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璃的班主任叫何美琴,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微胖,说话和蔼可亲,主要教她们数学和英语。开学第一天,她没有讲课,先是说了一些同学们今后要好好读书学习之类的话,然后安排好每个人的座位,指名让温采慧做班长,其他几位尖子生做语数英的课代表,其中原先坐在温璃前面的周强就是数学课代表。
温璃的期末成绩在班上倒数第三,于是她被安排坐在靠墙倒数第三排的位置。同桌是温采慧的小姐妹之一,小姑娘名叫赵家敏,西元村那边的人,长得圆圆胖胖的,有些可爱,只是她和温采慧在同一战线上,对温璃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说话哼来哼去,时不时飞上一个白眼,搞得温璃十分头疼。
小学的读书生活对于温璃来说是十分枯燥无聊的。
她很难忍受跟一帮半大的孩子坐在一起重复地朗读“nicetomeetyou”以及在草稿纸上来来回回地解答类似“3x+1=7”的题目,这让她一上课就觉得烦躁,之后便开始神游太空,然后遭到任课老师的点名批命,同学们的哄堂大笑。
温璃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不是她不够乖,不够听话,而是这些知识她早已经学得滚瓜烂熟,自上一辈子便深深刻在记忆中,况且暑假的时候她就把小学的课本翻了两遍,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初中以上的知识想复习一下,可惜没有课本,路清旻那里一大堆书,基本是英文版,她也没兴趣。
开学第四天,温璃去办公室找何美琴,申请跳级,遭到一顿温柔的批命,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看她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充满嘲讽,只差没说出尖酸刻薄的打击话来,毕竟老师还是有些素养的,所以跳级这事不成了。
南方的九月依旧炎热,闷得人像在蒸笼里一般,在地里干活不到半个小时便大汗淋漓。这日中午,村口的大榕树下又聚集了三四个出来乘凉的婆姨,她们凑在一起除了说闲话还是说闲话。
周小兰尖细的嗓音在榕树下飘荡着:“啧啧,你们想啊,她小胳膊小腿的,居然一脚踢死我的大狼狗,还踢到我院子里来了,这还没有古怪?”
“是啊是啊,你们有没有发现,阿香这个小女儿从前长得黑漆漆的,自从她爸死后没多久就变标致了。看人的眼神哟,跟勾魂似的。”
“怕是跟桂花婶子一样,鬼上身罢。哎,秋芳,你不是去西元村找赵神婆算过吗?怎么样,那次桂花婶子怎么回事呢?”
温秋芳也坐在这些婆姨当中,她之前和周小兰因为南瓜的事闹过矛盾,这会儿两人奇迹般地和好了,赶紧接过话说:“我先说好啊,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二嫂得怨恨我。”
“说呗。”婆姨们催促。
“赵神婆说,我大嫂的女儿,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啦。要是不早些赶走它,怕是小命要给弄丢了。唉,这话我可不敢对我二嫂说,她胆子小,怕惊吓着,但我这心里憋得实在难受。你们给我出个主意看看,拉我小侄女一把,别让她被一些妖精鬼怪缠了去。”
这下子榕树下热闹了,婆姨们热血沸腾,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出主意,这个说折些桃木挂在屋里辟邪,那个说去寺庙求符,另一个又说请神婆开个八卦镜。
七嘴八舌地说到最后,四奶奶一脸老道地说:“秋芳,你不是觉得赵神婆灵验吗?请她来,再叫上两个力气大的男人,等阿香不在家的时候按住温璃,让赵神婆作法,保证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赶走。”
温秋芳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告诫婆姨们不许透露半分,然后乐滋滋地回家和郑桂花商量,母女两个一合计,当下决定明天就动手。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精在作怪!”郑桂花想起村口的粪坑就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她是真信那赵神婆的话,认定温璃被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所以才会害得她两次跌进粪坑,如果不请神婆祛除干净,迟早要出大问题。
温璃对郑桂华和温秋芳的合计一无所知,她仍然在烦恼跳级的事,想着如何才能快点逃离小学,升到初中去,这样做还能省下一大笔学费,一举两得啊。
次日下午傍晚,太阳还没落山,钟兰香正在谭屋东头给一户人家的新房子挑砖块,擦汗的一会儿功夫,听见有人大喊:“阿香,阿香!不好了,你女儿要被卖了!”
钟兰香疑惑着转身,看见同村的红杏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满脸着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回去!我看见、看见你那黑心的小姑子、把小璃绑走了……”
“哐当——”钟兰香丢下手中的挑子,拔腿就往村里跑。
还在砌墙的谭卫国探头一看,对红杏:“你刚才说她女儿怎么了?”
“师傅,阿香的女儿出大事啦!可怜喏,阿香一个女人家,竟然被小姑子欺负得死死的……哎不说了,我也得赶紧回去,看能不能帮上忙。师傅你忙哈。”
“等一下,我跟你去看看。”
温家村村口,郑桂花家,大门紧闭,从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尖锐骂声和呵斥声。
温璃被拇指粗的绳子牢牢绑在凳子上,嘴巴里塞着脏兮兮的抹布,面前摆放着一个大火盆,火盆里的黄色符纸烧得正旺,时不时猛地蹿起高高的火苗,火苗里映出赵神婆严肃的面容,仿佛接下来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嘴里念念有词,没有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温璃从来没有如此愤怒和憎恨过!
她恶狠狠地盯着火盆对面的郑桂花母女,心里早就一刀一刀地在凌迟她们。她发誓,只要自己没死,那就整死这对渣人!
郑桂花看见她凶狠的模样,走过来就是一巴掌:“死丫头,瞪什么,待会儿有你受的!”
温璃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冷笑。
【叮——虐渣模式开启。目标人物:温秋芳。虐渣行动:对主神下跪磕头10次】
系统话音刚落,一脸凶狠的温秋芳突然跪下来,对着温璃不停地磕头,磕得水泥地面咚咚作响,嘴里发出惊恐的声音:“有鬼!有鬼啊!”
郑桂花脸色大变,赶紧跑过去。
【叮——虐渣模式开启。目标人物:温秋芳,郑桂花。虐渣行动:两人互相掌掴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