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正想着,魔神宫主却是望了红衣女人一眼,两人的眉头却是同时一皱,接着两人却是身形一晃,其速如电,转瞬间便射上林梢,刹那间消失不见。
张青松心中不由一震,立时展开无上轻功,就在龙马背上冲霄直上,同时窜上林梢观望。一阵观望,竟然不见两人踪影。
张青松不由好奇,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两人的轻功竟高到这样的程度了么?”
便在这时,耳中忽地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小哥,愿你对那护法的大任三思,再见了。”
张青松举目一望,只见天际之上,一架青鸾,一头黑鹫迅若流星一般急速隐入了云层之中。
见此情景,张青松这才恍然知道两人这是乘飞鸾灵鹫而去,心中不由释然。
张青松纵落地上,见仇堂主也已离去,他便策马重返绿羽宫而去。
走至中途,忽听有人在林中发话,道:“小子,绿羽宫中令主已然毒发伤重,但生命已经无虞,碧儿也已出禁,眼下安然无恙,不用再去了,你小子还是设法再练奇功,否则你也休想胜过魔神宫主无极地魔。”
张青松一听这人语音沉雄,不由诧异,出言答道:“何方高人,请出林一见。”
林中之人呵呵一声,道:“小子,我追踪无极地魔三年,今日方有些眉目,但他武功实在太高,料想即便合我武林六位奇侠的全力也非其敌手,难怪他急欲访寻武林至尊令的下落,只怕他到时候技压群雄,到那时候,他便可驾驭江湖,为所欲为了。”
接着他顿了顿,接着道:“他刚才传言魔神宫蓝匕坛主占领金陵齐王故宅,这其中必有蹊跷。传闻,昔年的齐王杨逸致,食邑万户,富可敌国,家中更是武土如云,相传,一代武尊萧天剑曾在齐王府中作客三月,后来不辞而别,不知所终。想来此事必与无极地魔占领齐王故宅有关,我欲赶去一探究竟。你小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材,既然放言三月后与天尊再度交手,便要勤加苦练才是。倘若有何奇遇的话,胜他一筹或有这个可能,你小子好好把握,今日之言,万勿泄露,我先去了。”
林中语声一落,张青松蓦见一道寒光一闪,就见一股凛厉的破空之声朝身侧的一株大树之上袭去。接着,只听“嗤”的一声,大地也随之一震,就见一把利斧嵌在那树身之上,张青松一惊,恍然叫道:“武林六奇侠神斧开山高前辈,还请慢行一步。”
那高前辈却焦急的道:“时间无多,容后再谈。江湖劫运,危在眉睫,小子好自为之。”
武林六奇侠之神斧开山的话说到最后,人至少已在百丈之外了。
张青松在幽深空寂的绿羽林中策马缓缓而行,至此他方知魔神宫宫主主为何要铲除武林六奇侠的原因了。只可惜,铁掌屠龙已为所乘,否则,六奇侠俱在的话,群策群力,或可力挽狂澜,澄清武林。
张青松一时间百感丛生,脸上忽现出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肃穆之色,只听他喃喃自语道:“看来,只有前往黄山飞龙泉下的鬼府别宫去了。”
他想起了赤叶公主,想起了三娘,想起了大漠异人的血襟秘图。打定主意,张青松不由拍了拍龙马的颈项,接着一声长啸,道:“傲雪哥哥,走”
龙马一声长鸣,像一条白练般,飞速窜出绿羽林,向着黄山的方向飞掠而去。
曾经与三娘约好三个月后在黄山会面的,如今眼看着时间就快要到了。
张青松一面催促傲雪快走,一面抓紧时间修炼内功。如今,再过三月便要和那魔神宫宫主一战,自己与他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是万万不能够浪费时间去做别的事情的。
傲雪一路飞奔,载着张青松飞速网黄山的方向赶去。张青松端坐在傲雪的背上,却是一点晃动的感觉也无。可见傲雪奔跑起来真的很平稳。
黄山,在安徽省境内,张青松一路马不停蹄的从绿羽林赶往黄山,一路上风餐露宿,总算是赶到了飞龙泉。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一处峡谷里,此时,只听一阵阵雷鸣声响彻天际,接着,便是一场暴雨铺天盖地般挥洒而下,站在一处山崖下,听着阵阵雷声,加上飞龙泉那百丈飞瀑倾下的轰轰水声,这黄山二十六峰中最为奇险的玉柱峰却是更显得峻险惊心了许多。
此刻,在这暴雨倾盆,雷声阵阵的山林里,却有个全身穿着紫衣服的老婆子正立在飞龙泉下,面现焦急之色,不时的望着峰外喃喃搓手,只听她自言自语道:“都过去有三天的时间了,还不见他来,说妥了三月之期的,如今已过了三天。他不像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啊,可是为什么都过去三天了还不见来呢?”
