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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狠下心来

贺兰芮醒来,已日上三竿,内侍见他醒了,便立刻为他着衣,整理一番。

他的衣服刚穿好,魏皇后就进来了。

她屏退了伺候的人,面露关怀的笑:“芮儿,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谢母后关心,儿臣好多了。说起来,这也多亏了您给儿臣准备的药啊!”贺兰芮起身行礼。

“那就好!”魏皇后说道,拉住儿子的手,“芮儿,你身边也该有一个体贴的太子妃了。”

“儿臣目前还没有考虑成婚之事。”贺兰芮回道,内心很是不安。他总觉得母后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母后来为你安排吧,母后我知道你心怡穆姑娘。”

果然……

“母后!”贺兰芮急忙推开她的手,“不可以,母后你是如何知道穆姑娘的?”

“这个嘛,芮儿你就不必细问了吧。”魏皇后并没有因他的这一举动而感到意外,“母后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

“母后,若您真的为儿臣着想,那儿臣请求你放弃这个念头。”贺兰芮极其认真,语气中满是乞求。

“芮儿啊!”魏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晚了,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母后,您的意思是……”

魏皇后故作无奈,眼神里充斥着无辜,回道:“你父皇已经拟好赐婚的圣旨了,现在可能已经传送到揽月楼了!”

贺兰芮腿一软,坐到床边:“这怎么可以?”

“难道不好么?能得天子赐婚,是那个女子的荣幸,这对她来说,可是一次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会啊!”魏皇后微笑道,“你不是喜欢她么?母后也是了了你的心意。今晚你们就成婚,越快越好!喜服喜被之类的物件,母后待会儿会让寥雅给你送来。你就好好准备吧!”说完,魏皇后转身欲走。

“母后!”贺兰芮叫住她,“儿臣决不能答应!”

“为什么?你想忤逆母后么?”魏皇后原地站住。

“不,儿臣不敢忤逆母后。”贺兰芮有些为难,“只不过穆姑娘是阿宸喜欢的姑娘!”

“你不也喜欢她么?娶了她又有什么不好?”魏皇后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底却乐开了花。

“恕儿臣万万做不到!”贺兰芮激动得不得了,却依旧持着满腔的坚定。

“难道你想违抗你父皇的旨意么?你是太子尚可自保,母后也自会向着你说话。你可为她想过后路?”魏皇后转身,面带疼爱,语气不乏深情,“芮儿你没事,可保不准那个女子也能全身而退。你得想仔细了!”

听了她的话,贺兰芮面色苍白。他大概是喜欢嫦兮,但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嫦兮幸福,他亦能感觉到她心里已经有一人了。

自古无情帝王家,父皇母后,他无法忤逆,更何况这次还关乎他人的性命。

“母后,儿臣愿听您的安排!”贺兰芮闭着眼,只能无奈地应下。

“这才是母后的乖孩子,耐心等候吧!”

魏皇后说完,便满意地走了。

圣旨果然已传到了揽月楼。楼里的人除了嫦兮和华琳,都被驱赶出去了。老鸨见是宫里来的人,二话不说,带着姑娘们早早的走到楼外,里面顿时安静得吓人。

嫦兮心里有些没底,但她知道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能做的是保持冷静,她和华琳一起跪在地上,准备迎旨。

一个公公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穆氏嫦兮,才貌双全,蕙质兰心。洁身自爱,盛名远扬。今特赐婚尔与太子贺兰芮,即刻成婚,不得贻误,违者,按律当斩,钦此。”

听完圣旨宣读,穆嫦兮身子颤抖了一下:“阿宸,你在哪儿?难道我们今生只能错过么?”想到此,她心如刀割,华琳也愣了一会儿。

“穆嫦兮,还不上前,领旨谢恩?”公公合上圣旨,面露笑容。强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她慢慢起身,向公公走去。当她正准备接下圣旨时,楼外一阵躁动。

两边的士兵想要阻拦,但贺兰宸岂是能拦得住的,最后他成功地走到了嫦兮的跟前。

“长乐王殿下,今夜便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您能从前线归来也是一件大喜事,不过,您不先回宫面见皇上,反而来这儿扰乱洒家行事,难道是想谋逆?”公公嘴角浮出一丝笑,他语气表面恭敬,实际暗藏威胁。

贺兰宸丝毫不加理会,他直接拉起嫦兮的手:“嫦兮,我们走吧!一起远离这儿的是是非非,去一个离王城很远的地方,开始安逸的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华琳轻轻地扯了扯嫦兮的衣角,希望她能理智些,抗旨不尊,可是死罪。

贺兰宸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他期待带她远走高飞,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令他想不到的是,嫦兮下一刻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冰冷:“殿下,放弃吧,民女不会跟你走的。”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本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接了圣旨后,我便是你的皇嫂。到时候想要什么,我就能得到什么!”

“嫦兮,你不是这样的!你故意说这些是想气走我,对吗?”贺兰宸不相信,眼角有些泛红。

“木已成舟,我也不想改变什么。一切都要结束了!也该结束了!”说完,嫦兮毅然从公公手中拿过圣旨,然后跪下:“谢皇上恩典!”

华琳上前将她扶起后,对伤心欲绝的贺兰宸说道:“以后她就是太子妃了,长乐王请自重。”

泪水自眼眶中溢出,贺兰宸简直快要发疯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嫦兮会这么回答他。为了她,自己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逃回来,没想到,归来与她相见的第一幕竟是这样,此刻的他几乎陷入崩溃。

“未来的太子妃娘娘,请您速去收拾收拾东西,然后跟着洒家即刻入宫与太子殿下完婚,贻误了时间,洒家可担待不起啊!”公公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嫦兮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华琳的搀扶下缓缓朝楼上走去。

贺兰宸看着她的背影,伤心欲绝地喊道:“为什么?穆嫦兮,你为什么要骗我?给我听好,我们两清了,好好当你的太子妃去吧!”抹掉泪痕,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这是他难得一见的眼泪,他也自以为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任性放纵。

公公笑了。他是为魏皇后跑腿的,平日里受过其不少恩惠,心想:“娘娘交代的事我办完了,以后我就能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了,贺兰宸你以前让我受的气,今日终于还给你了,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这心里怎么这么高兴啊!”

总之,他的心情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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