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閝大喜,暗自告知叶灵必须让他去女子城游玩一番。
西叶接着说道:“女子城只允许女子进入,你是个男人,你最好站在城门前,不要进去。”
封閝一听如坠冰窟,上前欲拉西叶,西叶笑道:“你想进城?你那步法能知道城门在何处?还是从我的彩雾中去吧。”
西叶说完轻轻一挥手,一道由粉红色雾气汇聚而成的界门出现。
马玲花一看不由地吃了一惊,西叶看起来非常不平凡,果然手段也不一般。
西叶示意封閝在此等候,她引领马氏一家前去,封閝无奈只得原地观沧海。
马玲花吃力地从封閝手中接过马氏,跟随西叶步入界门之中。
封閝抬腿来到海边,看着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地拍打着脚下的沙滩,顿觉心潮澎湃,又一次想起了封无穹小时候教他的那首不太动听的歌谣,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唱响了那首由大字不识几个且五音不全的封无穹作词作曲的歌谣。歌词如下:
我是一只熊鹰,
来自冰冷的苍穹,
我的歌声像麻雀一般优柔,
带走我的忧愁,
啊,啊,啊(鹰叫声),
白云为我在天空停留,
啊,啊,啊(还是鹰叫声),
离别呦,别离走,
离别,离走…
啊…我是一只熊……鹰………
封閝的歌声如同狼叫一般被海风带进了他身后的村庄内,村子里立刻传来小孩的哭闹之声。
这时,两个大汉拿着鱼叉怒气冲冲地跑出村子,大老远就看见了在海边引颈高歌的封閝,登时火冒三丈,加快步伐,很快来到了封閝身后。
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大喝一声:“别叫唤了,害的我们还以为是海狼又出现了。”
另外一个大胡子汉子恶狠狠地瞪着封閝的后背。
封閝一听,收住歌喉,回过头,抬眼一看,见自己的歌声打扰到了村民,忙道歉道:“对不起,我看见这茫茫大海,顿觉心胸开阔,歌兴大发,这才来了一首。”
大胡子大汉差点没气死过去:“娃子,你好像不是本地人,你来此作甚?”
封閝一直自己衣服上的窟窿,说道:”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是一个流浪汉,流落至此。“这时,一波海浪袭来,正打在封閝脚踝上。
二大汉见着海浪吓得急忙后退两米。
光膀子大汉见封閝竟敢站在海水里,大叫道:”娃子,快远离这海水!“
封閝一听知道二人不是在哄他玩,忙以瞬动步法来到那二汉子身后,问道:“海水有什么问题?刚才你说到海狼,海里怎会有狼?”
二大汉见封閝人影一闪便没了影子,又在身后听见封閝声音,战战兢兢地转过身:“你…你…”
封閝道:“我虽然是个流浪汉,但会些修为,这里是不是有海盗,告诉我,我帮你们赶走他们。”
大胡子汉子一听冷淡道:“娃子,不是大叔看不起你,那海狼极其凶猛,我们村子里的人已被它们吃了几个。”
封閝一听大吃一惊:“吃人?你们先说说海狼是啥东西?“
光膀子汉子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建议你去其他地方流浪,千万别再来这里了。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是这附近的渔民,我们村子世世代代都是靠打鱼为生,就在前天夜里,我和老三喝醉了酒耽误了夜间出海捕鱼,为此还被婆娘狠狠地骂了一顿。第二天早上起来,邻居徐老汉哭的像死了爹一样,出门一打听,才知道他儿子徐大麻到现在也没回来,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就约了老三白天出海寻找,想来二人是在海上过了夜,结果我们跑遍了附近我们经常打鱼的海域,连个人影子也没看见,无奈之下只得回来,徐老汉一听哭晕过去。哎…“
大胡子汉子接着说道:”今天白天,我们听见海边有人在唱歌,唱的很好听,可奇怪的是歌声里夹杂着狼叫声。我好奇,就来到这里,到了海边一看,吓得我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村的。我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两条海水聚成的狼坐在海边的一条船里,船上有三具白花花的人骨头,骨头上一点肉也没有,我们虽然不认得骨头是谁,可那条船的船邦上倒刻着一个徐字,正是徐老汉家的那条。回到村里一打听才知道,村里没了三个人,分别是村西的老牛头,我家对门的刘三娃,还有就是徐大麻,凑在一起刚好仨人,大家猜测着这仨人肯定是被那女子带着的狼给吃了。”
听到这里封閝问:“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大胡子道:“长里可美了,反正比咱村里徐大头的婆娘还漂亮,我记得,这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绸缎裙子,脸白的像面一般,眼珠子也是白的,头发也是白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白的娘们。”
封閝听得莫名其妙,心说白女人有那么罕见嘛,嘴上接着问道:“这女子是从哪里来的。”
大胡子一听说道:“可叫你问着了,就在刚才,徐老汉满头大汗地跑到村里,说他看见那个女人又带着那条狼从海里钻了出来,就站在海面上跳舞。人咋会从海里钻出来,你说奇怪不奇怪?吓得我们家家户户都没敢再出门,我和徐良适才正在家中喝酒,一听见你那歌声,我二人就火大,这不拿着鱼叉就出来了,本以为是那个女人,到村口一看一听,才知道是你在唱歌。”
封閝一听不禁笑了:“这会不会是徐老汉看走了眼,胡乱说的?”
