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一个星期都没来找过程鸢,也没有打过电话,她想他可能专业课太忙没空搭理她。除了上课,程鸢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看一些毫无营养的小说,日子过得也到平静。
中午饭间,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心想一定又是苏澈打来的,他时常变换着号码来戏弄她。
“喂,苏少,什么事?我在图书馆呢。”
“程鸢,我是莎莎!”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带些沙哑。
“莎莎……”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多么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到或叫出这个名字,而此刻它却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她的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你……”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显然在酝酿该怎么说,“还好吗?”
“嗯,还好,你呢?”
“嗯,也好。”
时隔一年之后,她们再次通话,竟再也找不到可以聊下去的话题,只剩下尴尬的寒暄。
“邵阳他……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虽在竭力的压制,却也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
程鸢原以为在她的心里只容得下时云朗,只容得下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可是此刻,程鸢知道自己错了,她一直记挂着邵阳,记着对邵阳的亏欠(可是哪来的亏欠呢?),高傲如她,又怎会轻易的说出口呢!如果邵阳知道大概也会欣慰吧。
“他很好,现在跟田晴一起在B市上培训班。”
“嗯,好就好,有田晴在一定可以照顾好他的。”
“你跟时云朗还好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半分钟的沉默,“嗯,好,他整天忙着诗社的事,我又整天忙着社团活动,一个月偶尔见几次,一起
吃吃饭,出去玩一玩。”
“那就好,我们中已经有一个不幸福了,你可一定要幸福。”
电话那头又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程鸢!”
“嗯。”
“以后可不可以随时告诉我一些邵阳的消息,我真的很想知道。”
“嗯”
……
挂断了电话眼角莫名的湿润了,程鸢好想邵阳,好想莎莎,好想田晴,好想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人长大了,却发现那些曾经你爱的和爱你的人都渐渐的从你生命中消失了。人也变得越发的孤单,这大概就是成长应该付出的代价吧。猛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你好!”电话那头是那个温暖而熟悉的声音,她拼命地捂着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却怎么也忍不住。
“喂,喂,说话啊!”
她擦一把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邵阳吗?我是程鸢。”
“程鸢,好长时间没联系了,还好吗?”
“好,你呢?”
“好,都好!”
“是程鸢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田晴的声音。
“你跟田晴在一块吗?”
她后悔了本想把今天跟邢莎莎通话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知道邢莎莎还在关心着他,于他至少可以有一丝丝安慰。可是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他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才将邢莎莎忘记,她又怎么能残忍的揭开那道伤疤呢。
“嗯,我跟田晴在外面吃饭呢,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好久不联系了,有些想你们了,你让田晴少吃点,,别到时候我再见她时胖的跟猪一样。”
“呵呵,她现在都把饭菜往我碗里放,嚷着要减肥,明明瘦得皮包骨头,还减什么肥,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小姑娘是怎么了?”
“呵呵,女孩都爱美嘛,越苗条越好看,我这个暑假可以去找你们吗?真的好久都没见你们了。”
“好啊,到时候我跟田晴一块去接你!”
……
她望着图书馆外的小亭发呆,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滴落在书本上,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思念?是伤心?是无助还是心酸?“嗡嗡嗡!”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澈的来电。
“喂,苏少!”
“怎么了?小风筝,哭了?”他总是这样可以轻易觉察她任何微小的异样,可是她却不喜欢总是这样能被他轻易的看穿。
“哪有?感冒了,好不容易睡个午觉,又让你吵醒了!”
“呵呵,原来是感冒了,记得别吃药,多喝点水,过个一两星期就好了。”
“有你这样的吗?我都病成这样了,还拿我开心,说吧,什么事?”
“不是上次说好了吗?你要陪我去买衣服,我现在连衣服都没得穿了,那些学姐学妹们老笑话我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明天周末,辛苦你一下。”
“我都病成这样了,该让我陪你去,你到底管不管我死活啊?”
“多运动有助于病情恢复嘛,少废话,明天上午,宿舍楼下见。”
不容分说,他就挂断了电话,论诡辩她绝对不是对手,他可是校园“最佳辩手”,没有之一。
天渐渐黑了下来,书也看不下去,她便匆匆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宿舍好好睡一觉。
宿舍里,她的书桌上静静地躺着几盒感冒药,一旁正在敷面膜的王菁看了她一眼,“哦,那是苏澈让我带给你的,说你感冒了,多吃点药,好得快。”
她坐下来呆呆的看着那几盒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