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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 异类

陆杰原本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他痴迷武道精神,认为天下间唯有武学最高境界才会使人拥有超凡脱俗的本领,那些拳王、剑神、刀霸之类的顶尖高手就是这世人所能达到的极限,除此之外他从不相信传说中很多虚幻的东西。

可是自从生下了自己的孩子陆小天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所涉及领域太过局限了,除了人还有神,还有很多未知的而自己根本无法接触到的领域存在。

陆杰清楚的明白自己活着永远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永远也别想踏入到另一个虚幻的领域中去;现在他虽然否定了他推崇的武道精神是人追求的极限,但他依然不愿意接受鬼神那些虚幻的异类在自己的身上出现,骨子里他还是相信人才是最强大主宰。

陆小天的出现却不得不让他面对,他自己的孩子他如何不去面对,尽管孩子刚出生不长时间就为两种一好一坏的评说,让他难以分清所说的孰好孰坏,搞得他心烦意燥,一会儿担心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害了他和妻子,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必定会有不凡的际遇最终将成为宇内强者,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可谓忧喜参半。

好在亲情永远都可以战胜一切无妄之灾,让不好的忧愁烟消云散。陆杰静下心来和妻子柳媚决定不管孩子将来会成什么样,都应该尽到父母育子应尽的责任。

************************

时间总是一晃眼就已过几个春秋,陆杰一家的生活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大起大浮的事情发生,似乎曾经困扰他们忧虑也荡然无存,一家人和和美美,开心快乐。

小陆小天没有像那个算命的神人所说的会吞噬他们的生命机能,吸光他们的生命气息,使他们的生命力,精气神慢慢衰弱,最后死亡。

小家伙很阳光,很活泼,整天活蹦乱跳,看不到他半点的忧郁,任何时候都是欢声笑语的,他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从不哭泣和流泪,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是最让小孩子难以接受的痛苦或不开心,都别指望他流下一丁点泪水出来,仿佛小家伙天生不会哭似的。

谁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开心果,比之爱哭闹的孩子至少让大人省心多了,有一个不哭的孩子不知让父母多么高兴。

陆小天四岁的时候,他聪明的天赋才显现出来,母亲柳媚讲过一遍的故事,他便能一字不差全部记住,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看书更是过目不忘,很多陆杰柳媚不懂的字他都已经熟识并能理解,几乎是无师自通,四岁半大的陆小天开始讲故事给父母听了。

陆杰担心自己的学识根本满足不了如天才儿童一般的儿子,他四处借书,不管是古代深奥难懂的书,还是儒林杂谈,亦或是鬼怪神魔的传记,只要是书统统给借回来给陆小天看。

只不过再多的书也经不起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陆小天看上多长时间,很快陆杰穷尽所能再也借不到可以看的书了,于是他鼓励孩子出去玩耍,多看看自然界的东西,不要老是沉迷于书中,外面的花花草草,飞鸟虫鱼都是很有趣味的现象,其中多有书本上找不到的东西可以去亲身实践和认识。

陆小天听从了父亲的指导,开始对自然物象有了兴趣,他决定先看花草,跑到四周有花草的地方就流连忘返起来,他不止看花,还对花草的名称颜色和品种进行认知,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说出各种花草的名称,作用,以及什么时候开花和凋谢。

在了解花草的过程中,他也看到了蜜蜂采蜜的过程,也趴在地上跟踪过蚂蚁搬家,他还看见了银蛙捕食害虫的一瞬间,也看见蛇伺机捕食银蛙的片段,只不过蛇一看见他的出现就迅速跑掉了。

陆小天的模仿能力非常出众,他听到树上欢叫的黄莺有如歌唱,便试着学着鸣叫,刚开始一出口,不入耳的声音立马就吓跑了歌唱的黄莺落荒而逃。

学出了兴趣,时间长了,很多黄莺知道是老熟人也就不再逃跑了,当陆小天鸣叫的声音与黄莺的声音惟妙惟肖时,黄莺竟然和陆小天比起的歌唱功夫来,你一声我一声的对唱开。

在对唱中,陆小天可没有闲着,他希望能懂得鸟儿在唱什么,世人都觉得黄莺的鸣叫是在唱,但他总觉得黄莺鸣叫未必不是在说着什么,只是它的声音好听而已,可惜没有能听得懂鸟语的人,要是我能听得懂鸟语该多好啊。

五岁的陆小天在离家不远的周围,四处走四处逛,从不离开父母规定的范围,他是个听话的孩子,陆杰和柳媚也不担心他会走远。

而他总喜欢往人少的地方独自一人游玩,很多跟他一样大的孩子看见他时都希望能和他一起玩耍,但是他从不愿和这些看起来幼稚无知的孩子在一起,他和他们不是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的孩子,怎么玩。