光膀子汉子道:“徐老汉不疯不傻,又咋回乱说?”
大胡子道:“我亲眼所见,不信,你就在这里等着。老三咱们走。”
二大汉说完,转身离去,封閝又一次转过身,看了看海面,天色黑了不少,他可不想在这里等着看什么女人,心里想着西叶为何还不回来,他要赶忙带着西叶离开,找个住处好休息。
正在这时,一道彩雾界门出现,西叶走了出来,见封閝正在看海,走到封閝身后道:“走吧,她们两个我已经安置好了。”
封閝回过头,将适才听到的事情说于西叶,西叶一听摸了摸封閝的额头:“没发烧吧?”
封閝道:“当然没有,你认为那二人在骗我?”
西叶道:“一个女子带着两只吃人的水狼还在水上行走,这不奇怪吗?我刚才顺道回了趟国都,问了比杨爷爷,他告诉我死白丘的入口就在…在…”
封閝一听来了兴致,忙追问在哪里,西叶吞吞吐吐的样子,这个地方必然不是那般容易找。
西叶道:“死白丘在西海中心的大漩涡之下。”
封閝叹道:“西海?听说西海不是虚无的吗?人一旦双脚踏进海水便会坠入虚空之中,永远也回不来。等等…那日,我梦见死灵王时便是在一片永远也无法跌落到底的虚空之中。”
西叶道:“其实西海对我们梦境之人来说是真实存在的,想要跨越西海必须拥有一艘会飞的船,会飞的船只有梦境才有,必须是用吸收了梦境灵气的红桦木制作才行。”
封閝寻思片刻后,说道:“会飞的船?岂不是比水上行走的白面女子更像天方夜谭?”封閝说这话时,底气明显不足,他亲眼见过一艘大小如同普通城池一般的巨船在死白丘中航行,只是他认定那只是幻觉。另外,希格氏与星吟诗在七彩幻地的谈话中好像提到过一个叫天舰城堡的东西。
见封閝不信,西叶道:“你在七彩幻地时曾立于天舰城堡之上,你忘记了吗?”
封閝回忆起了,那****好像注意到自己脚下的红木地板,离开红木地面便是那片七彩深渊,难不成那时他在船上?这太不可思议了。话说来,即使廖星率在死白丘,他的尸体应该早已被风化为白沙了才对,那样即使找到廖星率的白沙人又有何用呢?封閝将自己的想法毫无办理了地告诉西叶。
西叶一听,说道:“这倒也是,廖星率就算是修行之祖,也难逃死白丘中白沙的同化。”
封閝不得不打消去死白丘的念想,心里想着要如何为死灵王找一具合适的尸体,正在这时西叶一指海面道:“看,有条渔船正向这边过来。”
封閝回头一看,渔船又近了不少,以至于封閝看到了适才那两个大汉所说的那一幕。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脸面和身上衣服一般白,披肩长发随着被海风吹乱向面前方向飞舞着,女子身旁蹲坐着两条浅蓝色的恶狼,恶狼只露得脑袋在外,两双寒光四射的眼珠子正凝视着岸边二人。
西叶的视力远比封閝好的多,她已看清了女子的脸,女子的脸用面无血色来形容最为贴切,女子眼球全白上翻根本看不见眼珠,一张樱桃口本该是粉嫩的,可女子的嘴唇却也白的吓人,好似刚从面缸中钻出来一般。
这样一张脸已不足以再惊吓到目睹过许多恶鬼的西叶,但是心跳不免也在加速。
但是封閝淡然无比,看着这样一张脸内心比没看见时还要平静。
随着船越来越紧,封閝看得也是越来越清,嘀咕道:“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