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丽娟急得银袍一抖,叱道:“住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时间,落英缤纷掌应手而出,三娘顿时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三步。
三黑衣女冷冷道:“三娘,快以重手劈他。”
三娘脸含悲戚的向赤叶夫人深情的注视了一眼。
赤叶夫人的心中不禁一凛,已知道三娘的心意,连忙喝止道:“三娘,你真非老匹夫的敌手,快护着虹儿站过一旁,还是让我抵他一掌试试。”
梁丽娟暗想:“赤叶夫人真要出手,也只是虚以应付,她的心意只想我一掌震毙她,而救青松哥全家的性命,这种舍身救人的刚正伟大之情,我怎能出手呢?”
可是,她又不得不做给三个黑衣人看,心中只望张青松能早点收功,擒住那三个黑衣人,只要赤叶夫人母女和三娘生死不为外人知道,想来,万极帝君决不能肯定武林至尊令的掌有人便是张青松。
梁丽娟一面想着,一面冷冷道:“夫人,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赤叶夫人冷声道:“不见得。”
三个黑衣女其中一个怒道:“夫人,你和他多说什么废话?假如你是存心想拖延时间,看太夫人可饶得了你?”
三娘一声怒吼,道:“主人,你别管我,今日我非试试老匹夫的斤两不可。”
她话声方落,人已朝梁丽娟扑来,来势凶猛无比。
梁丽娟顿时大惊,她只知赤叶夫人有舍死之念,但对三娘,她已是鬼府门下的真传,虽火侯不够,但梁丽娟能否接下来,尚在未知之数。
梁丽娟不得不运起八成的神功,左手便蓄着弹指神通,全神戒备待发。
此时,三娘冲势一缓,猛地一声怒吼:“我劈了你这老匹夫。”
顿时“呼”的一掌劈出,鬼府绝学已应掌而发,劲道却是十足。
梁丽娟不由冷喝道:“三娘,你找死!”
赤叶夫人凛然一声叫道:“三娘!”
梁丽娟的功夫已以九成功力劈出,可是方一劈出,猛觉三娘发出的掌力一撤,耳中便听到赤叶夫人的传音,哀声道:“梁姑娘掌下留情,三娘对张青松舍身护主,想以身殉……”
赤叶夫人的话,句句刺痛着梁丽娟的心,但她带着人皮面具,看不出她脸上的神情。赤叶夫人话未说完,梁丽娟的掌力哪里来得及收回,顿时,只听“篷”的一声大响。
三娘更是一声惨叫,顿时鲜血狂喷,一个身子摇摇欲倒。
但她惨叫过后,反而狂声大笑了起来,她的狂笑,声声有如重击一般打在梁丽娟的心上。
三娘狂笑声中,带着她含糊的语声道:“主人,三娘先走了。主人,你快离开吧!至尊令的主人果非你我能敌,他……他无情,他是人间的魔王,他……不是张青松,主人……走……”
身后的黑衣女也听到了她的话,大喝道:“三娘,你说什么?他真不是张小子么?”
三娘强运起最后一口真气,一阵凄厉的笑道:“不是啊,他不是掌门人!”
蓦地,她双腿一屈,跪在地上,全身一阵急颤,几乎跪不住。
只听她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道:“掌门师叔,三娘走了!我哥哥死得惨,掌门师叔,你要能听到我的话,定要为我哥哥报仇啊。三娘虽在九泉之下,也感激……”
她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一个身子也慢慢不支!
便在此时,蓦地,厅顶一声如霹雳般的大喝,道:“三娘慢些。”
就见一个灰影掠空而下,站在了厅门边的三个黑衣女见了,同时大叫道:“张小子。”
突听赤叶夫人急声大叫道:“张青松,别放走了那三个黑衣女子,如放走一个你便会大祸临头,还有武尊府外尚有个化子装束的人,更不可让他脱了身!”
她话声一落,便听厅外一声怪笑,另一条灰影已经一闪而逝。
只听张青松答道:“夫人放心,她们一个也休想走脱了。夫人,三娘已临生死边缘,快助她一臂之力,只要能维持片刻不死,便有救了。”
赤叶夫人一个纵身跳过三娘的身边,三娘已不能动颤,唯心口尚有半丝热气。赤叶夫人连忙以本身真气,从她命门穴中渡了进去,三娘这才重重地吁了一口大气,口中尚梦呓般的道:“不……不……他不是张青松……掌门师叔,你要为我……哥哥……报仇……”
赤叶夫人不禁热泪奔流,为三娘的舍身护主的忠心所感动。
三个黑衣女转身便要掠出厅外,口中大叫道:“散开,只要逃得一人……”
三女的脚下一点便朝厅外掠去,轻功竟然非等闲之辈可比。
这时,穿着银甲的梁丽娟也一声大叫道:“青松哥,那是万极魔女的化身玉女,决不可任其逃脱了任何一个啊!”
