。”
鬼仆说道:“主人,你要好好努力啊!要杀败无敌,除了在武功上要胜他之外,重要的是比他有更坚定的信心。”
“鬼仆,你说得没错。无敌之所以天下无敌,除了他的超凡武功之外,还有一颗不败的心。这也是十日后誓约一战我最担心的事。”杨铁芯不禁皱眉。
其实,这两个多月来,杨铁芯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机会打败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