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更加激烈的战斗便要继续,便在此时,那边山崖上,傲雪忽在此时暴跳了起来,前蹄人立而起,一声仰天狂嘶响彻在寂静的山林间,听来是那么振奋人心。
张青松一听龙马狂嘶,自知傲雪示警,正感奇怪,却见一顶软轿由四个绿衣女子抬着,几个忽闪之下,已经到了近前。张青松竟未看清她们是怎样来的,这一下可是心惊不已。
只见在那软轿之上端坐着一个眉发俱白的龙钟老婆子。但是却一身绿衣罩体,叫人看来极不舒服。
是个抬着软轿的女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是个内功极高的女子。张青松一时间看呆了,双目扫了四女一眼,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软轿上的老婆子。
这位老婆婆对白骨魔君理也不埋,却对张青松未语先笑。只见他张开干瘪的嘴,墩子裂开一口黄牙来,笑的张青松双眉紧皱。
只听这绿衣老婆子笑着问到:“中原一点红,听说你是个美男子,却为何要以白巾蒙面?见不得人么?”
张青松傲然而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这绿衣老婆子一直端坐在黑轿之上,一转口又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骨魔君在一旁眉头紧皱,但却是默不作声,只静静的听着。
张青松语气不善的道:“哼,绿羽令主,一个怪老婆子罢了。”
只听对方一声惊呼:“啊,那可不敢当,绿羽令主是我家主人。咦,你怎么会知道?”
只听张青松愤恨的道:“绿羽令惨杀无辜,天下何人不知?”
只听那老婆婆反驳道:“那些人该死!”
张青松眉头一皱:“怎么说?”
只听老婆婆的声音响起:“我家主人恨尽天下用剑之人,谁敢用剑,那是他该死。”
张青松白巾下双目一亮,狂傲一笑,道:“天下竞有这样的怪僻之人,我中原一点红遇着绿羽令主时,必用剑杀他。”
绿衣老婆子突然张口大笑,道:“中原一点红,我家主人要你上天绝峰绿羽林中一趟。哈哈,到时候你要用剑的话,恐怕会死的很惨。”
张青松语气不由转冷:“这话当真?”
“我老经子活过恁把年纪,向谁打过诳语,反正话已说完,消息一经传达到,我要走了。”这老太婆也不啰嗦,几句话的功夫,这说走便要走。
转会头冷冷的盯着此刻只剩下一条裤衩的白骨魔君,良久,才对白骨魔君道:“匹夫,你身为魔神宫白骨坛主,可得意了。”
她话声一落,这绿衣老婆子一从软轿之上飞腾而起。像一朵云一般飞扑向白骨魔君,白骨魔君一声怒哼,一挫掌扬手便劈。
老婆子在空中哇的一声叫道:“匹夫,好。你这黑鬼功力进境不错哇。”
接着一连攻出了数招,嘴里一个劲‘哇哈哈’的大笑着,时而在左,时而在右。身子飘忽不定,眨眼间,两人已经结结实实的接上了数掌。
继而,在场的张青松只见一团绿影,一团白影再一次缠斗在一起,那怪老婆子不断发出“哟、呵呵”的笑声,两人又硬碰了两掌。
只听白骨魔君一声冷哼,那绿衣老婆子却哇哇一阵大叫。
张青松怔怔的望着场上两人剧烈的搏斗,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眼前一阵绿影晃动,忽见四个绿衣女子分四个方位站定,却是将两人围在当中,只见四女神色从容,却是正凝神待敌。
“死丫头,谁要你们这样的,对付他匹夫还用不着你们,还不与我站开些。”
这绿衣老婆子喝退了四个抬轿的绿衣女子,立听她哈哈一阵狂笑:“老匹夫,与我滚回去练上几年再出来现世吧。”
在场众人只听“轰”的一声震天响,场上白绿身影立时猛地分开,白骨魔君的脸色此刻却是一阵苍白,脚步虚浮,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那绿衣老婆子却一手抚着胸口‘哇’的吐出两口鲜血来。
只听那绿衣老婆子一阵猛咳:“好、好、洪银宝,今日我俩人才算见了真章,想不到你…….你进境如此神速。记住,老婆子如若不死,有得你好看的。”
张青松即便天资再好,根骨非凡,再怎么是练武奇才,毕竟年纪在那里。和这些活了大半辈子,修炼武功大半辈子的老人相比,能够挡得住攻击而不死,这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此刻见这老婆子也不是白骨魔君的对手,心中不由焦急。今天倘若断不了白骨老魔的一条手臂,那往后中原一点红的名号还要不要立足江湖了?
