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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别

讲到这里,贺天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云鸣懂事的坐到贺天元身旁,轻抚师尊的背部。

小会过后,贺天元控制心绪,看着身边的爱徒,继续讲了下去。

自小便在归元派长大的贺天元、厉秋华两人当年在法力被废以后,四处飘零。由于没有处世经验,屡屡吃亏,幸得两人倒也是聪慧之辈,努力习得凡人生存之道。终于在数年以后定居于曾经的江宁城内。

几年相依为命的生活让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再到心中深爱彼此,于是顺理成章的结为连理。

日子开始过的幸福而平淡,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贺天元心中对师尊贺致远的思念却是越来越深,心中一直存在愧疚之情,觉得自己辜负了师傅的教导,脑中总是想着各种可能,如师尊近来身体可好?因当年之事,师尊会否于厉飞羽反目成仇?此事发生以后师尊会如何去看待自己?是从此陌路还是仍就等同于从前?时间一长,贺天元的心结愈积愈重,结果大病一场。

还是厉秋华善解人意,反复思量后告之贺天元:贺致远虽名义上是其师尊,但实际待其如子。既然如此,贺天元可准备礼物,近日前往归元派,赶在贺致远八十寿诞之前到达,既然两人已被逐出门墙,那贺天元可在山门迎客亭处将礼物递交入内。这样做一来可在不触犯门派禁令的同时解其心结;二来如果贺致远还念有师徒之情,定会出派来与之一见。

卧病在床的贺天元听后觉得此法可行,病似乎立刻好了大半,即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临行前,贺天元才想到爱妻与自己情况相同,于是让其一同前往,却被厉秋华婉拒。贺天元知晓厉秋华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父亲厉飞羽的做法寒心,因此也未强求,随即离去。

这一趟贺天元的出行异常顺利,也见到了师尊贺致远,两人进行了一番长聊。

原来当年贺致远在其弟子两人被逐数日以后才得以醒来,听闻事件经过,如遭晴天霹雳!不顾众人劝阻,外出寻找两人数月未果。后来回到门派,贺致远当众宣布,今生绝不为剑峰之人炼一颗丹药,如违此誓,天地不容!对此,掌门真人谷星海也是保持沉默。

另外,在这次交谈中,贺致远还告诉贺天元,历来被逐出门派的弟子并非不能再次加入,只是需要对门派有重大突出贡献才行。以贺天元的情况来说,法力被废,只是一名普通凡人,能达到回归宗门的条件只可能是一个,那便是为门派寻来具有天赋异禀的弟子,这样方才有望回归门派。也就在那次分别之时,贺致远将一颗定根球交予了贺天元。

定根球是修真门派中最常见的法器之一,该球不需要灵力的支持,只需将其握在掌中,通过球体发出光芒的颜色来判定此人身具灵根的属性,一般来说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但也不排除一些特殊变异灵根的出现,如雷灵根,冰灵根之类等。

而在测试时定根球发出颜色光芒的强弱,则表示了被测试者于对应属性的契合度。

只要是修真者都肯定具有一种属性的灵根,俗称单灵根。这是最为普遍的情形。而一旦同时具有两种灵根的话,这样的人在普通修真门派中,就算得上是资质出众之辈了!至于三灵根,却是可遇不可求。赵国历史上有过数次,三灵根者一旦出现在修真门派的视野内后会引起诸多争抢。毕竟都清楚,这种人物一旦成长起来,往往前途不可限量,至少目前赵国修真界七大势力之中,其中五大势力领头人均具有三灵根。

灵根数越多者倒不是就一定强于灵根数少者,但在同样的情况下,确实拥有很大的优势。

贺天元听从师傅的指引,后来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去寻找拥有极品灵根的弟子而不可得!不过,每十年一次返回归元派外拜见师尊的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

这样过了二十多年,当贺天元最后一次拜见师尊回来以后,才发现江宁城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巨大陨石。

贺天元伤心欲绝。

当年的陨石之灾惊动了整个赵国修真界,归元派中也有很多门人也有赶来查看。其中便包括了贺致远、厉飞羽。

贺致远见到悲状,只是叹息不已。而厉修然知晓亲身女儿厉秋华葬身于陨石之下后,神色漠然的在湖边站了半日,随后丢给贺天元一套铜钱法器,便即离开了。

此套铜钱法器名“千子固魂钱”,共九百九十九枚,主要作用于对被打散的生魂进行固魂修复,使其不至于完全魂飞魄散或是转为厉鬼。待到魂魄稳固到一定程度以后可请有道之士进行转生超度。

贺天元在贺致远的帮助下,在已变成湖底的房舍旧址处布下了这套法器。这也是为何三年前云鸣能见到厉秋华正常魂魄的缘由,而不是如其他生魂般,要么消散,要么成为转变成湖鬼的原因了。至于为何贺天元在云鸣拜师那日,一见其掏出的铜钱便知晓铜钱由来的原因,便是感受到了那那熟悉的气息!

