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吕文耀带着人忙着救治伤兵和难民时,城门里冲出一群察合台军士,迅速来到吕文耀等人面前,亮出血迹未干的钢刀,军头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吕文耀站起来,胡乱抹了抹手上的血迹,走上前答话:“我们是博格达寨的,在这里抢救那些伤兵和受伤的百姓。”吕文耀说着,用手指着那些被包扎好了的伤兵,“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军头看了看那些被抢救的同袍战友,命令手下人放下武器,对吕文耀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博格达寨的,我要向上头禀报,你们在这里不准离开!”
“好的,请便吧,我们不会离开。”吕文耀淡定的说,接着,继续抢救伤者。
军头转身奔向城里。
奇姆肯特城战事结束,察合台的军队在城里街道上匆忙的穿行,有的在城里到处抓捕原总督府官吏,有的与达日阿赤残余的守城军队进行巷战,有的在各个路口巡逻。三三两两的市民站在街边,无助的观望着一夜之间带来的浩劫。城市里到处满目疮痍,昔日繁华的商贸都市,如今一片狼藉。
总督府大堂外的院子里,跪着几百名俘虏,大堂里跪着几十个总督府的官吏,其中有两名税官特拉和苏日格、首席参谋琦琦格、千总奥尔加等人。
总督府大堂里,原本达日阿赤的公案前坐着一个察合台汗国的将军,此人年纪约五十出头,头发胡须花白,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头戴兽皮盔,身着柳叶甲,披着一挂黑色的绣花披风,威风凛然。他是攻打奇姆肯特城的主将,鲁克将军。鲁克将军旁边坐在辅助攻城的金豹盟盟主,阿勒坦。大堂两侧站着两排偏将。
大堂里异常安静,所有人的脸上都僵持着阴沉的表情。总督府的官吏陆续被羁押进大堂。两名军士将最后一个官吏押进大堂,向鲁克将军禀报:“将军,按照花名册上的名单,所有官吏全部羁押到堂。”
鲁克将军站起身对跪在下面的官吏说:“如今奇姆肯特城已经归属察合台汗国,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汗王只查抄你们的家产,不伤你们性命,将你们贬为庶民,希望你们能感谢察合台汗王天恩。”
跪在大堂下面的官吏虽满心愤恨,且不敢言语。
“来人,给他们松绑,将他们释放回家吧。”
外面进来几个军士,将这些被贬为庶民的官吏松绑,然后赶出总督府。
这时,在南城门遇到吕文耀的那个军头跑进大堂:“报!在南城门有一群人,称是博格达寨的,在抢救受伤百姓和伤兵。请问将军该如何处置?”
“什么?”鲁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战争刚刚结束,战场上的情形危机四伏,竟然会有人自找麻烦。
“请问将军,如何处置南城门的那些人?”
这时,阿勒坦似乎明白了这个军头所说的情况,对鲁克说“那是博格达寨的人,他们的大王叫吕文耀,和我有些交情。我攻城用的撞车就是他帮我改进的,所以我进攻非常顺利。”
“哦。这个博格达寨我也有所耳闻,据说他们盘踞在乌加姆山,官兵几番进攻,都被他们击退。也给我们进攻奇姆肯特城创造了机会。”鲁克赞叹。
“博格达寨虽盘踞深山,但是不做烧杀掳掠的勾当。如今,他们还主动来战场上救人。”
鲁克对军头说:“请吕文耀到总督府来,我要接见他。”
“将军,我和他一起去吧。”阿勒坦对鲁克说。
“好吧,你们一起去。”
阿勒坦和军头走出大堂,牵匹骏马,跨上马背,直奔南城门去了。阿勒坦和军头来到南门,看见吕文耀和博格达寨的寨民还在搜寻战场上的幸存者,进行救治。
阿勒坦翻身下马,疾步走向吕文耀:“大王,我们又见面了。”
吕文耀这时正在搬动地上的尸体,用手按在尸体的脖子上,看看还有没有脉搏,就这样反复的翻了一具有一具尸体。对阿勒坦的到来视若无睹。
“别翻了,都死了。”阿勒坦对吕文耀说。
“死的我不管,我只救活着的。”吕文耀没有停下,“这些人原本都是活生生的,就成为那些统治者的脚下的基石。”
“我们是阻止不了战争的。”
“可我们能救下了一百多伤员!”吕文耀站起身,用一块棉布擦了擦手,对阿勒坦身后的军头说,“请问这位军爷,你的上司打算怎么处置我等?”
“大王言重了,将军让小人来请大王去总督府。”军头毕恭毕敬的对吕文耀说。
“是,鲁克将军让我和这位军头来请大王过去一下。”阿勒坦接着对军头说,“快去给大王牵匹马过来。”
“是。”军头从城门马棚前来一匹马,交给吕文耀,“大王请吧。”
这时吕光跑过来,说:“我也要去。”
“将军只传吕文耀进去!”军头大声对吕光吼。
军头的吼声震怒了吕光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吕光一个箭步冲到军头面前,一把掐住比自己足足高一头的军头的脖子,军头顿时就傻了眼,他根本没看清吕光是怎么过来的。
“住手!”吕文耀喝斥道。
吕光立刻放开军头,退到吕文耀身后。
“赶紧给吕光再牵匹马过来。”阿勒坦对还在发呆的军头说。
军头晃过神,乖乖的跑到马棚,牵匹马过来。
四人骑着马,奔向城里总督府。
**********
博格达寨里,杜尼亚、托姆、阿丽娜等人带领着各自管辖的战士守寨。
托姆的左卫营守在左侧山腰的山洞里。一个战士问托姆:“头领,你说大王这次去城里,会遇到危险吗?”
托姆自豪的说:“也许会遇到危险,你们也不想想,我们大王是什么人,战神!”托姆把战神这两个字的音调拉的老高,“什么样的危险遇到我们战神,也要绕着走!”
“是的。是的。”几个战士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