他以为此刻的白骨魔君便要说什么狠话了呢?哪成想,那白骨魔君在听了老婆子的话后,两手一垂,柔声道:“飞飞燕,如今的江湖风起云涌,动荡不安,眼看着即将大乱,还出来于什么?”
那绿衣老婆子双眼一翻,好似强忍胸口痛楚一般,猛的提起一口真气,继而哈哈一阵狂笑,道:“洪银宝,逝者已矣,一切都过去了。但是,哈哈,洪银宝,我恨透了你,我会杀掉你的。”
白骨魔君却只是低声叫道:“飞燕!”
只见他的目光掠过一丝温柔之色,一现即敛,转头向张青松脸上冷冷一瞥,白影微晃,已自不见。
绿衣老婆子缓步走向黑轿上端坐下来,她强装着毫无痛楚的模样看着张青松,但张青松却看出此刻的她受伤不轻。
张青松一转念,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绿羽令走到绿衣老婆子身前,送了过去,冷傲的道:“此令还给你家主人,就说我张翠山会来找她的。”
绿衣老婆子脸上现出一阵错愕,猛然间一反腕,不知她用的是何种手法,一下便扣住了张青松的手腕。
张青松出于意外,一惊之下,本可一抖腕脱出被扣的。同时更可一掌击向绿衣老婆子胸前,但是就在被扣的刹那间,他已经察觉出自己的手腕虽然被扣,可是绿衣老婆子扣住他的那只手却微微颤抖,而且真力不足,他要脱出被扣,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张青松不由愕然问道:“什么事?”
“你这支绿羽令是从那里来的?”只听老婆子颤抖这声音问道。
张青松想起了灵雾大峡谷,立时想起爹爹断臂而逃的事。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失色,继而双眉一跳,单臂微微一震,脱出被扣,冷冷道:“问你家主人去吧。”
那老婆子却急声道:“中原一点红还没有接过此令,否则,还有你的命在?”
只听张青松一字一句的道:“十几年前,灵雾谷圣剑张君山接过此令。告诉你家主人,圣剑张君山忘不了断臂之恨。”
那老婆子一声惊呼:“啊,那你是圣剑张君山的什么人?传说你中原一点红就是圣剑张君山之弟飘渺剑客,是真的吗?”
张青松冷冷的道:“这用不着你过问。”
绿衣老婆子却突然狂笑了起来,张青松心中自感莫名奇妙,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绿衣老婆子笑过一阵,不由尖声喝道:“中原一点红,你别叫我家主人久等了。”
接着轻声对四个抬轿的女子道:“走吧!”
那四个绿衣女依言抬起软轿,只眨眼间便如飞而去,不多久便消失在了张青松的眼里。
此时,一阵夜风呼呼的吹袭着他身上破破烂烂的白衫。张青松不禁想起百丈峰顶尚有受伤的群雄。
只见他一跃纵上马背,飞驰向百丈峰顶,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峰顶,但此刻的百丈峰顶却是空荡荡的。而留下的,除了变了颜色的一片血迹之外,再无其他。
张青松端坐在傲雪的背上,突然听到哀哀的哭声从峰下传来。他不由俯视峰下,见正是那白骨门徒在哀哭不止。
心中一动,张青松双腿一夹马腹,立时纵马下得峰来,到了那白骨门徒的身前,对那白骨门徒一招手,道:“你哭个什么劲?过来。”
那白骨门徒收住哭声,走到张青松马前,张青松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白骨门徒颤声答道:“我姓岳,名叫步群。”
张青松轻声念叨了一遍,道:“岳步群,这名倒是好记。我来问你,你师傅白骨魔君竟不顾而去,你有何感想?”