她抬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又朝峰外运目寻视过去。
见依旧不见那道身影的出现,只听她继续道:“只有他拥有到‘鬼府别宫’的地图,除了他之外,无人知道鬼府别宫在何位置。”
她望了望天色,又已近正午,可是这雷雨交加的仍不停地在她头顶轰泻而下,也不知道很么时候才会停。
毫无疑问,等待最是让人受不了。所谓不知归期何期,这样的等待有多少人能够等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雨过天晴,只有飞龙泉像是一条银鳞的飞龙一般,从玉柱峰山腰的横云之中倒卷而下,一时间蔚为奇观。
那紫衣人又再一次望了望峰外,依旧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那一道身影,脸上顿时显出了失望的神情。
正在这时,只见一条青色的影子像个鬼魅般已到了她的身后,她却还不知道。
只听她依旧还在抱怨道:“料不到张公子,鬼府别宫的主人竟是个无信之人,早知如此,我也不千里迢迢的赶来了。”
谁知她话声一落,身后忽有一个柔和的口音道:“三娘,我来迟了一步,累你等了三天,张青松特向三娘致歉。”
这紫衣人正是红枫岭赤叶宫的燕三娘,只见她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向前一窜八丈,转回身来,大叫道:“你是个……”
她本想骂他一声“你是个鬼啊”的,可是忽见眼前这人面如盘玉,颊上生辉,双目之中,含蕴着柔和的神采,正含笑望着她。不禁又把刚要骂出口的“鬼”字收了回去。
只见她一脸的喜色,转口道:“啊,张公子,你才来,我还以为你失信了,我在此等了你三天。”
张青松只微笑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三娘。”
三娘奇道:“你知道?怎么不见我?”
张青松又只微微一笑,并未解释。
三娘望望他,莫测高深的摇摇头。随即问道:“张公子,那张图你带来了吗?这就开始按图址找到鬼宫会址,你也知道,我与哥哥一别数十年,不知他还……”
底下话她竟说不下去,双目湿润了起来。
是啊,哥哥年纪也大了,这么多年关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数十年不见天日,又没有一个人照顾,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张青松一笑,道:“三娘,不用难过,你哥哥还好好的活着,如今正可说他们是我的师兄了,三娘你说对么?”
三娘忽然嗔道:“怎么,你知道他们还活着?你虽是厉鬼上人的衣钵传人,但说起来你入门在后,三人当然该算是你的师兄。”
张青松赞同道:“当然,他们是我的师兄。不过,我知道我这三个师兄从前可是无恶不作的恶鬼,否则师父改邪归正之后,易名为大漠异人,同时更不用鬼府功夫,也不会将三位师兄禁闭起来了。我所担心的,就怕一旦将他们放出来,以后将难以收拾。”
三娘突然瞪大着双目,凝视着张青松,诧异的道:“噢,张公子,看来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底细。”
张青松含笑点头,道:“我不旦已知师兄的底细,而且也已得鬼府真传。在绝命谷与东海奇人印证武学的大漠异人的确就是师父厉鬼上人,但师父因昔年作恶过多,所以誓不再用鬼府一派的功夫,否则东海奇人虽功力己登峰造极,被武林颂为神人,但倘若师傅用上鬼府一派的功夫的话,又怎么会拼死在绝命谷?自我参研鬼府内功之后,自知东海奇人决非师父的对手。”
三娘“啊”了一声,凝视着张青松,突然目瞪口呆,惊声道:“你,张公子,你,你神光反照,英华内蕴,已到达了练神化虚的至高境界?啊,你真是鬼府一派数百年难得一见的衣钵传人。”
说罢她竟顾不得两人年龄的悬殊,倒身纳头便拜,道:“三娘参见鬼府一派主人,拜祈师父成全。”
只见青衫一闪,张青松已闪向了一侧。三娘立时感觉到好像被人轻轻一托,自己竟然身不由主的飘身立起,三娘不由满含失望的目光,望着张青松。
张青松微笑着解释道:“三娘,你不用如此。师父生前早知你哥哥私授本府武功给你,但他并未计较,并暗允你拜在你哥哥的门下。你哥哥此刻虽未得本府全部真传,但也已得六成之多,足可与当今武林一流高手抗衡,况又面壁苦练数十年,其功力之高,不言而喻。”
三娘突然问道:“比起九龙神魔来怎样?”
张青松沉吟了一阵,开口道:“你尚且与九龙神魔打成平手,不问而知。”
只听三娘辩解道:“不,不,九龙神魔知我是赤叶夫人的亲信,而赤叶夫人是他的大女儿,他是在忍让于我,我何能与他打成平手?”
张青松不由想起藏龙庄那石楼里面黄铜所铸的三女来,一个是烽火教教主,一个是绿羽令主,那穿红衣的自然便是赤叶夫人了。这样一想,心中一惊知晓缘由。
张青松蓦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起碧儿和赤叶公主既是绿羽令主和赤叶夫人的女儿,而唯独烽火教主无女,如果自己真是圣剑张君山的儿子的话,同时那白玉剑南宫秋水又未生育的话,那自己的娘,必是烽火教的教主无疑。
张青松双目中忽然放射出慑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