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浩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下,“挖几个坑,将他们埋了吧。”
疲惫不堪的军士们将同袍战友的遗体整理好,挖了几个坑,将遗体埋葬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
“怎么就走不出去了呢?”狄义绝望了,感觉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
徐浩命大伙驻下,因为实在走不动了。二百军士挤在帐篷里,忍受着寒冷、饥渴的煎熬,虽说十分疲惫,但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个闭着眼睛,等待天亮。
天亮了,徐浩命军士们收起帐篷,继续启程。
太阳越升越高,然而沙漠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无论怎么走,就是见不到边界。人们越来越绝望,走的越来越慢。沙漠像个大蒸笼,将这一行人焙烤的有气无力。人们两天没喝水了,无论天气再热,已经流不出汗来。
有些战马实在是驮不动人了,跪在地上。无奈人们只有停下来,军士们寻找背阳一点的沙丘,躺下休息。
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驼铃声,驼铃声渐渐近了。
狄义躺在沙丘上,眼睛睁不开,他想:“有商队来了,有商队来了。”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朦胧中,他感觉到嘴边有一点久违的甘甜,是水,他想肯定是好心的商人救了他,他尽情喝着水。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双手已经被绑了起来,身边的军士也被绑缚起来。附近站在上百名西域人。
狄义使劲挣扎,嘴里喊着:“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狄义身边的军士陆续醒了,和狄义一样挣扎着,吵嚷着。
一个眼睛深凹的西域商人走到狄义面前,狞笑着看着狄义,对旁边的人说:“这个人很年轻,应该能买不少钱。”
“运气真不错,毫不费力,捡来这么多奴隶,而且这些当兵的,身体强壮,很值钱。”
什么?这些商人是奴隶贩子?西域商人狞笑的面容在狄义脑海里定格,他的那句话在狄义耳边回绕。
“这几个人身上有伤,怎么处理?”有个人对眼睛深凹的西域商人说。
“杀了吧。”
瞬间,商人的护卫队抽出钢刀,刺向受伤的军士。
“不!”狄义看着自己的同袍战友被屠杀,狂吼道,“你们这些禽兽!”
“这个人胳膊受伤了。”一个人指着徐浩,对西域商人说。
西域商人扯开徐浩的衣服,看了看中箭的伤口,对那人说:“伤口已经溃烂,杀了。”
那人提刀插进徐浩的胸膛,顿时鲜血迸射。
“徐大哥!”狄义眼睁睁的看徐浩被杀,痛哭着喊道,“徐大哥!徐大哥!你们这些畜生!我要宰了你们!”狄义眼睛里充满怒火,环视着周围的商人和护卫队。
“徐将军!”军士们大声哭喊着。
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几十名军士就被商人的护卫队杀死,还有他们的长官徐浩。这时候,狄义心里深深刻下两个字:“报仇!”
商人用一个长绳将一百多军士连起来,几个护卫队员拿起马鞭,对军士们喊道:“起来!走!”刚开始没人站起来,护卫队员举起马鞭,抽打军士,一声鞭响,一道血印。军士们陆续站起来,被护卫队带走了。
商人和护卫队骑着骆驼,带走一百多失去兵器和甲衣、却双手被绑的军士,在茫茫的沙漠上向西行走,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西斜的太阳拉长了商队的影子。
天黑了下来,商队停下来,搭起帐篷,并准备晚饭。商人给狄义等人送来了少量的水和食物,虽然很少,但足以在沙漠里维持生命。
狄义接过商人送来的食物和水,边吃边喝,心想,我要活着,我要找机会杀死这些商人,我要为徐大哥报仇,为被他们残害的同袍战友报仇。
天亮了,商人带着护卫队,赶着驮着货物的骆驼,牵着狄义等人,继续上路。
就这样,商队在路上行走了一个月,他们到了张掖城。商人将狄义和他的战友们带到集市上,在一个热闹的地方,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商人的护卫队将狄义等人赶到台子上,台子下面围满了人。
张掖地处西域,这里的人族群繁多,有党项人,有蒙古人,有回鹘人,也有汉人。虽说各民族之间有矛盾,但有时也能和平共处。
商人在台上指着狄义等人,喊道:“卖奴隶!有没有相中的?这些奴隶个个体格健壮,都过来瞧瞧吧!”
商人叫卖了半天,最后终于卖出去二三十个。狄义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被卖掉,若是自己被卖掉,再找商人报仇,简直是大海捞针一般。
商人颠了颠鼓鼓的钱包,十分满意的将狄义等人带走,继续西行。
狄义一路上都在想办法逃脱商人及其护卫队的束缚和看管,可是一路上毫无机会。每次停下来休息时,护卫队都特地逐个检查奴隶们的绳索有没有松动,而且安排专人,轮流看管,一旦发现奴隶们稍有举动,立即举起皮鞭抽打。
狄义和他的战友们被这样反复的鞭挞,大多数人的意志渐渐的消磨干净,甚至期盼早日被商人卖出去。
商队又行走了两个月,到了碎叶城。商人依旧,将狄义等人拉去出售。
一个富人看中了狄义,将钱付给了商人。
狄义看着商人奸诈的嘴脸,又想起了他的义兄徐浩的惨死,心里突然有个念头,“我不能被买走,我还要报仇!”
这时买主要带着狄义,狄义趁买主不注意,一头撞向买主,顿时买主被撞的头破血流。买主十分恼怒,谴责商人的奴隶不顺从,要商人退钱。商人无奈,将钱退还给买主。
商人愤怒的看着狄义,拿去鞭子拼命的抽打狄义,鞭抽打边骂:“你这个贱奴,你这个脏货!”没多久,将狄义抽打的体无完肤。
商人带着狄义等人,每到一处城池,就卖掉一些奴隶,最后只剩下狄义一人未被卖出。商人无奈,只得将狄义带到奇姆肯特城。
狄义被商人带到奇姆肯特城后,被关进一间黑屋子里,每天只给狄义非常少的饭食和水,勉强能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