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颜霸作恶多端,已经被我斩杀,你们也是这北塞族人,放下武器,尚可留你们一条活路,如若不然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雄厚的话语,炯炯有神的双眼,一派王者威严的气息从一个浑身赤红之人身上散发而出,脚底下咕噜噜的滚来一颗人头,鹰钩鼻,黄板牙。
“副族长,是副族长的人头。”
叮叮当当,还在负隅顽抗拼死抵御的兵卒,手中兵器掉落一地。
何江山欣慰的看着小六,轻声说道:“这小子,真他妈有气势。以后绝对不简单。”
那查尔和巴腾尔随后赶到,那查尔安排族人和士卒清理战场,捡拾箭矢、兵器并就地掩埋尸首、马匹。
回到部落,洗漱一番之后,小六神清气爽的来到帐房议事。
“这一战击杀开颜拓精锐八百余人,逃走四百多人,投降归附三百余,开颜霸惨死。我方死亡一百余,受伤三百余。”何江山汇报着战况。
“各位大哥辛苦,早点去休息吧。明日开始随时可能有恶战爆发,还需要各位大哥鼎力相助,尽量减少无辜族人的伤亡。”小六抱拳道谢。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般客套,有事兄弟吩咐便是,我们都是粗人,动脑筋这活我可干不来。”巴腾尔爽朗着说道。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肉多吃,酒一律不能喝,凡发现喝酒者仗二十。大家今晚累了就好好休息,明日开始才是硬仗。”
突娜汗部落和各联盟部落将突娜汗奉为神明,将士卒族人全权交由突娜汗调配,可突娜汗此刻以小六为主心骨,而目前的小六俨然成了总指挥。
开颜拓部落,开颜拓帐房。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开颜拓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案几,赤红着双眼问道。
汇报情况的几十个士卒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的将白天的情形又说了一遍,说完这几十个士卒直接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副族长。”
“你们可曾亲眼看见开颜霸被捉,或被杀了?”开颜拓一把揪住一个侍卫衣领问道。
侍卫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道:“大石滚落突然,我们,我们,我们都被阻挡在外,我们组织搬运石块,就遭到弓箭射击,我们,我们组织闯山,山上石块和箭矢就更多,我们,我们只得先回来禀报消息。”
“这个娘皮,这个该死的小六。我就知道中原人狡猾多端。”
砰。
开颜拓狂怒之极,又一掌将装被褥用的大箱子击碎了。
“废物,一群废物。杀了,拉出去杀了。”开颜拓气急,张口喊道,十几个侍卫吓得脸色惨白。
“族长,不可。”
麦麦提闯了进来,说道说道“族长,副族长好歹是空明阶修为,经验丰富,自有办法脱身,况且就算不幸……现在我们需要一切兵力出动打击顽抗的党羽,族长这般做法,只会降低士气,动摇军心。望族长三思。”麦麦提躬身垂首。
开颜拓眼神冰冷,恨恨地说道:“我定要血洗突娜汗,将她先jian后杀,在jian在杀。”
“埋伏袭击你们的人,战斗力如何?”
“我们组织队伍强闯山顶,都是些老人和妇女,从他们的服饰可以分辨还有金娜尔族、大塞族、叶贡族的族人。他们人员甚多,居高临下,我们组织的队伍刚露头就是一阵箭雨和石块落下,救助不急属下无能,还请族长饶恕,饶恕啊,属下,属下定当戴罪立功。”
“这娘皮到有几分胆色,居然将几个部落老人、妇女都组织了起来。好,我倒要瞧瞧这娘皮有多少兵力,能阻挡我大军直入。”开颜拓说完陷入沉思。
“族长,我觉得不如明日直接挥兵南下,直捣黄龙,直接灭了突娜汗部落。”一旁的一个首领侍卫张口说道。
“直接南下么,不妥,这突娜汗胆敢明目张胆的和我对抗,其心已绝。必定会猜到,我的动作,她集中兵力和我对战虽能轻松取胜,但会折损些许兵力。”
开颜拓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这样,开颜霸一时没有消息,麦麦提你先暂代他的位置,整顿好队伍,等待消息。明日兵分两路,一路由你带领从南面进军一路南下逐个铲除突娜汗的联盟部落。我率领一批队伍从北边逐个消灭顽抗部落,不归降的杀无赦,全族老幼一个不留。最后在血洗突娜汗部落,我要突娜汗亲眼看着她的联盟部落一个个消失,要让她看着她的族人一个个从她眼前殒命,我要让她跪在脚下求我。哈哈,哈哈!”
