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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隆性格豪爽,仗义疏财,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北汉子。只是人无完人,有两件陋习怎么也改不了。
一是酒,二是赌,尤其还喜欢喝高了之后再去赌,谁劝也劝不住,不知被他败了多少家业,现时竟连祖传宅子都输掉了!
对于这种恶劣的赌徒习性,林翘颇为无语,实在也不想再说,当下摇摇头转身离去,却没注意身旁的跳涧虎陈达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有丝杀气流动。
出得汤宅,顺着大街慢慢晃悠,不知不觉中来到最为繁华的鼓楼街。林翘迟疑着停住脚步,盯着那道幽深的巷子口,心中百味交集。
“这三年多,我就和师父住在里面。”冲疑惑看来的史进解释一句,林翘瞧到巷子口蹲有几名泼皮,正无所事事的四处张望,明白是捕快安排蹲守的眼线。当即忍住进去看看的念头,快步离开。
林翘是个恋旧的人,尤其穿越后人在异世,倍感孤单,心里最为看重师徒之情。如今重见故地,未免触景生情,回想起无忧无虑只管习武的三年,心里酸楚难以言表。
次日响午,汤隆在军器所运作一番后,根据林翘留下的地址,悄悄摸到客栈,同众人见过面后,把偷运遗骸的盘算做了番讲解。
最近几日,军器所将发送一批箭矢和盾牌去庆阳。汤隆私下说通军器监事,借口要夹带批钢刀贩卖,将发运时间改成明日傍晚,在即将关闭城门前那段最为松懈的时刻,悄悄出城。
私下贩卖兵械,这本是军器所内心照不宣的事情,大伙儿全没少干。再加上孝敬从来不甘短缺,监事便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不理。这也使得汤隆能够抓住空子,把王进遗骸用偷运兵械的名义弄出城去。
因此,林翘几人必须明日中午,随同汤隆进入军器所,起出遗骸,趁机跟着运送兵械的车队里出城。
听汤隆说起来很简单,但一具棺材,如何混进兵械里?又如何堵住军器所内众兵丁小吏的耳目?
擅长谋划的神机军师朱武并未同来,这些细节上的考虑,便只能由林翘来仔细推敲。
好在延安城地形以及军器所内运行机制,林翘都是极熟,拿着大张白纸画来描去,半响也拟出个勉强过得去的方案。
次日中午,林翘与史进石秀三人伪装成工匠学徒,随汤隆进入军器所。然后由汤隆的两名亲信陪同,到荒林里找到孤坟,一番焚香烧纸后,用携带的腰刀挖开坟堆,起出棺材。
情况特殊,诸事从简,林翘和史进两人亲手抱出师父的遗体,只以锦缎包裹住王进遗骸,然后悄悄抬到库房墙角隐蔽。
等车队进来装运完兵械,汤隆领着管库小吏出面,自掏腰包请一众押运兵丁去吃酒。而两名亲信主动提出留下看护兵械,并支走库里闲杂,配合林翘等把遗骸藏在中间一辆大车上,外用盾牌遮盖严实。
一切伪装好,林翘三人又在汤隆掩护下出得军器所,回到客栈,招呼大伙赶紧动身,提前去往西门十里外的松树林内等候。
但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留守在客栈的众人中,陈达带着伴当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见回转!
“陈达呢?怎么还没回来?”史进有些火大,杨林也是满面憋屈,道:“陈达兄弟说昨日喝的酒好,要去买几坛带走,谁也拦不住啊。”
有组织,无纪律!这种关键时刻,还惦记着去买好酒?陈达是真蠢还是假笨?
时间耽搁不起,林翘当机立断,道:“师兄,你先和杨大哥带人去松树林候着,等车队到了就找汤师叔交接。我回去找达哥!”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传来阵粗豪笑声,有喽啰急急进来通报:“陈当家回来啦!”
