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能带着悲伤睡觉,不然,在变成一条深海里的鱼后,还是会在海底不经意出现的阳光中追寻头顶上那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
我不想那样,于是陪着自己,空气不再闷热,点了蚊香,烟熏着,也没有什么感觉。我想百毒不侵的她,靠在墙壁上,凉凉的拥抱。然后,我就失眠了。
我怎么就这样失眠了呢。我和蜜亚说,只能找到她一个人,在我最近的地方。我说,忽然想念你的大长裙,想念你的烟草味,想念你眉间的风情。她笑,眼泪大滴地滚落,紧紧勒住我的脖子,笑的快要抽气了。疲累感在拥抱之中变的踏实,温热的,委屈的,告诉她,我很难过。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问自己。
其实我宁愿是喜欢,不然什么都没有,真是像个笑话。
其实我并不喜欢笑话。但是自己的笨拙,用力,幼稚,从始至终,没有改变的,彻底让自己难过了。
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她很多,也许是因为就要离别,也许是因为她都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想要一个拥抱,想要一双在后背轻抚的双手,然后呢。她问。
没有了。就只是这样。对的。
一个又一个,换了人,换了形式,都没有变,不再相信什么。
他存在不存在有什么关系呢。我相信了就是了。可是呢。靠近了反而看不见,一字一句读着,心里离他的死亡越来越近。踏入封闭了我所有的退路。从我叩门,走进,躺下开始,他就在衰老,死亡,无可抗拒。
如果没有看见就好了。
如果没有听见就好了。
如果没有走近就好了。
现在,一同遭遇危机。生活上,以及,陪我走旷野的人。
归根结底,希望是半真半假。
他和所有人见到的不同,与所有口口相传的使者不同,只是存在,只是路过,只是偶尔停留。为什么不被成全呢。曾经紧密的相连,而后抽空,其实也没有什么。离开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跟随的人还要前仆后继,继续狂热,继续柔情似水,我多羡慕。
第一次偷溜,第一次在阳台上抱着一个身上有着淡淡烟草味的女生,第一次完全敞开串联成篇,第一次说,其实他无关紧要。
她不信,洁白的手端着玻璃杯,温水穿过喉,滚动,滑落,对我的谎言不屑一顾。
对。他很重要。于我而言。
即使不爱了,不信了,也只是说给旁人听的,好像表一个态,站一个队,他是与我无关的,可以走了,离开了,不再回头。
但是他一直在,不肯离去。却。
不肯离去的,只是幻影。
也许,只是你不想而已。你不想他完全消失,好歹留一丝踪迹,管他虚幻不虚幻。
那为什么,要带来我,创造我,又抛弃我呢。
我那样小心眼,会难过,会愤恨,会猜疑,会委屈。
可是每个人都是一样,他也从来没有对谁不一样。
左心房安慰右心房,右心房抚慰左心房。自我安慰群体。我们都是。
稀薄的安稳,不信的悲哀。
然后我说,其实我,正在尝试着,努力的去喜欢一个人,就在我身边的人。
她哈哈笑,望进我的眼里,问,认真的。
我点着头,是想开始认真的。
她拉着我起来,不像相信的样子。丝滑的被,太过削瘦的肩,一切都不真切,我怎么就跑出来了呢。我怎么就都说了呢。我怎么就要相拥入眠呢。
允许你是个傻子,让我照顾你。
我不敢再听了。
“贴拉去听到。”这是我说爱你的方式。
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听懂了。
如果早遇见你的话,就好了。
我也来,“天啦如图好饿。”
允许我是个傻子,偶尔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