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莫邪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国师殿的内殿一时有些恍然,“云涯有太多的未知,或许自己不该来的。”
“你醒了?过来吃早饭吧!”上官陌谦右手提着食盒走进内殿,亲手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
“不用看了,这国师殿除了你我,便没有旁人了!你的丫鬟已经被玥亲王打发回去了,待会一场硬仗你还是多吃点吧!”说着,上官陌谦坐在桌上优雅有礼的吃了起来。
凤莫邪闻言只是不必问了,定是上官陌谦抱着他来的这内殿。
凤莫邪也不客气,径直上了桌,端起饭来。只不过那吃相不及上官陌谦的万分之一的优雅。
每当凤莫邪低下头时,上官陌谦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每当凤莫邪抬起头时,上官陌谦的视线转眼便移至别处。一顿饭下来,凤莫邪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玥亲王你若是不想搭理便不搭理就是,大可借着我的名头打发掉,不要宿醉伤了自己。”放下碗筷的上官陌谦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着实吓到了。
二人相处不过一晚,凤莫邪第一次拿不准一个人的性格。三年前,她初见莫浅浅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赖上莫浅浅就是因为看清了不会对自己有害。而现在不知是敌是友,对上官陌谦凤莫邪迷糊了,两世以来第一次这么拎不清。
“借着你的名头?理由呢?国师大人”
“理由?凤晤特地找你回云涯不就是要你来对付我吗?既然本尊愿意暂时做你的挡箭牌你就安心躲着铲了那些个杂碎”上官陌谦边收菜盘边说着这些,这画面感着实违和。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条件呢?”凤莫邪此刻又回到了精明的商人模样。
“还真是个伶俐的猫儿,条件?你进忘生泉的时候带本尊一起”
“就只是进个忘生泉?”
“是”
凤莫邪本以为上官陌谦会提出要了云涯的皇位,亦或是其他的奇珍异宝,至少也应该索要了忘生泉方为常理。结果却只有一同进入忘生泉的条件。凤莫邪是真的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不要权,不要利,为的什么将自己近乎于囚禁在这宫殿之中。
“国师大人,谢过你的饭了,莫邪告辞!”
上官陌谦看着凤莫邪远去的背影,嘴张了张两个无声的字吐露了出来“猫儿”
转身便走的凤莫邪自是没有注意到上官陌谦的心思。
“凤栖桐,你说你的娘亲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前日说的这般清楚了,今日还要触我霉头,当真以为我不会对她动手吗?”
凤莫邪看着一路上的高墙,看着一队队巡逻的侍卫,不停行礼的宫人。心中那股压下去的厌恶再次升腾。
“没来你这具身体的时候,每天严于律己,不曾大醉过。到了你这里倒是醉了一场春夏与秋冬。”
数月前,“王爷,据说太女殿下将栖桐郡主找回来了,此刻正在返程的路上。”
凤玥失态的打碎了手里的茶杯,“栖桐吗?本王培养出来最差的棋子呢?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回来更好,三年前的事,是得好好算账了,竟然有这么大能耐挡了我三年的追查。”
数月前,凤莫邪到了云涯,便建立了石脂斋。石脂斋日益旺盛的名声与凤莫邪纨绔是纨绔,纨绔非非纨绔的的形象传遍云涯。
前日按捺不住的凤玥终是派人去请了凤莫邪。
“不知玥亲王找莫邪有什么事呢?”
“莫邪?栖桐三年不见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本王是你的母亲。”凤玥看着眼前这个张扬的女子,早已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女儿亦不是那个懦弱的女儿。怒不可遏,扬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到凤莫邪的脸上。
“姑娘……”一直跟随在凤莫邪身后的相思红豆惊呼,正欲上前阻止。
“玥亲王真是好大的官威。栖桐,母亲,呵呵!玥亲王可别是忘了,凤栖桐早就被你亲手逼死了,她不是摔死的,是你亲手逼死的。”凤莫邪看着这个自称母亲,内里却早已被利益,自私,无能所包裹的这么个人,哀从心来。
“你们都给我下去,滚出去!”凤玥指着周围的下人,大声叫嚷。
“姑娘……”
“相思红豆你们去门外等着,我一会就出来”
相思红豆边走边回头的看了看凤莫邪直至大门关上。
“怎么玥亲王,是要动手了?”凤莫邪挑眉看着满是怒容的凤玥。
“混帐,我是你母亲,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母亲,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棋子吧!生养之恩,三年前我就还你了。我对你早就不欠什么了!”
“笑话,我生你养你育你,让你做什么理所当然,你说不欠就不欠吗?”
“怎么想让我帮你对付凤晤,拿下云涯的皇位给你吗?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吗?玥亲王”此时的凤莫邪怒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已经沒了的凤栖桐。
“凤玥,现在的你就像烂泥里的臭虫,不停的想要往泥土外钻却总也钻不出来。我告诉你凤玥,知趣的就别来犯我,你我之间相安无。否则你大可试试现在的凤栖桐会对你还自认为的母亲身份做些什么?”凤莫邪撂下了狠话,摔袖离开。
凤玥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倒不是她有什么作为一个母亲的失望,而是对凤莫邪的强硬态度,果决的手段,一时接受不了。三年的时间,产生了太多的变数。
若是换做以前的凤莫邪必定会周旋一番,现在却是懒的花心思在这些个人身上,委屈了自己。
然而前日的凤莫邪回到石脂斋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第二天相思看见的便是满身酒气的凤莫邪。
“酒不醉人,人自醉!凤莫邪,凤栖桐,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凤玥前日的态度刺激了凤莫邪心底的伤痛,母亲这个词无论是上一世的凤莫邪还是这一世成为凤栖桐的凤莫邪都像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心底仅存的那点对亲人的渴望却是被毒药深深的给淹没了。
而母爱对她而言更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永远不知道会在那一刻被炸的粉身碎骨。
“人呐,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好。”
前日的凤莫邪失了生气,失了张扬,有些像一个无悲无喜无痛无怒的木偶。被提着线在舞台上上演着别人的华丽哑剧。
昨日在国师殿呆了一天,凤莫邪被那双带有凉意的手拎出来的时候就明白了有些事,是自己魔怔了。
“前世的自己死了,甚至于连骨灰都是没有的。而现在自己能够活着是缘也好,是命也罢;总归现在掌舵人是自己,张扬的活着不是很好吗?”
虽然对皇宫这种政治中心的所在地,凤莫邪心中是厌恶的。但是仅带着欣赏建筑,风景的眼光看这里,不得不说这里不失为旅游的佳地。
透悟了的凤莫邪心情甚是高兴,一路慢悠悠的出了宫。
“云涯,最好的便是后宫干净!”这是凤莫邪一日游后的观后感,当某一日凤晤知道后竟是有些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