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河谷东北方,是高耸入云、白雪盖顶的天山山脉。天山山脉边缘,有一座高峻挺拔的山峰,一条山路崎岖蜿蜒的顺山而上。
山腰上,一座高大的巨石牌楼,牌楼上方雕着“天山道场”三个楷体大字。两侧石板上雕着一副对联:“山高云绕清香散,神仙驻足,施恩万众黎民;寿长福多紫气来,道尊永在,赐福四方百姓。”
牌楼向上,是一段笔直的台阶,台阶两侧亭台楼阁、殿宇回廊,等建筑因山势利导,高低错落,大小不等。建筑与山体相依,树木和楼台比邻。
从牌楼下面的进山,沿台阶而上,第一处神殿是四灵殿,四灵殿是天山道场的山门,供奉的事四大护法灵王。进山门向上,一处雄伟壮丽的大殿进入眼帘,这座大殿叫三皇殿,供奉着天皇、帝皇、泰皇。三皇殿东西两侧是两排修道士的房舍、香客居住的客房,中间是一个广场,广场的地板上刻着八卦图。通过两侧回廊再向上有一个小牌楼,牌楼两边石板上雕刻着一副对联:“击金钟群仙聚会;敲玉鼓万神来朝。”经过牌楼并列着钟楼和鼓楼。钟楼鼓楼上面是凌霄宝殿,供奉玉皇大帝,凌霄宝殿两侧也有两排厢房。凌霄宝殿上面是三清殿,供奉玉清元帅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清殿的上面接近山顶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山洞口立一块石碑,上前雕着“道尊洞”三个大字,这三个字是小篆体。这里山势很高,常年积雪,即使是盛夏,也寒风习习。
天山道场有修道士上千人,尽管天山道场地处山巅,路途艰难,却每日香客信众络绎不绝,蜂拥而至。
这日上山的信众特别多,人们拥挤在山路上,缓慢的前行。山路旁边,每隔几十米,就站着一名身着黑色道袍的修道士维持秩序。
“今天的人太多了!”一名信众说。
“是呀,今天是道尊出关的日子,信众自然都会来参拜一番。”另一人说。
“听说道尊闭关十几年了,这事是真的吗?”
“神仙圣地,不可妄言。道尊已经是四百多岁高龄了,闭关十几年,就像我们睡一觉一样。”
“真是寿与天齐!”
“别羡慕,道尊修行实乃不易,我等凡夫俗子也吃不了那份清苦。”
众信徒小声议论着,缓慢的向山上移动。
**********
在最高处的道尊洞外的一处平地上,一名身着黄色道袍的长者跪在前面,身后跪着几十名身着灰色道袍的道士。
一名身着白色道袍的老人从道尊洞出来,老人头发胡须纯白色,面容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老人身后跟着两名不到二十岁的道童,身着紫衣。
“弟子张云鹤恭迎道尊出关。”黄衣长者张云鹤见道尊走出道尊洞,立即磕头迎接。
张云鹤身后的身着橙色道袍的修道士立即磕头高呼:“恭迎道尊出关。”
道尊挥一挥手,说:“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
道尊说:“本尊闭关多少年了?”
“回道尊,已经十五年了。”张云鹤回答道。
“哦。”道尊拨动手指,算了算说,“本尊今年已经五百又三岁了。”
“道尊万寿无疆。”张云鹤恭维道。
道尊笑了笑说:“哪里有万寿无疆,本尊只是修炼神仙道,活得久些,终归逃不了一死。你们看,我着头发胡须已经全白,这不是已经是垂暮之人了吗?”
“道尊身体康健,寿与天齐。”
“我已经活够了,今后不在闭关了,想当初,我经历过唐朝的昌盛和衰退,又经历过宋朝的昌盛和衰退。人间的沧海桑田已经看遍了,厌倦了。如今修炼几百年,还是不能成仙,”道尊举举手,看看自己的身体,“可见这幅皮囊太重,升不了天。”
“道尊是人间之神,受万民敬仰。”
“呵呵。云鹤,你执掌本教多少年了?”道尊问。
“前任道长李天年十年前驾鹤西游,弟子接任道场事务已有十年。”
“云鹤辛苦了。本尊闭关前,已经看出你是云字辈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天年选择你接任道长,是看中你的慧根。”
“弟子惶恐。”
道尊接着说:“我今日出关,可有信众来拜?”
“回道尊,今日来拜信众颇多。”
“好,本尊去接见信众。”道尊说着,健步走向三清殿后面的回廊。
道尊虽然头发胡须皆白,但面色红润,如幼童,健步如飞,似壮年。
道尊带着张云鹤和几十名橙衣修道士,绕过三清殿的回廊,走到三清殿的殿门前,放眼望去,三清殿前的广场上站满了信众。三清殿地势高,站高望远,只见向下各殿前广场上、台阶上,都站满了信众。
三清殿前的一名黑袍修道士见道尊、道长和众多长老过来,广场上的信众喊道:“道尊元阳真人出关,信众跪拜!”修道士停了一下,又喊道,“元阳真人得益于闭关修道,今年五百又三岁,望信众敬道,修来福泽。”
只见三清殿前的信众纷纷下跪。
远处的台阶上的维持秩序的修道士听到喊声,于是向下传话:“道尊元阳真人出关,信众跪拜!”“元阳真人得益于闭关修道,今年五百又三岁,望信众敬道,修来福泽。”
喊声一个接一个向下传去,一直传到牌楼。
信众从上倒下,接连下跪,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直到山腰牌楼外面的信众。
道尊带着道长张云鹤和橙衣长者沿着台阶向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张开双臂,向信众说:“起身!起身!”声如洪钟。道尊等人一直沿台阶走到牌楼,然后折回。
道尊等人回到了三皇殿,在大殿门外蒲团上坐下,道尊元阳真人、张云鹤和众位橙衣长者分别坐在殿门两侧。大殿外的广场上和台阶上挤满了信众,足有万人。三皇殿后传来钟声鼓响,道尊打坐在蒲团,开始诵经讲道。
万人信众,鸦雀无声,只能听到道尊的诵经声。
道尊在三皇殿前诵经大约一个时辰,退回静房休息。天色渐晚,信众退去,天山道场只剩下千名修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