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宫中还有事,这就回去了。”耶律凡机带着一脑子疑惑,转身离开。
“恭送皇上。”
吕文耀等人送走皇帝耶律凡机。吕文耀拿起耶律凡机恩赐的金牌,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对众人说:“今晚我要进一趟皇宫。”
尹兰香说:“吕大哥,皇上临走的时候,气色不好,今晚进皇宫,会不会对你不利?”
“皇上气色不好,是因为他心中有太多疑惑,今晚进宫就是给皇上解惑。”吕文耀说。
“吕掌柜,”狄义走过来对吕文耀说,“要不要我陪你前去?”
“不用。”吕文耀说。
日落西山,天色越来越暗,山脊上的新辽皇都各家、各府、衙门、殿宇都点亮油灯,山下的街区、客栈、妓院,都亮了起来,有些地方,已经退却白日的喧哗,而有些地方还是十分热闹。
吕文耀走出客栈,众人送出。
“吕大哥,”尹兰香情意绵绵的对吕文耀说,“一定要小心啊。”
吕文耀说:“没事,我自有分寸。”然后有对众人说,“你们都进去吧,我一人去就行,我不会有事的。”
“我要去。”吕光走出来对吕文耀说。
看着吕光,吕文耀无奈的说:“好吧,你随我去吧。”
吕文耀带着吕光,沿着山脊的道路,向皇宫走去。二人走到天明殿前,五个御林军走过来,喝止吕文耀:“站住!什么人?”
“吕文耀。”吕文耀掏出金牌,对军士说。
军士看了一眼金牌,问:“这时进宫,有何事?”
“面见皇上。”
“稍等,我去通报。”一名军士沿着台阶,登上高高的天明殿回廊,向后面走去。
等了许久,皇帝耶律凡机亲自过来接见吕文耀。
吕文耀见耶律凡机从天明殿的台阶上走下来,立即下跪高呼:“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吕光看吕文耀跪下,也跟着跪下磕头。
耶律凡机走过来,扶起吕文耀说:“吕先生请起,吕先生能来,朕十分高兴。”
耶律凡机拉着吕文耀登上台阶向天明殿走去。
吕光跟了过去,被御林军拦住:“站住。”
这时皇帝耶律凡机回头看看,对御林军说:“放开,让他一起过来吧。”
御林军放开吕光,吕光紧跑几步,跟上吕文耀和耶律凡机。
耶律凡机带着吕文耀绕过天明殿的回廊,下了一段台阶,通过铁索桥,到了启洪殿。
耶律凡机坐在龙椅上,李龚给吕文耀搬来椅子。
“吕先生请坐。”耶律凡机指着椅子让吕文耀坐下。
“谢皇上。”吕文耀在椅子上坐下,吕光站在吕文耀身后。
耶律凡机注视着吕文耀问道:“吕先生,今日在客栈,先生说言,是不是玩笑话?”
“不是。”吕文耀严肃的回答。
“朕不解,请先生赐教。”
吕文耀不语,看了看皇帝耶律凡机身边的李龚。
耶律凡机意会到吕文耀的意思,对李龚和一旁伺候的侍女、太监说:“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上殿。”
“是。”李龚带着侍女、太监们离去,启洪殿只剩下耶律凡机、吕文耀、吕光。
吕文耀见所有人都出去了,说:“我答应辅佐陛下,为陛下复国,然而若复国必先强民,民乃国之根本。”
“如何强民?”耶律凡机问。
“陛下可曾听说过博格达寨?”
“有所耳闻,听说蒙古军队三千大军,十门大炮,不曾攻下你们小小的博格达寨,确实是人间奇迹。”耶律凡机感慨万千。
“皇上可愿将国家建设的像博格达寨那样,如铜墙铁壁不可战胜?”
耶律凡机兴奋的说:“当然愿意!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国。”
“皇上有十万铁骑,足有攻城略地的能力,然后皇上担心的是,即使攻下城池,无法守住胜利之果,最终无法抵御蒙古军队的反攻,功归一匮,又损兵折将。”
“知我者莫过先生。”
“我博格达寨却能抵御蒙古大军,是因为我们的地位格局不一样。在博格达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有职位,能者任之。然而,皇上的新辽皇都能否做到?”
耶律凡机心情沉重的说:“不能。新辽皇都一直延续西辽国的格局,朝廷之上,都是贵族把持,而且爵位代代世袭。为官者,世世为官,为奴者,代代为奴。”
“如此格局,聚一帮英雄豪杰,建一个国家,并非难事,然而,子孙难免出现宵小之辈,如此,国家自然会走向衰退。”
“先生所言极是,先生能否助我建一个不会走向衰退的国?”耶律凡机迫切的问道。
“我问皇上,能否舍得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耶律凡机脸色变得难看,说:“朕若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里还有朕的皇位吗?”
“当然有。若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首先要建立一套确保人人平等的律法。但是如果建立这样一套律法,势必摧毁贵族和皇上的利益,让天下万民得到好处。比如说:贵族和百姓按同样税率缴纳国税,朝廷、军队所有官职,同样在贵族和百姓中选拔,不分出身贵贱。”
耶律凡机瞪大眼睛,惊讶的说:“吕先生此言,若晴天霹雳,然而很难行得通。曾经太傅大人在朝廷上提前过改制,让贵族缴税,被朝臣驳回。”
“若能掌握军队,强制推行,丝毫不顾及贵族权益,可以推行。”
“现在军权在大将军耶律枫手中,耶律枫大将军也是以国事为重的忠臣,在太傅大人去寻你之前,耶律枫说,他愿意将大将军一职让与你。”
“大将军深明大义。”
“若按照这种方法改制,对朕有百利,为何你说会摧毁朕的利益呢?”
“皇上请听我说,若要建一个不会走向衰退的国,皇上就要让出所有权力,不问军政大事,由首相、法院、国会主持国家军政大事。”吕文耀只是把现代社会现成的国家政治体系说与耶律凡机听,然而这种政治体系,在那时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吕先生,我不明白,什么事首相、法院、国会?”耶律凡机根本不懂几百年后出现的政治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