大多数孩子开始不喜欢陆小天,那些比他大几岁的孩子很想捉弄他,可每次吃亏的反而是他们几个,每次都落得个哭哭啼啼的下场回家。

那些孩子的家人可不干了,他们有上门告状的,有叫孩子不要搭理的,更有心地险恶之人决定为自己的孩子好好教训一下陆小天。

一天,某个经常想捉弄陆小天,每次都被陆小天折磨的大男孩走到陆小天的面前神秘兮兮的说——对面大山里的堰塞湖曾经有过两条龙安家过,后来两条龙走了,但是却留下了很多宝贝,可惜没有人有胆量敢上山去寻宝,听说人吃了龙涎可以听万物的声音,你不是很喜欢和鸟儿对唱吗,你要是吃了龙涎可就知道鸟儿在唱什么了。

这些话无疑是出自大人的口语传授,当然传授之人心地实在可恶。

陆小天没有想到其中阴暗用心,他对龙的故事特别上心,很想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龙,如今听说对面大山上就曾经有龙安家过,心中不觉驿动,很想上山去看看。

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爬得上山,那是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陆小天被难住了,他太想上山去看一看。

他试着跟父亲陆杰讲这个心思,希望父亲能带着自己上山去。陆杰立马否决,在他看来那不是人可以踏入的禁地,想都不能想。

没有人带自己上山,自己又无能为力,该怎么办!

陆小天没有放弃,只不过他改变了自己的兴趣,开始了强身健体,每天很早起床奔跑,奔跑过后练手臂的力量,他用水桶担水,先是空桶拎着跑,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往桶里加水,累积重量,练过力量之后跟着到一处小山丘上攀爬,经常会一爬就是大半天时辰。

小孩子锻炼身体无可厚非,像陆小天这样没日没夜的锻炼让陆杰和柳媚很是吃惊,不知道天才儿童又搞什么东东了。在父母心中只要孩子健康就好,至于孩子突发奇想的做什么就让他做吧,没有危害的事情有何不可。

陆杰柳媚都低估了陆小天的恒心,他们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孩子太过执着了,作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就拿他锻炼身体这件事来看吧,小家伙一练就是两年,从不间隔偷懒,每天早起床,奔跑、练臂力、爬山三点一线,雷打不动的要完成。

七岁多的陆小天在不断健身下,身体长高许多,显得格外壮实,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很有力量,于之前弱弱的样子天壤之别,看到他健康无比的样子父母都很高兴,但他们还是不了解陆小天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发奋健身。

直到有一天,陆小天跟双亲当面说他要上山去看看龙的足迹时,才恍然大悟,更是大吃一惊。

想想儿子花了两年时间不间断的锻炼身体却竟然就是为了上山看龙住过的地方,不禁瞠目结舌,这儿子也太疯狂了。

陆杰和柳媚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不让他去吧,似乎做父母的太不人道,孩子这么样坚持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可是那地方是人可以去的地方吗,凶险自不知,但是那地方是龙的地域,进入到龙的领域会是什么后果,想想都觉得可怕,也许不仅仅是进入者不能生还,更甚者可能会祸害整个村子里的人,所以他们也不敢轻易表态。

陆小天想也能想到父母的反应,所以他直接告诉父母,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一定会去看看的。

一个早晨他偷偷的上山了,银龙山离得不远,村庄就在银龙山的脚下,因此等到陆杰柳媚知道儿子出发想要追回来已晚时,只能眼看着才七岁的儿子爬在山腰上了,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没办法这个孩子异于常人,做父母的跟不上他所思所想,就只能放手让他去飞吧。既然他懂得为某件事做那么多的准备,想来也一定会懂得知难而退,不能完成的事应该不会去做。

父母不可谓不担心,但是更让他们感慨的是这个儿子绝对不是凡种,小小年纪就敢于尝试大人都不敢尝试的事情,其心胸是何等的强大,将来或许能够成大器。

陆小天终于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攀登上了银龙山山腰上的入口,这处入口正是堰塞湖坝体,堰塞湖的水一旦满了的时候就会从此处溢出,所以所处高度也不算太高,加上天然形成梯形的菱角石阶,爬上去也不算那么艰难的事情,只不过之前没有人敢于爬上去而已。

堰塞湖坝体倾斜出很大的角度,坡度形成不规则的石阶倒也方便陆小天向下而行。湖水离坡度最高点大概三十丈左右,陆小天直接下行到湖水平行的石阶上,感受堰塞湖的宽阔和湖水的清澈。

湖水很干净,清澈无杂质,碧绿如镜,倒印的山体在湖水中清晰显现,看着自己湖水中的身影,才发觉脸上此刻就是个大花脸,脏兮兮的。

他蹲下身来,想要用双手捧起湖水来擦洗一下脸,可就在他的双手接触到水里的时候,突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随着这种感觉逐渐的强烈,陆小天逐渐失去对自我的认知,头脑完全被另一种精神力取代。

头脑失去控制,但是陆小天的心未死,而这种精神力似乎由心而发,心能感应到精神力的波动。

精神力在升腾,逐渐的升腾,升腾到一个极点的时候,如一抹虚幻的灵光一下子突破灵魂窍壳,横空而出,直飞跃于天空中,在堰塞湖的上空肆意飘忽不定,一会儿直冲云霄,一会儿犹如鸟儿滑行而下,想怎么飞舞就怎么飞舞,放纵而自由。

