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觉得很不对劲?”仁爱医院精神科专家门诊,一个带着深度眼镜的白大褂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孩,男孩年纪不大,头发发黄稀疏,黑眼圈很明显。
“没错大夫,我就是天天做这个梦。”男孩眉眼里有些担心,他每次都是钻心的痛,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眼泪总是无法遏制地流出,每次他都会紧紧握住一根奇怪的棍子,一根泛着青铜色光芒的棍子,他不知道从何时自己家里就有了这么一根棍子,他觉得这是一把剑,至于来历……
“同学。”白大褂扶扶眼镜,开口打断他的思路,手下刷刷写下几行好像火星符号的字,“去拿些镇定安神的药吧……”男孩赶快点点头往外跑去,背后的医生缓缓抬起头,中年大叔般脸一下变得年轻起来,蓝色柔顺的长发盖住耳朵,一脸坏笑的看着急急忙忙的男孩,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砰!”他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气呼呼的女声吼了过来:“我说你啊,不知道看看路啊!”
男孩只觉得满头金星在转,这一吼可真是让他快晕了。不过他知道自己错了,于是马上道歉:“啊那个对不起……”他抬起头来,迎上他的是一双如此清澈的眼睛,一头长而柔顺的淡蓝金色的头发,眼睛里面,竟似乎有暗蓝金色流动。
女孩在他抬起头一瞬间拉下来了脸,皱皱眉头看着这个冒失的男孩,只见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正一脸呆滞看着自己,自己先是呆了一下,心中一个声音一直在响:”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不由得满眼惊喜和激动,但是很快掩饰了下去,欲言又止,最后哼了一声:“没事了,我原谅你了。”说罢就向里走去,但是在拐角处就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女孩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脸上的幸福就要溢出来一般。
男孩仍木然而立,在他的眼中那个女孩的身影越来越与梦中的影子重合,他梦呓般的念着自己在梦中在自己意识最深处最深刻的名字:“夜……寒月。”他忽然又苦笑摇头,觉得真是幻想症了,心里却宁愿相信那就是她,越想越乱,心跳也越来越快,这时他眼中的血丝逐渐变大变粗,逐渐覆盖了整个眼睛,一幅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出现,越来越快。
“剑!剑!剑!”这是一群人,如同武侠小说讲的一般古装长发,高举长剑,齐声高呼。
“剑宗永存。”一个年级也就10岁的小男孩面向自己,平静说出这句话,手中举着一把长约五厘米的“匕首”,向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走去,每走一步,剑长一倍,遮天,蔽日……
而自己的内心被无限悲痛和愤怒充斥着,无法遏抑,渐渐忘了现实和梦境,只是走着。
男孩没注意到刚才进去的女孩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角,充满担忧的看着他,那种温和的眼神,就像月光下的泉水一般。
男孩浑浑噩噩走出精神科,步履蹒跚,险些又撞到人,不停道歉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慢慢地张开双手,就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茫然,又孤独,身影单薄,孤独站立,世间仿佛再无一人。
身旁所有景色开始凝固,行人如同画里的一般,动作只在那一秒。
就在此时,精神科的门口处,坐着的一个老太太,穿的破破烂烂,仿佛是听到这一声声道歉觉得奇怪一般,与周围格格不入地忽然抬起她满是皱纹的脸,笑的脸上褶子都开成了花:“少年,你可否为梦境而苦?”男孩将满是血色的眼睛转来,开口却成是:“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旁边的人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仔细一看,他们仿佛突兀的出现在世界之外,模糊之间有一个透明的边框把世界隔绝开了,旁边的人们依旧是毫不知情的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老太太身子晃了晃,只是盯着男孩看,眼中好像有着一个大海般深邃,直到看见那双血色眼睛的主人慢慢镇定下来,才开口回答他,声音却突然变得清脆悦耳,如16岁少女般:“伯爵,你的剑瞳开启了……”声音又犹如幽灵般:“没错,她就是夜寒月,你的梦是因为记忆与现实碰撞太剧烈,我现在给你封印一部分,至于那些药……”她皱眉看看那药方:“不用吃了,玉伯爵,大家都会见面的,我的小侄女婿……好啦,回家……睡个好觉……”一阵水晶的光芒闪过,世界仿佛再次恢复正常……
刚才出现的三个人此时出现在一起,“医生”皱着眉头,看着刚才男孩在的地方,把脸转向“老太太”,问道:“小姨,现在他仍然没有想起来过去的一切么?“
“老太太”摇了摇头,摸着旁边流着泪水的女孩的头,长叹一声:“还需要慢慢来啊,知天易,逆天难!”随后皱着眉头把刚才那个药方扔在地上,冷哼一声:“怎么,你开这个药方想干嘛?开玩笑也要分个时候好么!”
“医生”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捂着肚子,面容痛苦:“哎呀,小姨,我我我……肚子痛,先失陪啦!”伴着一道闪光直接消失在原地,“老太太”楞了一下,眼睛眯缝了起来,拳头捏的“咔吧咔吧”直响,露在外面的虎牙闪着光芒……
男孩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挠挠头,只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但也就这时,又是一阵困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再次闭上眼,他却不知道梦中的他又轻轻的呼喊:“寒月……”那根棍子在床头边幽幽闪动着光芒,一声不知何处而来的叹息在这个房间里经久不息……
窗外的黑暗处,一双一直看着的暗蓝金色眼睛流出泪来,美丽的手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当初的遇见,现在的遇见,不久后的遇见,或者所有的遇见都是一个个的意外,但是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