厉秋华离世后,贺天元的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自己也无心再去寻找拥有极品灵根的少年。否则,三年前的云鸣便会被发现体质的特殊性。

话虽说如此,但云鸣方才拿着定根球散发出那五种光芒的情形,却是贺天元想都不敢想的。虽然代表木系的绿光弱的几乎不见,即便这样也是四灵根啊!绝世之才啊!这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让贺天元失态后激动得大哭,心中只恨造化弄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了!

如今,只要贺天元将云鸣引荐进门派之中,门派肯定会将其当做镇牌之宝派来看待。在其成长起来之前,绝不会让其出丝毫岔子!而有了这一功,贺天元回归门派的愿望也肯定能得以实现了!

说到此处,贺天元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画前,看着画中的女子,默默不语,心中忽然感觉回归门派这一夙愿似乎也并非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重要!

此刻的云鸣被师尊的坎坷遭遇所触动,坐在那里泪流不止。

盏茶功夫以后,贺天元转过来,轻轻抚摸着云鸣的头道:“为师忽然想清楚了,其实这门派是不回也罢!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师娘,静静渡过为师生命中剩下的时光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不过,至于你……”

贺天元解下腰间一块玉佩交予云鸣继续道:“这是为师师尊当年所赐之物!背面有一地图,带着此物可保你在郸山中不至迷失,寻到归元派后将此物交予我师尊一观,他便能明了,而你定能被收进门派!但须谨记,你自身天赋异禀,远超普通弟子太多,切不可恃才傲物、妄自尊大,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明白吗?明日一早你便出发启程吧!”说完,贺天元又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师傅……”云鸣闻言大惊,跪拜于地,大声痛哭只求贺天元收回成命。

却只见贺天元一动不动,始终看向面前画中女子。

见贺天元态度坚决,云鸣虽心中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行礼后慢慢的向地道出口走去,却闻贺天元道:“对了,你手上那戒指乃一灵器,珍贵异常,不过具体使用方法为师也是不知,需你自己去摸索了!还有,小心你大师兄!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去吧!”

云鸣有些奇怪师尊的说法,大师兄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知书达理、平易近人的形象,为何师尊会如此提醒?正想发问,却见贺天元挥灭了蜡烛,地道内顿时漆黑一片!知道师尊心情不佳,云鸣忍住疑问,凭记忆摸着两边出了地道。

今日所遇之事太多,无论是神算的赠戒之举还是师尊的往事,都让云鸣一时间有些梳理不清思路!更别说明日便需启程前往赵国东北的郸山归元派一事了!

云鸣在屋内站了小会,深吸几口气后,才推门走了出去,却不料大师兄竟伫立于门口。

这会正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大师兄李厚然不知在此已经站了多久,竟是满头大汗!

见云鸣出来,双眼红肿,李厚然也是一奇,心中疑惑小师弟居然会从师傅房中出来?自己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也未见有人进去啊!难道一早就进去了?那么早来寻师傅,还关上屋门,却是为何?想到这里,李厚然不动声色,脸上浮现出关切的表情急急问道:“云鸣,你这是怎么了?”

云鸣听到大师兄与往日一般的关怀,心中顿觉一阵委屈,眼泪禁不住的再次涌出,扑上去抱在大师兄怀里痛哭不止。

李厚然轻拍其背,嘴上安慰道:“到底出了何事?是谁欺负你不成?告诉师兄,我去给你出口气去!”

云鸣哭泣了会后才忽然想起与师尊方才临别时的提醒,心中想了一想后呜咽的说道:“师尊认为弟子本不是习武之才,劝弟子全心从文。弟子心有不甘,不愿放弃!因此事与师尊吵了起来!或许是弟子太过顽固不化,将师傅气的厉害,最后师傅说道,既然连他的话都不听从,那在此还有什么意义?于是要求弟子明日起便离开武馆,再也不是武馆弟子了!”云鸣口中虽如此说来,心中却是想到明日真要离开武馆前去归元派,这一走不知何年才能回归,于是哭的更是厉害起来!

李厚然见其哭的真切,不疑其他,便耐心的劝说云鸣,让其不要太过悲伤,师傅也不过是一时气话。既然发生了此事,那此时也不好打扰师傅了。待晚些时候再来拜见,到时一定找机会劝说师傅,只要师傅有那么一丝回心转意,自己便通知云鸣前来给师傅赔罪道歉,如此不是甚好么?

云鸣明知自己离开一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也不说破,谢过大师兄后才转身抽噎着离开。

李厚然看着云鸣的背影,心中笑着,果然还是个孩子!正欲离开,却又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仔细再看逐渐远去的云鸣,只见其右手握着个什么东西?那是?那是一枚玉佩!李厚然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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