笑声停歇,开颜拓继续说道:“你先去安排吧。”
“是,族长,属下告退。”
开颜拓待麦麦提完全退出帐房,向着身边的一个侍卫说道:“明日你和麦麦提一路,你们几个给我严密监视这麦麦提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直接杀了。”
“是。”
“你们也退下吧。”开颜拓说完,神情落寞。自己的最后的一个亲兄弟,现在生死未知,下落不明,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这一切都是拜小六所赐,开颜拓眼神更加阴狠。
天气晴朗了几日,又变得阴沉,凉意更浓,晚上竟然下起了大雨,这一晚都没有传来开颜霸的任何消息。
第二日雨势依旧,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茫茫的草原都被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开颜拓身着轻甲,巡视着整装待发的队伍。
“犯我威严者,该当如何?”开颜拓朗声高呼道。
“杀。”近一万的队伍,声势威猛无匹声震四野。
“欺我族人者,该当如何?”
“杀。”
“辱我尊严者,又该当如何?”
“杀!杀!杀!”
“有此大雨正合我意,胆敢不臣服于我,我开颜拓如狼般的儿郎会成为他们的梦魇。出发。”
开颜拓微微示意,麦麦提和几个侍卫带领三千精锐向南而去。开颜拓则带着三千余向北行进。两队人马,在茫茫大雨中,转眼就看不清身影。
这一晚小六又被突娜汗留在了帐房之中陪睡。帐房外雨声阵阵,没有停歇的迹象,小六略一思索,轻手轻脚穿衣出了帐外。
“那查尔可在?速速让他来见我。”小六对帐外的侍卫说完,转身进入了议事帐房等候。
一身湿漉漉的那查尔进入帐房。
“小六兄,你找我。”
小六找了件干净的衣衫递于那查尔,同时说道:“那大哥,大战在即,心里拥堵睡不着,过来问问情况。”
“想问什么情况?莫非是河床上游水坝的事宜?”
“正是,正是。这大雨一时半刻停不下来,我吩咐你筑的水坝可以排上用场了,只是不知开颜拓何时进攻,我就问问水坝蓄水能力如何?这雨水万一不停?”
“这一下雨我就去查看过了,也幸亏你有先见之明,我前几日就安排了几百人将水坝挖深、挖宽,蓄水能力绝对没有问题,目前水坝水位才三分之一,河床已经见水,不过才能没过膝盖,还挡不住去路。这雨水要是在继续下几天,那效果可就大大不同”那查尔如实说来。
“这就好,这就好。我也是前几日看天气阴沉,临时起意想到筑水坝,以备万全,这下还真派上了用场。只是水坝一定要牢固才可,莫要功亏一篑。这水坝指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我已派人,连夜用藤条加固水坝。”
“那大哥办事周全,这天气寒冷,你送些烧酒、肉食、衣物给山林中的兄弟们,莫要冻坏了身子,这埋伏还不知要几日,这些事务就麻烦那大哥了。”小六说道。
“小六兄,客气了。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那查尔最初十分反感中原之人,尤其是油嘴滑舌,不懂礼仪,胆敢顶撞族长,并狂拍开颜拓马屁的小六。
可随着接触的时日增多,那查尔慢慢发现小六其实是一个心思缜密、体贴他人、尊老爱幼的聪慧少年。虽然有些时候有些油腔滑调不正经,可小六的高瞻远瞩和英勇无畏的魄力和年少有为的修为深感钦佩。
几经接触,那查尔已经和小六、巴腾尔等人称兄道弟,训练闲暇之时,更是每日开怀畅饮。
那查尔出得门来,回望亮着油灯的帐房,轻轻说道:“如果你是我北塞族人,这草原之神非你莫属。”
带着些许遗憾,带着满腹热切,那查尔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