陈达带着伴当回来了。脸红脖粗,酒气熏天,见到众人都在客栈里,当下大着舌头恬笑道:“哥几个都在啊?俺遇到点麻烦,耽搁了,耽搁了!让大伙久等啦。”
“对了!”陈达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掏出张文书,炫耀道:“喏!看这是什么!”
林翘狐疑地接过来,却见是份房契,延安府鼓楼南街庆安坊的宅子契约文书!
“俺寻莫着,汤家哥哥帮了俺们这么大的忙,怎么也得还这个人情,就跑去找了叫秃头庖五那贼厮,好说歹说让他承认出千耍诈,把房契给拿了回来。”
什么?陈达竟跑去南街,将汤隆输掉的房契又要了回来?
秃头庖五这人,林翘却是认识,知道他在延安城是个出名泼皮,属于滚刀肉那种,极其难缠。连汤隆那等经略府的差谴都敢设套算计,又怎会甘心把到嘴的宅子吐出来?
莫不是陈达长得比较帅,让庖五看对眼了,一时良心发现悔过自新?
“达哥!这房契究竟是怎么来的?”
林翘心里已经隐隐感到不妥,见陈达只是腆着脸傻笑,酒嗝一个接着一个,当即叫过跟随他的伴当,厉声喝道:“陈当家怎么弄来的房契?!”
能成为贴身伴当,都是心眼机灵的喽啰,看到一向不温不火的六当家突然发怒,哪还不明白惹下了祸事,赶紧一五一十全部交待出来。
陈达借酒意跑到赌坊,找人问到秃头庖五所在,直接开口讨要房契。结果两句话不合,就逮着庖五痛殴一顿,又掰断对方只手臂,这才逼得庖五交出房契。
果然是依仗武力强抢来的!
“有没有被认出身份?”林翘最担心的,不是陈达酒醉闹事,而是怕其口风不严,在赌坊里泄漏出真实身份,那可就麻烦了!
那伴当迟疑一下,转眼看了看陈达,支吾道:“好像没有……”
“到底有没有!想清楚!”
“回翘爷,真没有!”被林翘大声喝叱吓了一跳,伴当打个激灵,不敢在替陈达遮掩,赶紧道:“陈爷只是给汤大爷出口气,卸了那秃子一支臂膀,骂了几句,说这般鸟人也配胸口刺大虫,要放到华州,早就一刀宰了,但绝没有说俺们是少华山……”
这还叫没透露身份?
自从打破华阴县城,少华山名头在关西五路已是极响,随便找个捕快,立时就能从话语里猜出下手狠辣的陈达是什么来头!再加上报出为汤隆出气的名号,岂不是比泄漏身份更加严重!
要知道,自从廖衙内血溅宝塔寺后,捕快们便一直在怀疑,是汤隆救走的王进师徒,明里暗里已经盘问过不少次了。这时再与少华山一联系,那还不真相大白?
不好!林翘忽然间一惊,暗道:依照庖五那等泼皮性子,这会肯定已经报官,说不得捕快们已经顺腾摸瓜,跑去汤宅去捉人了!
一再叮嘱低调行事,结果陈达还是无端惹祸上身。史进和杨林两人也是气得不行,可见那夯货一副醉汹汹模样,再是斥责也晚了,只能同林翘石秀凑到一起,焦急地商量该如何应对。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延安府的差役不比旁的地方,都是结社自保的勇壮组成,战斗力不差厢军。何况城内就有禁军,随时都能过来支援,咱们千万不能给堵住!”
林翘用力揉着眉心,脑海中疯狂转动,急切道:“师兄,你带达哥赶快去松树林,等车队一到,立刻交接。另外,务必不能让汤师叔回去,一定要说明厉害,别让他自投落网!”
“杨、石两位哥哥,咱们仨再进城一趟,趁城门还没封,想法把汤师叔家眷接出来。如果走散了,大伙就到乐盘镇汇合,记住,酉时到不了,就说明出了意外,千万不要回头寻找!赶紧回山请军师哥哥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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