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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中

当你曾经的挚友遭遇不测,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已经不为人类,你会豁出性命去帮他吗?即便你救回来的那人会变成另外一个?当故人泥足深陷变成沼泽将你拖入地狱,你会伸手吗?土方神无静静的躺在小舟上看着满头的星斗思索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根本得不到答案。她伸手放在眼睛上挡住星光,像是挡住了所有的情绪。身上因为情绪波动,那些不受控制的灵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疯狂的涌动着。不经意泄露的,散发着黑紫色光芒的灵力瞬间开始侵蚀四周。原本清澈美丽的湖面,变成了散发着恶臭的沼泽黑水。带着妖异散发着红光的莲花密密麻麻占据了所有的水面美丽异常。浑浊散发着尸臭的水底却是无尽恶心黏腻的缠着尸骨的水草,拨开表面那些美丽的花朵就能看到这些亡魂。她仍旧闭着眼睛任由船和身上的衣物腐化在这沼泽水中,隐隐约约中苍白的肌肤被莲花散发红光映得添了几分鲜活,但是泡在恶臭的黑水中黑色的长发活过来一般,在水中狰狞的舞动。这一幕,诡异的既丑恶又美丽。衬得她越发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透出一股森森的阴气。

岸上恰巧目睹了这瞬间的巨变被眼前情形吓得几乎要大声尖叫出来的男孩们,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一个张口就惊动土方神无。乾贞治稳了稳情绪,缓缓的吸气,拉着大石个海棠熏往后慢慢退。

“咔嚓。。。”

“既来之则安之,三位来访,妾身失礼了。”

不知道谁踩到了树枝,三人瞬间僵硬起来。听着土方神无从湖面传来的声音,心惊胆战的扭过头看向小湖中间,这才发现那恐怖的异像已经消失。土方神无却是光脚踩着水面,踏水而来,。不知何时梳好了高髻,簪着那艳丽的散发着淡淡红芒的妖莲,青丝飞扬,一身层层叠叠绣红莲的鲛纱襦裙,缥缈中带着艳丽,却在这夜色中无端透出几分骇人的恐怖来。海堂薰此刻腿肚子都在打转,开始不听使唤的抽筋。这哪里是神子,分明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子吧!吉备神社的画风明明还很正常,被式神引到了这湖边后,怎么到了土方神无这里就画风突变。

土方神无的看着三个被吓得不轻的少年,轻拍了下掌心,神仆迅速的把湖边木质的观景台收拾好,上了茶,水果和精致的点心,这才请三人落座。

土方神无看向快速冷静下来的乾贞治道“君既来,定是有所抉择。只是妾身有话要名说。”说着她漫不经心的捻起一颗去了核的樱桃塞进嘴里,红色的汁水染的她苍白泛青的唇色有了几分艳色。用丝帕擦了擦,这才继续说“君可知气运?这次的生意,妾身不要你的寿命,但却需要你用你的气运来换。汝本天道眷顾,时来天地皆同力。没了气运,便是蝼蚁。任何一件平常的小事都能使君命丧黄泉。”

“君可考虑清楚了?”

“纳尼?”大石和海堂薰异口同声的惊呼。

乾贞治正要开口回答被另外两人拦住了,三人瞬间一番鸡飞狗跳,衣服乱了眼镜飞了连同雕花的木几案也打翻了。湖边只有身后和远处的回廊建筑传来被水折射的波光粼粼的昏暗光线。她目力极好,将少年眸光里的坚定看的清清楚楚,心里面涌出那么几分嫉妒又羡慕的心情。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将光着的脚丫放进湖水,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悠闲的听着三人争执。

“土方君,请让我们三人一起承担所谓的气运吧。”

“嘶~请务必答应。”终于停下争吵后,大石和乾贞治一起对着土方神无行下跪礼。

乾贞治挡在两人前方“土方君,请拿走我一人的气运,拜托您了。在来之前我曾听说过需要寿命来换取的事情,在过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失去寿命的觉悟。爱音酱是我要保护的人,我的同伴们也是我要保护的人。”

“笨蛋,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两个偷偷跟踪你来吉备家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答案,就绝不会放着你不管。”海堂薰愤怒的大吼出来,大石接着道“如果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的话,每个人都剩下三分之二的气运,就不会那么恐怖。我们也不相信什么运气,只要把一切做到极致,运气什么的都没有自己的实力来的重要不是吗?”

土方神无鼓掌,坐起来侧着脸看向三个少年。“真是让妾身嫉妒呢。嫉妒你们有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同伴,想要守护的心情。也嫉妒乾君为了喜欢的人可以付出未知的恐怖代价。甚至于那个人并不爱你也不在乎。美好的让妾身想要毁灭呢。可是妾身改主意了,妾身不想要你的气运了,妾身要的是你炽热的爱!”

“我接受,拜托你了。”乾贞治笑着回答。

“妾身希望你有朝一日不要后悔。”

“土方君!不会有这一日的。请开始吧!”

土方神无侧过身冲着他勾起嘴角道“如君所愿,如此契成!”指尖轻点在乾贞治的额头,红莲的印记一闪而没,随后有团暖黄色散发着光芒的丝线被抽出来,在土方神无手中聚成一团。

乾贞治带上备用的眼镜看着土方神无,心底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他却觉得十分的轻松。土方神无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的眼中他对传言有了定论。“土方君,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妾身允之。”土方神无漫不经心的回答,双手合拢再打开,那团散发着光芒的线变成了粉末。她捧着手中的光粉对着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黑水沼泽的湖轻轻一吹,黑沉沉的沼泽水面,妖艳的红莲上方顿时飞舞着暖黄色的光雾,如梦似幻。光雾中闪过深藏在乾贞治心底的回忆。那些甜蜜的,温暖的,心酸的,难过的,关于那个女孩的所有感情通通随着光雾烟消云散被恶臭的黑水淹没泯灭。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最终三人离开了,乾贞治的问题似乎还在她耳边,“对土方君来说,你眼中的世界是否就是黑色的牢笼,所有的人都是空洞虚无的线条人,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土方神无轻声的回答,被夜间的山风吹散。乾贞治并没有听见,却看清了她的微动的唇型。真是悲哀又可怜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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