白骨门徒露出一丝怨恨之色,却末答话。
张青松自然看见了他的这一丝怨恨之色,只听张青松接口道:“只要今后魔神宫或是白骨坛有何重大之事,你能转告我,我自能与你解开那被制住的命脉关节。”
那白骨门徒却是猛的倒退一步,大叫道:“我不能,我不能。白骨坛中剜目挖心,刑罚太惨,我不能这样做。”
张青松不由冷哼一声,道:“谁要你受那些惨刑?也罢,你不答应就只有等着明天命门关节处的限制发作,活活窒息而死吧!”
张青松不再多做停留,只见他一带马头,便要离去。那白骨门徒却突然大叫道:“不要走,我答应你了。”
张青松端坐在马背上,不由一声朗笑,就在龙马背上飞身跃起,白影似箭一般到了白骨门徒身前,只见他手起掌落,一连拍了岳步群三掌,人影一闪又飞回了马背上。
那白骨门徒就地吐出一口浊痰,浑身真气却是一阵翻扬,心知这次算是把命捡回来了。只见他翻身跪在张青松身前,道:“岳步群谢大侠再生之恩。”
张青松道:“你去吧,我如有用你之时,自会找你。”
岳步群立起身便要离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回身,目现异色。张青松一怔,岳步群已低声道:“大侠是否要知那九个蒙面怪客是谁?”
张青松一听这话,不禁一阵激动,道:“谁,你知道?”
只听岳步群回答道:“他们是九龙坛主的九龙血盟弟子。”
张青松“啊”了一声,随又感到一阵茫然,追问道:“那九龙坛主的九龙弟子又是谁啊?”
岳步群摇摇头道:“九龙坛主的九龙弟子已得九龙坛主的‘九龙玄功’真传。是谁小人也未曾见过,其他相关的事情小的也接触不到。”
张青松一挥手,岳步群已疾奔而去!
看着远去的岳步群,张青松在心里却默默的暗忖道:“九龙坛主的九龙弟子,你们会不会就是九州大侠呢?”
突见他目射奇光,大叫道:“一定是他们,九州大侠练成了九龙玄功,九州大侠要不是九龙弟子,他们怎会九龙玄功?”
他想到这里突又“啊呀”一声大叫,白巾下的脸色顿时铁青。此刻,只见他一双眼睛射出两道凶光,咬牙切齿的道:“大叔被劫,必是他们所为,昨日他们便悄悄跟在我身后……呸!必然是他们,哼,九州大侠?我要不毁掉你们的伏龙山庄,就枉生人世。”
他猛一提缰,龙马一声长嘶,便如同白练横空一般,只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张青松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
这茫茫大山之中,能见度自然不高,而且这灵雾大峡谷到处都是雾气,到处一片白茫茫的,那傲雪的速度又快,自然没有人知道张青松去了哪里。
在一处山谷里,一身青衫的张青松正聚精会神的翻阅着大叔留下来的书籍。
那是有关大叔与父亲的一些信息。其中的字迹不多,唯一的信息便是:再过三年,大叔他们倘若还不能够在武术上做出重大的突破的话,将再也没有机会进入一个被世人尊称为“剑圣山庄”的庄院。
而一旦如此,剑圣山庄将会有人前来将他们两兄弟斩杀。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古怪的地方,什么神秘的处所,又是怎样的一个山庄?为什么武功达不到一定的层次,便要被山庄的人斩杀?
张青松没有看懂,但他知道,只有功夫练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这书上所说的“将被斩杀”的事情才不会发生。
也许,这个江湖上便又那么一个强大的山庄,只容得下最为顶尖的那一部分人存在。
那么,如今的自己在那个“剑圣山庄”的人的眼里,岂不是连门槛都进不了?
一时间,张青松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或许,是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路究竟需要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