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行宫,秋意渐浓,银杏叶,金黄满地,花园中的秋千处,一俊朗少年与一娇艳少女正在玩乐,紫衣红裙,年少之人,爱情的模样从来没人见过,它从来不在乎季节的温度,如若对了,便会出现,此刻的空气中,有种暧昧的气息,那应是爱情的味道吧!楼台之上,朱漆的窗子向外打开,一身穿蓝白绸缎的少女伫立窗前,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的那对人儿,少女身后一白衣少年,手拿貂裘轻轻为她披上,她微微抬头道:“兄长”。
“看来张小王爷真的挺会逗人的,你看长公主殿下的笑容多灿烂”赵陀看着外面嬉戏的人儿说道。
“是啊!张敖挺不错,至少皇长姐是这样认为的,兄长觉得呢”安平郡主呆呆的看着赵陀问道。
赵陀听着安平郡主的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是啊!张敖是不错,但哪有我好,是吧,月儿”,语毕还不忘得瑟的笑几下。
“是,兄长说的,月儿从不怀疑”安平郡主配合的说道。
赵陀听着安平郡主的话,轻轻拥她入怀,二人无言,心中却各自明了,嘴角的笑意在静默中悄悄的诉说,那似乎是一种幸福的东西,窗外的男女,于亭中石凳上想向而坐,各自呼退了仆从,紫衣少年为少女倒了一杯茶,恭敬的奉上,少女十指芊芊,浅笑拿起,轻眠一口,端庄华丽,少年看着少女,轻轻说道:“乐儿,你贵为公主,而我乃一方诸侯,若有朝一日,我一无所有,你可愿意与我俗世凡尘,不问庙堂之事”。
鲁元公主浅浅一笑道:“你赵王世子若真到此地步,我刘乐必陪伴左右,几载春秋,长安宫内,我轻舞之处,你可从未缺席,此情义我自知,君既情深,妾必义重”。
“乐儿爱惜,张敖谨记,此生有你,足矣”张敖贪婪的看着鲁元公主说道。
鲁元公主听着张敖的话语,内心自是欢喜,她看着远处,不免有点伤感,她轻启嘴唇说道:“张敖,若真有一天,你为了我输掉整个世界,你可愿意”?
“十二年前有人告诉我,如果你找到那个人,哪怕输掉整个世界,也不在乎,当时我不明白,直到七年前,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输掉整个世界,我很幸运,找到了那个人”张敖深情的看着鲁元公主说道。
鲁元公主听着张敖的情话,一把握住他的手认真的说道:“若你输,我愿丢掉皇家尊荣陪你东山再起,若你赢,我在你身后陪你一起君临天下,可好”?
张敖也紧握鲁元公主的手说道:“好,一切全凭乐儿做主”,说完二人相视而笑,笑意中的某种东西让人羡慕,只是此刻的帝都,正在慢慢的变化,秋风真的越来越冷了,应是快要入冬的原因吧!
长安宫内,椒房殿中,刘邦醉后初醒,起身唤来婢女穿衣,吕后朝刘邦缓步走来,微笑着说道:“陛下醒了啊,臣妾为陛下准备了汤水,陛下且喝些,此汤最益醒酒之效”。
“皇后辛苦了”刘邦接过汤水说道。
“陛下,该早朝了”高离执礼恭敬的说道。
“嗯,走吧”刘邦一饮而尽碗中汤水说道。
“陛下,不知陛下今日下朝后在何处早膳”吕后试探的问道。
刘邦看了看吕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碗,站起说道:“早膳自然要在皇后这里用”,刘邦走了两步,突然止步,转身对吕后说道:“这两天,你叫盈儿到宣室殿学习政务吧,太子也到了可以监国的时候了”,说完便朝外走去。
“陛下起驾”。
“臣妾恭送陛下”吕后跪拜于地,听着刘邦的话语,她的内心是高兴的,要知道刘盈虽贵为太子,陛下却时有废弃之心,只要刘盈监国,那时便可名正言顺的行使帝王之权,太子之位自然稳固,吕后清楚,宫廷之中凶险异常,时常算计人心,要想殊荣不失,那未来的皇帝必不能是别人,必须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她才百般算计,只要阻挡了的都要消失,宁杀一千,不放一个,儿子仁义,那阴暗只能母亲帮其处理。
宣室殿内,朝臣散去,刘邦留下萧何,帝命一内监将密信传与萧何阅之,萧何接过密信,打开阅读,不禁身体发抖,刘邦见之言道:“丞相见此物,是何种心情”?
萧何立马跪地,执礼言道:“陛下熟知韩王,他又怎会背叛于您”?
