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尽管纪婕已经足够轻手轻脚,但是她过于紧张还是制造出了不少的动静,以至于有些疲惫的温以晴被彻底吵醒了。理解纪婕此刻的情绪,更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温以晴决定继续窝在床上,即便装睡也要撑到纪婕出门。
虽然一直背对着纪婕的方向,温以晴还是清楚地知道她先是急匆匆地出门一趟,而后又兴高采烈地回来取了随身物品。看来她是一大早去邀请尚英杰了,而且应该是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温以晴本来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起床提醒一下纪婕需要注意的事情,但是回神一想这并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情,再说点什么就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了。
反正已经没了睡意,温以晴确认纪婕出门后就起床了。在午餐之前,她必须去为约翰逊夫妇准备一份礼物,趁此机会她也可以享受一下来到伦敦后的第一次个人时间。
再次漫步在熟悉的街头,温以晴难免会回想起自己曾经在伦敦生活的日子。第一次来伦敦的时候,她还在读大学,是趁着暑假的时间边打工边旅行。得益于那段经历,她不但收获了美好的记忆也结识了几位不错的朋友。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刻意地避开了这座城市呢?
也许就是“国外”这个概念对她的意义变得彻底不同开始,她不但不再出国,也渐渐地与那些朋友失去了联系。
潘子骞这次安排她到伦敦,她本来是有些抗拒的。但是想想一直为她的学长,温以晴明白如果他不是经过了再三的思虑,是不会贸然做出这个决定的。
能再次来到这座城市,也算是一种缘分。温以晴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过去不愉快的记忆中,这么难能可贵的休闲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就太可惜了。
她就这么一路步行,或驻足观望,或光顾一下路边的小摊位,甚至还想致盎然地观赏了街头艺人的表演。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11点,温以晴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一家售卖葡萄酒的店。单看这家店的格调就知道它已经有多年的历史,温以晴曾经有幸陪朋友来过几次,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才对葡萄酒有了一些了解。
进入店里,没有悦耳的音乐,也没有热情的店员主动帮你介绍商品。零星的顾客安静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酒,只有在需要询问什么时才会主动找到店员。
听着身边一位店员低声的专业介绍,再看着摆放在架子上的来自于各国的葡萄酒,温以晴不禁庆幸自己对酒的不感兴趣,否则以她追求精品的性格,那真可以被列为“败家”的行列了。
温以晴虽然对葡萄酒有些了解,但是在专业人士的面前那只能算是皮毛。为了能尽量选一份体面的礼物,她还是决定请教一下专业人士。
店员根据她的需求,对店里的几款酒做了比较详细的介绍。温以晴最后选了一瓶足够上档次却并不显得过分奢侈的干白葡萄酒,并请店员帮忙进行了简单的包装。
邀请客人的正餐一般都是安排在晚上,但是为了体贴温以晴的时间又刚好是在休息日,约翰逊夫人特意将聚餐安排在了中午。
就约翰逊先生的收入情况而言,他们完全可以住在距离市中心比较近的公寓。但是为了满足约翰逊夫人的心愿,他们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市郊这座有些田园风的两层洋房。
大概观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12点半,温以晴准时按响了约翰逊家的门铃。
约翰逊夫人非常开心再次见到温以晴,一阵寒暄过后她对温以晴的礼物表示了感谢,随后就拉着她聊起了家常。
对于约翰逊先生而言,温以晴在工作中是他的伙伴,但是在休息时间他完全将她当做是自己夫人的好友来对待。他从不曾想,一次与夫人同行的商务之行,能够让她结识如此令她喜欢的“忘年之交”。
看着屋里各处摆放的相框,温以晴了解到约翰逊夫妇有一儿一女,只是她从进门起还没见到其中的哪一个。
约翰逊夫人看起来非常喜欢聊到关于子女的话题,她甚至还翻出了家里的相册与温以晴分享起来。两个人边看边聊,温以晴也简单了解到一些情况。他们的女儿已经结婚,与丈夫定居在巴黎,在巴黎高等艺术学院担任助教。儿子现在还在就读于圣安德鲁大学,学习天体物理,从小就立志要做科学家。
看两人有越聊越来劲的趋势,约翰逊先生恐怕怠慢了客人,只得出言提醒夫人让客人吃凉的饭菜是不礼貌的。虽然不喜欢被打断愉快的聊天,约翰逊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礼。
在邀请下,温以晴随他们来到了餐厅。她本不想给约翰逊夫妇带来太多麻烦,所以即便知道不太礼貌还是选了午餐时间拜访。但是,眼前餐桌的情况已经充分说明这顿午餐的分量绝不比一顿正式的晚宴轻多少。
温以晴非常不好意思,感觉他们如此欢迎自己有些承受不起。约翰逊夫人让她不必在意,还说怕是自己太过夸张吓到她,因为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来做客。
三人入座后就开始愉快地享用午餐,温以晴绝不会想到此时那个时差七小时的地方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