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知道自己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母后放心吧。“清平干巴巴的笑了笑。
“皇儿长大了懂得为母后分忧,朕很是欣慰,你大病初愈,朕还要接待扶桑使者,你早些休息。”女帝放下清平的手,转身摆驾重銮殿。
又是‘扑通扑通‘跪了一屋**女太监,都齐声喊着’恭送女皇陛下‘。
清平已经见怪不怪的站在一群宫女太监的前面颔首行礼目送女帝离开,等女帝走远清平看着龙凤步撵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落寞。
又剩她自己单打独斗了。
环顾四周,这朱墙黄瓦砌成的深宫大院二人多高,门口两株深绿色的柏树散发着醒人的清香。
不知是她把狄尉搞丢了,还是狄尉舍弃了她。
喜儿提着白色灯笼快步朝清平走来,行礼道“公主,夜里风凉,让奴婢扶您进去休息吧。”
清平撇了一眼喜儿,接过她手里的灯笼说“不必了,我想自己呆会儿。”
喜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清平一脸失落颓败,抿了抿嘴把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接过喜儿的灯笼,一股暖意晕在清平小腹周围,这种温度好熟悉,仿佛又回到崖底那棵老槐树下。
有狄尉,有桃花,还有她。
现在想想若真一辈子呆在崖下,也是一种幸福。
毕竟站的位置越高,想拉你下来的人就越多
清平接过灯笼不再理会喜儿的絮叨,径直走出平阳宫。
一个人走在皇宫冰冷的青石板上,连鸟叫和虫鸣也没有,寂静的可怕。
可清平却处之坦然,连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清平提着灯笼低头走着,忽的想到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当时的她是活脱脱的怨妇,做事脾气暴躁,对人软硬不吃。
经历过前世种种,她已经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受制于任何人,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活,只为自己活,绝不心软。
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
直到在素四娘的黑店遇到狄尉,是他改变了清平,她开始变得爱笑,开始相信别人,开始学会依赖不再单打独斗,她甚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在狄尉身边,她能找回真正的自己,活的更坦然,更真实。
她可以做一个自以为是小女人,享受狄尉独有的呵护和宠爱。
她也可以做一个机智果敢的大女人,帮助狄尉一战到底腥风血雨。
甚至有时候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系统里还是现实世界。
狄尉给她的每一种感觉都很真实,触觉,听觉,味觉……
她已经深入其中无法自拔,就算知道这只是一个任务,就算知道她只是一个高危补丁。
心难自控。
每当狄尉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冲上去,哪怕自己毫无胜算,哪怕是以命相搏,她做不到看他身陷危险无动于衷。
现在就算没有系统抹杀的胁迫,她也会帮助狄尉活下来。
不因身份,不因姓名,不因任务。
一阶一阶的青石板望不到尽头,清平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好想狄尉,好想好想,哪怕他现在把她举起来扛走或者包成蚕蛹……
可是狄尉就这样丢下她消失了,她多希望狄尉会从哪个角落里面猛然蹦出来跟她斗嘴吵架,或是又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说煞风景的话。
可是,都没有。
凉夜,冷风,纸灯笼。
青石,朱墙,花未浓。
次日,艳阳高照,是一个顶好顶好的大晴天。
可平阳宫里却是乌云密布频频传来哀嚎
“喜儿,还有几件才穿完……”
“喜儿,我看不见我的脚了……”
“喜儿,轻点轻点,束腰太紧喘不过气……”
清平站在一人高的镶玉铜镜前,双臂伸平摆了标准的十字架姿势,而喜儿正站在她后面使出吃奶的劲儿累的呲牙咧嘴拉着束腰的缎带。
把清平本来就不粗的腰身,拉的更细了。
再看看二人身后,又是站了满满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各个手里都端着托盘,宫女手里端的不是锦缎长裙就是丝绸上衣。
而太监手里端的不是珠翠宝石的头饰,就是粉晶金银的配饰。
“公主,今早女皇陛下下旨要你,要你陪同接见扶桑使者,这接见使者可是大事,从衣着到发饰到配饰样样都马虎不得,马虎不得。“喜儿用力拉紧束腰两个小脸蛋都憋得通红,连说话也断断续续。
“为什么要我去?“清平嘟着嘴被勒的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呼吸重了再把腰上的缎带崩开。
“公主你想想,女帝在众多皇室里面只选了您和二太子,这说明女帝对您十分重视。“喜儿说着蹲下身来帮清平整理裙摆的皱褶。
清平低头看着大早晨鸡不叫天不亮就把自己叫起来埋头苦干的喜儿,腹诽:重视?重视我还逼我远嫁,她要不重视我是不是准备挖坑给我埋了。“
“喜儿,苏御医来了吗?”清平挑着眉,期盼着的看着喜儿。
“回公主,这都是您第七次问我了,苏御医没来。“喜儿累的满头大汗,微喘着说。
“他怎么还不来。”清平小声嘀咕着,见不到苏不焕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禁觉得腿更酸了。
喜儿整理完裙摆站起来长吁一口气,用手背擦着额头浸出的汗丝说“公主,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穿好了吗?”清平满眼疲惫,将抬起的手臂放下。
“回公主,穿好了,共一十八件。“喜儿看着公主颔首答道。
“穿完了就好,我们走吧。“清平抬脚就准备走。
赶快接见完什么使者好去找苏不焕。
“公主留步。“喜儿转到清平前面低头行礼,挡住清平的去路。
“怎么?还有事?“清平不悦的看着喜儿。
这个小姑娘都折腾她一早晨了还没玩够?
“公主,那个……“喜儿感受到清平的温怒低头不敢多嘴,弱弱的抬手指向那群太监。
清平发现宫女端的托盘都空了,而太监们的还是满当当的。
“怎么?”清平冷声道。
“回公主,您衣服是穿好了,可这头还没梳。”喜儿战战兢兢的说。
总觉得公主醒来之后哪里不对,不知是不是掉崖摔坏了脑子。
“我觉得披着头发挺好的。”清平拿起身后的一缕头发说。
清平在崖底一直都是将头发披在身后,已经习惯。
“公主,请公主三思。”喜儿一听清平要披头散发的出去,整个脸吓得铁青,跪了下来。
喜儿跟媚儿本是清平的两个贴身丫头,现媚儿已死只剩喜儿一个,如果清平仪容不整的接待使者,到时候女帝震怒,第一个挨刀子的一定是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