刘邦动了动身体,斜靠龙椅说道:“是啊,他韩信素来自大,目中无人,楚汉相争只时,竟敢抗命,延迟归期,朕可是差点就死在项羽手中,秘使告知,韩信谋士蒯通时常游说其反朕,丞相应该知道吧”。
“陛下,臣知韩王心性,陛下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必不会听小人之言”。
“是啊,他现在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若韩信起兵,何人可阻止他进兵长安”刘邦轻声问道,但言语间的狠意字字落地有声。
萧何头抵地面,恳求的说道:“陛下”。
刘邦挥挥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丞相无需多言,朕意一绝,虽无实证,但不可不放,丞相与韩信私交甚好,”。
“陛下,非要如此不可吗”?
刘邦挥挥手,没有说话,萧何已然明白,帝王之心,怀疑大过信任,萧何深深一拜,起身退了出去,刘邦看着萧何离去,望向一旁的高离说道:“你觉得朕如此,是否太过绝情,毕竟他曾辅助成就大业”。
“陛下乃天子,天意如此,韩王应该感恩陛下仁义”高离微微躬身说道,语言间没有半点反对之词,他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明白,君王之侧他人岂可安睡,唯有谨慎附和,才可在这偌大的宫城之中生存。
韩信府邸,萧何神色凝重,韩信见老友来访,分外高兴,见礼打趣道:“萧丞相今日怎会有空,来寒舍喝茶”。
“只怕今日之茶又苦又涩啊”萧何看着韩信心情沉重的说道。
“哦,苦涩之味最是好,人人厌恶反而没人在意,岂不是最好”韩信边请萧何入座边说道,其实萧何一来,他便知道他此时拜访所为何事,只是在等旨意而已。
“萧何今日来访是奉陛下之命,带了旨意给韩王”。
韩信立马跪地听旨意之言,萧何掏出帛书一字一顿的念道:“韩王信违逆天意,不修德礼,恣意妄为,一方诸侯不思民生之乐,却行享乐之风,朕甚痛心,念及功勋,降为淮阴侯,以顺天意,以安民心,钦此”。
“看来陛下终究还是要对我等动手了”韩信邪魅一笑,接过圣旨,起身看着萧何说道。
萧何默默的点点头,看着这萧瑟的秋色,无不忧伤的叹道“秋之将过,寒凉无比,草木俱枯,终还是等不到冬季啊”!
韩王信被降为淮阴侯一事瞬间在京中流走,功勋大臣,边疆故旧人人自危,楚元王府,一白衣少年,一温婉少女并肩而行,向府中书房走去,书房之中,少年与少女对房中长辈见礼,“父亲,叔父”。
两位长者点点头,四人坐定,楚元王先开口道“陛下下旨将韩王信改封为淮阴侯,想必都知道此事了”。
“韩王信可是助陛下平天下之大将军,皇伯伯何故如此”安平郡主不解的问道。
“月儿啊,朝堂之事,你和陀儿都未曾涉及,怎之其中暗流涌动,你父王虽是亲王,我虽为军侯,但有些权利我们也得陛下允诺方可行使啊”。
“父亲,叔父,陀儿今日亦见明旨,书文之中并未提及韩王因何事被谪降”?
楚元王动了动身子,失落的说道“陛下收到密信,说韩王有谋逆之心,陛下虽不全信,也为万一才有此局面”,宜城侯赵锦听着此话,不由心生寒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平郡主听着长辈们的话语,不由得有些担忧赵陀,她虽不知朝局,但出身皇族,宫城之中的阴谋她怎会不知,“兄长,过些时日我们就回南越吧!这帝都复杂,明枪暗剑,不如早日回去的好”。
“好,就依月儿”赵陀一脸温柔的看着安平郡主,他知道安平此意是不想他卷入朝局,如今陛下垂暮,太子仁弱,吕后强势且不满功勋久矣,一旦陛下驾崩,难免不对这些故旧之人动手。
“父亲,叔父,韩王信为你等旧友,如今无故被贬谪,您等不便相送,孩儿想以拜会长辈之命前去相送,您看可好”。
“如此甚好,你是晚辈前去看望人之常情,想来宫城之中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楚元王顿了顿,继续说道:“月儿你陪陀儿前去”。
“是,父王”。
“陀儿你和月儿前去之时且不可有悲伤之意,如今京中局势混乱,韩王府难保不会有内宫之人”。
“父亲,孩儿知道,明日我与月儿备礼探望,以婚事为由,前去宴请韩信叔父,还请父亲和叔父放心”。
“我与兄长之姻父辈皆知,如今兄长弱冠,此时以此为由探望应无大碍”安平郡主缓缓说道,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二位长辈看在眼里,都觉得是时候了,二人一起还真是壁人,天照地设,赵陀默默听着,虽面无波澜,但眼中却渐渐有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