她说着,早巳展开轻功,但见银光一闪,已扑了出来。
可是张青松冷笑一声道:“娟妹放心,她们逃不了的。”
但见灰影几个旋身,真是有如鬼魅一般。
蓦听一声凄厉夺魄的惨叫,张青松朗声大笑的声音,顿时也充塞在大厅之中,梁丽娟心念一转,大声又道:“青松哥,不可将他们杀尽啊,魔神宫的下落,万极魔女的踪影全在她们的身上,右双龙老前辈正要找她啊。”
张青松大笑,道:“我知道!”
他我字一落,只听一声闷哼,一个黑衣女纵起的身子已经‘篷’地一声,凌空摔落在地。
同时一声桀桀的怪笑起自厅外,倏然间飞进来一条身影,“篷”的又是一声大响,摔在厅中的竟是一个中年化子。
那灰影一慢,顿时现出了右双龙的身影来,只见白须在他颔下不住的飘。
他臂下更挟着一个黑衣女,那女子两脚尚在不住的晃动。
右双龙重重的将那女子往地上一丢,出手如电,一连点了她三处穴道,桀桀更是一阵怪笑,道:“老妖婆的行踪,今日你还能瞒得我了么?”
他又是一阵桀桀怪笑,笑得赤叶夫人眉头紧皱,往三娘头上渡的真力,几乎接继不上。
张青松关心三娘的伤势,走过去伸手一探她的胸口,顿时脸色凝重了起来,转身走至右双龙金生水的身前,躬身一揖到地,恳求道:“老前辈,晚辈师侄女身受重伤,几至不治,烦请老前辈成全。”
右双龙冷冷的瞥了躺在地上的三娘一眼,突然双目一翻道:“娃儿,我教你那么许多的治伤之法,你学到哪里去了?”
张青松又是深深一礼,答道:“老前辈,她受伤过深,心脉受震几断,晚辈实无把握,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老人冷声道:“笑话,心脉未断,便可有救。”
说着又打量了三娘一眼,但见三娘面如金纸,气如游丝,还全靠赤叶夫人以本身真元之气维持她不致气断。
右双龙哼了一声,道:“娃儿,以一百零八乱穴之法,可保她无虞。”
张青松一喜,忙谢道:“谢前辈教导。”
立时便请赤叶夫人和赤叶公主将三娘扶着立了起来。
张青松便慢慢的跌坐在地,先自调息了一阵,然后缓缓站起,走到了三娘身前,取出梁丽娟拿来的一百零八根银针,双手同时施为。
蓦地,众人就见他一针向三娘的玄机穴扎去。
赤叶夫人见了,顿时惊得“啊”的一声惊叫。然而张青松并不闲着,左手一举又点三娘的心坎穴,赤叶夫人的全身不禁打了个寒噤,心想:这种治伤之法,还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所见,可谓凶险至极!
随后只见张青松所点的部位越来越离奇古怪,出针的速度也渐渐加快了。到得后来,简直落针如雨点般,一时间出针如风,人也围着三娘团团乱转。
渐渐的,张青松也已经汗落如雨,显然这种治伤之法既吃力且耗本身真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最后,张青松又慢了下来,只见他转到了三娘前面。
蓦地,只听他一声大喝,随着他的喝声,右指带着“丝”地一声破空之声,手上的银针便准确的点向了三娘的丹田穴上。
同时,三娘也闷哼了一声,哇地张口便吐出了一口淤血来,同时,双目一瞪,大叫一声,道:“痛死我啦!”
叫声方罢,却是向后便倒。
赤叶夫人和公主也惊得面容失色,忙将三娘的身子托住,不让她倒在地上。
只见张青松脚上一滑,却是一连倒退了七八步,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又自凝神调息起来。
三娘昏过去好一阵后,终于又醒转了过来。
此时,右双龙却是一阵怪笑,道:“娃儿,成了。我全部的本领你都学去了!”
他说罢,走至张青松的背后,双掌便贴在他背心之上,助了张青松一臂之力。张青松得了右双龙的帮助,这才复原收功立起拜谢。
只见右双龙一摆手,道:“娃儿,谢什么?不过……”
就见他双目忽亮,大声道:“张青松,我有一心愿,不知你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