在空中飞舞了好长时间后,那一抹虚幻之灵光又突然间潜入湖水中,如同天上飞舞一样在水中也肆意放纵,像鱼儿入水般有时像箭一般快速穿梭,有时又闲庭信步清逸摆尾一般自在。

水中也待够了时间,虚幻之灵光才又出现在空中,似乎意犹未尽的意思,悬空不动,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强行控制着它的行动,迫使它徐徐向陆小天的大脑回归。

万般无奈的样子,迫不得已迅速一闪而入,那一抹灵光无影无踪的消失在陆小天的大脑中。

在精神力的召唤下,升腾而出的灵光回归,精神力得以平复,而陆小天犹如经历过神魂交错,整个人一震,头脑才重新有了知觉感。

他对灵光乍现的过程毫无所知,头脑除了停留在洗脸的思想上就什么也没改变,他双手捧起水来,好好的洗了把脸之后,再看湖水中的自己时,样子是干净多了,可他的心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不应该是真实的自己,自己应该可以上天入地,是一个超凡脱俗如神一般不可言喻的存在,而不仅仅是这样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间有这样的心态,陆小天莫明其妙,但是心里所想的绝不会凭空突现,应该有什么依据才会有此怪异的念头,他的头脑也开始思索起这个问题来。

当然他是不可能想到前因后果,他的身体里有银龙和白龙的内丹结合的胚胎,这个胚胎依附在他的身体里,虽然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难看的胎印在陆小天的肚子腹部处。

但是胚胎一旦接受到龙息,自然会引起共鸣;龙是世上最强大的生物,他有高贵的血统,和强横的霸气,所以龙最原始的胚胎也印刻了龙之属性,任何时候都存在灵动的气息,这是属于龙族独一无二的特性。

陆小天跑到银龙和白龙占用过的湖泊旁,沾染到湖水中的龙息以及龙气,也就引发体内胚胎乍现的灵光闪动。

人类的头脑无法抵挡的了龙的精神力所产生的灵光乍现,所以陆小天对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是他的心却融合了那股龙的精神力。

如果他的心无法融合龙的胚胎,胚胎是无法占用他的身体的,也就成了两个个体,也就是说,还在柳媚肚子里的时候,胚胎和肚中孕育的孩子已经心连心了,只不过心相连,而头脑所想还无法相容罢了。

胚胎还在孕育哪来思想融合,这才导致陆小天头脑想不通,可心却已经清楚一个大概,也就是自己不应该只是个不能上天入水的普通人样,反之则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另一种存在。

陆小天感应到自己心里产生的异样,也认同自己就应该是个异类,所以他很怀疑自己,自己究竟属于什么。

堰塞湖除了四面环水,水质清澈外,连风景都不美,更是不可能发现什么宝贝的。

陆小天满怀希望而来却落得个空手而归,还连带着对自己究竟属于‘什么’的疑问下山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原本活泼爱动的孩子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变得不爱说话,连父母也懒得理睬了,以前锻炼身体的疯狂劲头一去不复返,花花草草的东西也不再关心,黄莺在枝头上歌唱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他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但有一样却没有改变,那就是看书,陆小天将之前看过的书全部整理了一遍,什么儒林杂谈,什么古代深奥的书,统统丢弃到一边,却对神魔鬼怪的书特别上心,看了一遍又一遍,刚开始看只是趣味,现在看,却是想寻找到他认为不是虚幻故事的真实性。

这些书都是他父亲陆杰走了很远的路,去到几十里的城镇集市上淘来的,一本书几乎价值两斤大米。

银龙山产的大米那是远近闻名,颗粒饱满,晶莹剔透,吃起来香甜可口,所以才有人将难得的好书拿出来换米。

有一本‘封神演义’让陆小天触动很大,他知道天上有天庭,有各种神仙,管理三界的主宰叫做天帝,天帝之上有佛祖,有各路菩萨保驾护航??????

还有一本‘凡人修仙’更是让他爱不释手,看后兴奋不已,原来凡人也可以修仙,怪不得天上的神仙也有叫凡人名字的。

看了很多本神魔鬼怪的书,陆小天确信,天上应该有天庭,地上也应该有鬼怪,只是普通人难以接触到而已。他更确信,凡人可以修仙,可以上天入地。

有了信念,也就有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成为修仙者。于是小小年纪的陆小天开始冥思苦想,该怎么样才能修仙。

儿子的变化让陆杰和柳媚异常担心,自从登上银龙山之后,陆小天整个人变化太大,让为人父母的心急不已。

他们可都指望儿子能成大器的,现在整天躲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什么事啊,废人一个还差不多。

没办法,二人决定将陆小天送进私塾去读书,读书可以修身养性,更能培养情操,还能增加学识,可算是再好不过的安排了。

在父母的安排下,陆小天进入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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