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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素来喜欢干干净净,我就算死,也要死得体面一些,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这江山、为了这家国天下操劳半生,到头来临死的时候,还要这般失去脸面体统,那个给我难堪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是我自己倾尽一生心血的丈夫,叫我如何忍得下这样的气…”独孤皇后挣扎着最后的力气说着,眼泪就流出来,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这样要强的女子流泪,说明她爱隋文帝入骨,隋文帝也的确伤她入骨。
她气的,正是那天在郊外隋文帝悄悄背着她宠欢小妾的事情,我知道她不但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让她觉得丢进了皇后的尊严,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原因,就是高颖。高颖追上隋文帝之后,曾经劝道,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妇人而抛弃自己的江山不理呢,言下之意就是皇后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因为她胡闹就赌气不要自己的江山是不明智的。
就是这句话让独孤皇后气不过,她一声心高气傲,为人跟手腕多少男子都比不上,高颖如此出言不逊,独孤皇后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禀告皇后,太子来了。”下人进来。
说话间,杨广已经进来,看了我一眼,便向皇后请安。
“罢了。”皇后一摆手,很虚弱。
“母后可好些?”杨广上前问道。
“还是老样子。”皇后闭上了眼睛。
“病情如何?”杨广回头看我。
“还是心虚气短、脉相浮浅无力,正打算开方子。”我低头回答。
其实我想告诉他,皇后的病情如同坚石,现在不管用什么药方,都难以化开了,除非华佗扁鹊妙手回春。但是我不能说,因为或许每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我何必多言不吉利?
“好,你尽管开吧,让母后尽量好受些。”杨广挥手叫人端了笔墨来。
我提笔便写,只听杨广说道,“母后,父皇纵然有不对你心意的地方,可毕竟是一国之君,说穿了也是家事,你要惩罚那女子,等回宫再慢慢拿主意,何必跟父皇在狩猎场闹僵?父皇没了皇尊,母后也气到了自己身子,何苦呢?”
“我也知道这些年管着你父亲,的确是对不住他,哪个男人不是男欢女爱,你父皇身为皇上,却是经常冷冷清清。并非是我心思狠毒,非要你父皇身边的女子都死绝,我是为了保护皇族江山、为了保护你们几个。这江山是我跟你父皇亲手打下,既然如此,就不允许别的女人坐享,我更加不允许,本来属于你们的东西被其他女人的子嗣所夺走,我任由天下人骂我是悍妇、毒妇,可其中心酸你们可知?”独孤皇后动气道。
“母后的心意我何尝不知,这些年父皇母后如何维护这家国,我都看在眼里,事情都过去了,母后还是跟父皇何解吧,父皇只是一时间糊涂。”
“我恨的,不是你父皇寻欢作乐,而是如此背叛我,他要女人,那就堂堂正正带去,我顶多不高兴,也不会公然发作,可他居然悄悄带去,这把我至于何等地位?”皇后说着,捂着心口,脸色发白。
“是,我这就跟父皇说说,让父皇都改了吧。母后,您还有千秋万岁,不必如此烦心。”杨广劝慰道。
独孤皇后沉默一下,说道,“罢了,事情过去就算了。有件事情,你替我去办。”
“母后但请吩咐。”杨广回答道。
“高颖这个人,居心叵测,目中无人。早在当年社稷根基未定之时,就经常居功自傲,不把你父皇放在眼里,到如今,朝廷之上顶撞、反驳你父皇也是常有的事情,一个臣子,就算有登天的本事,对主子如此怠慢,也是留不得的一个祸患。放眼跟前,已经一统江山,可高颖又暗中撺掇大皇子,惑乱朝纲,以至于堂堂太子被贬为庶人,高颖难辞其咎。你想个法子,让高颖退出朝堂,这已经是恩典,如果不识相,你就随机行事吧。”
独孤皇后的话,让我浑身一震,该来的还是来了,高颖,你果真是作茧自缚。他一身的正直本来不是错,但是时机却错了,在错误的时机说错了话,那便是祸根。
“我明白了,母后放心吧,高颖是功臣,我会让他自愿下朝,从此不登朝堂。”杨广拉着独孤皇后的手,答应道。
我连拿笔的手都发抖,杨广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刽子手,铲除高颖何尝不是杨广所希望的?高颖的能力跟杨素不相上下,立场不同,他日定会成为杨广的绊脚石。这下借了独孤皇后的手,杨广可以说是丝毫不费工夫。
十日之后,我再进宫的时候,知道了高颖已经被皇上贬官为民,皇上虽然表面上信任高颖,但是心里却是对他猜忌的,因为高颖说话一向不怕得罪人,就是跟五皇子共事的时候也经常驳倒对方的看法,恨得后者不止一次告到皇上跟前“高颖好威武,差点没有杀了我”。加上其他人落井下石的话,皇上就直接下了命令。
一代功臣落得个几乎人人喊打的凄凉下场,不过高颖还算侥幸的,过了几年清净日子。杨广登基之后想起他还有用处,重新让他为官,但是高颖死性不改,屡次说话不顾及,得罪了杨广,终于被杨广处死,但这是后话了。
独孤皇后的情况越发不妙了,目光已经散乱,说不出什么话来,眼角还有眼泪。隋文帝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看得出他悲痛万分,当中有悔恨、有深情、有多年相濡以沫的不舍,不知为何,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虽然母亲早逝,但是我母亲是不是也是一个令人一生都难以放下的女子?要不然,父亲怎么会借着行医之名清静、终生都没有再娶?
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这是历史的车轮,这是命,历史迟早会走到这一步。我不忍去想剩下的事情,默默离开。三天之后,独孤皇后病逝,举国哀痛,听说隋文帝几度昏厥过去,沉痛万分,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也可以想象那心酸的画面。
萧氏已经是六七个月的孕期了,止不住落泪,劝了好久才止住。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接下来一个多月,杨广天天进宫守孝,我也不再提起回南陈的事情,关了门,就几乎是两个世界。
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总管亲自过来,“姑娘,有个人要见见姑娘。”
“何人?”我疑惑道。
我从来不见客,虽然知道不少人,可都无交集,是谁会无端端来看我?
总管往后一看,一个壮年男子就躬身走了进来,看见我,呆了一阵,跪下就不住磕头,泪流满面,“小姐,我可看见你了。”
我措手不及,仔细看着眼前的男子,隐隐约约可见熟悉的轮廓,只是早脱去了幼稚的脸面,变成了男子的壮实,胡须脸腮,腰背结实,说话跟眼神都洪钟有力。那一身服饰,只有一个地方才会有,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装束了,这是南陈才有的穿着。
“你是…你是童儿?”我失魂落魄地走上前。
“是,我是童儿,小姐,你不知道这十来年我跟师傅多想念你…”童儿说着,大哭起来。
我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小说《红颜烬》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