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阳光极为舒适,昨晚睡得极为不舒适的宁芾中午睡得极香。那血红色的佩玉稳稳的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就连睡觉,她也用手轻轻的护住,像是对待珍宝。
佟骁上午被庄园事务所拖住,一直到了申时才到棠医馆看宁芾。他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熟睡的模样。
他渐渐的走近宁芾,坐到了她床边的木椅上,望着她熟睡的脸,思绪飘飞……
刚被佟骁带回家里小宁芾几乎天天是愁眉苦脸。尽管祁笙在她危难之时救助了她,但她由于顾城的离去而极为伤心。
不过本就是小孩,再重感情也还是有孩子的天性。不过是佟骁整日逗她玩耍,那原本抗拒的心就开始容纳这个家。
佟骁记得在那日的午时,原本想要带着小宁芾去道上宗师那练武息,却因为她的那声“佟骁哥”作罢。他高兴的让奶娘带着他两去了市集,明明只大了2岁的佟骁像个大人一样,十分照顾她。
佟骁家本就是一代武将之家,历来为国家效力,已有数代为功臣,在皇宫内极为受敬佩。
作为武将之家,佟骁在儿时变受尽了各种考验和磨难,被佟家领养的宁芾也必不可少。以至于之后成就了宁芾这淡然的性子……
佟骁缓过神来,近乎深情的望着宁芾。他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向她睡得极香的脸挪去。
那只手距离她的脸仅仅一寸远,炽热的目光望着宁芾。只是,他的手刚要碰到,宁芾突然猛的翻了个身,背向了他。他的手在那僵持了许久,随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放下,静望着她。
宁芾其实在佟骁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气氛过于尴尬,她不好意思醒来。
其实,对于宁芾来说,佟骁是她从小到大带着自己长大的哥哥。也是在有了一定年龄后发现,原来从小带自己的哥哥有着超乎兄妹的感情。即使宁芾不讨厌他,却无法接受他。对于他的目光和情感,宁芾能做的,恐怕只有伤害他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室寂静,直到——竺翼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
“主上……佟少……主上还在休息吗?”竺翼推开门便看到佟骁看自家主上的眼神,他在为宁芾担忧的同时,心中也泛起了小九九。
“还在睡……”佟骁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宁芾的声音。
“嗯…怎么了,我醒了……”宁芾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但眼底的清明却败露了她的假装。竺翼看到宁芾向他投来的求救信号,突然心生一记。无视了宁芾不停向他眨眼的信号,装模作样的说:“既然主上刚醒,头脑还不太清醒,那我还是先退下吧,事情也不急~”说罢作势要走。这下宁芾急了,直接扯住竺翼,瞪着他,然后望了望佟骁。
佟骁想到还有事,也没怎么探究,向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只是走时,那无奈的笑让宁芾怔了怔。
待佟骁关好门后,竺翼这才稍微正经起来,见宁芾瞪他,只是吐了吐舌头便说起了正事。
“主上,那日刺杀之事……”竺翼还未说完,便听见宁芾淡淡说道:“是祁皇的人吧。”
“嗯,并且我与凌平几人特地观察了祁皇数日,发现祁皇他近日来常带些东西去城外的一个寺庙。像是叫做‘河清寺庙’。”
“怕是去见宗派之人吧。”宁芾心中了然,知道祁皇的宗派了。
魔宗之人,皆在各路隐蔽处,常假借莫须有的小地方作为集会地点。现在恰逢魔宗集会时间,那寺庙怕就是集会地点了。宁芾仔细一想,便换上变装直接推门走了出去,也没注意到早已不在的佟骁。
宁芾是道上徒弟,自小便受到玄宗的教育。虽未能练就玄息,却也还是有一定武阶的。可前两天武阶被取,此次去魔宗之地,怕是会受伤。
尽管宁芾知道后果,却也还是直奔寺庙,毕竟她是玄宗长老道上的徒弟。
她按照竺翼描述的位置,从自家庄园取了一匹黑马,便直接向那赶去。彼时,祁笙正赶去棠医馆……
宁芾到了寺庙口,将黑马放置在一旁,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祈福用具,祥装祈福之人。
只是,刚想进去便被人所拦下。
“姑娘,本庙有高僧在此给本庙弟子授教,今日不方便待客,姑娘请回。”其中一位僧人说。
只是这僧人言语无善意,又面露狠色,武阶不浅,宁芾也无法硬闯。她只好走到一个隐蔽处,对着池塘,拿出脂粉和服装,凭着记忆打扮着。
不久,宁芾像是换了个人。明艳鲜红的一身,配上妖艳的紫红妆容,面相极为魔性。宁芾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走了过去。
“阁下哪里人?”又是那个僧人。
“七里花。”宁芾胡乱编出一个名来,心中有些忐忑,表现得理直气壮。
那两个僧人互相望了一眼,带着疑惑的眼神盯了宁芾许久,似是不太相信,可最后还是将宁芾放行。
宁芾根据僧人的指引,走到了寺院后头的林子。据引路人所说,只要穿过这片林子便可见到魔宗之人。尽管宁芾就些疑惑,却也不愿想太多,迈着大步便向里面走去。
不过是走了几米远,宁芾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味道,只是一个慌神,便见到了一群红血鸦。血鸦狂叫着,直击宁芾。
宁芾虽武息极小,但武功底子还是好的,用不了多久便灭了这些血鸦。这蜂拥而上的血鸦,也让宁芾意识到进入此地的难度。
她缓慢的向里面移动,警惕的望着四周看似安全的林子。四周的宁静和清新,让人感到放松,甚至连远方传来的歌声,都飘渺得乱人心神。
再往里走,陡然见到一百衣女子,她昂着头,轻生吟唱。她的脸上戴着兰花面具,四周散落着白色的花,极其魅惑。宁芾见状,也深知其中有鬼,却也避不开,那女子所在之处,正事必经之地。
宁芾只能缓缓靠近那女子,直到那女子猛的放下头,死盯着宁芾,然后,笑声由远及近,有近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